經查是負責用刑的弟兄不識洋文,弄錯了洋碼子,錯把最大電量當成了最小電量。胡四水彙報說道。
盲流!愚蠢!李萃群冷哼一聲。
那個單掌櫃有問題嗎?他追問。
人已經死了,現在什麼線索都斷了。胡四水回答說道,目前來看,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說明這個人有問題。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也沒有確鑿證據這個人沒問題。
唔。李萃群點了點頭,車子拐進了七十六號的大門,荷槍實彈的守衛立刻敬禮。
那個小夥計呢?李萃群忽而問道。
小夥計?應該還在童學詠那裡吧。胡四水嘿笑一聲,這個童學詠倒是知恩必報,也不怕沾事夠意思。
李副主任!
李副主任!
沿途的特工紛紛駐足向李萃群敬禮。
李萃群微微頷首,在胡四水的護衛下,他微微低頭,從那塊天下為公,的匾額下走過,又穿過架著重機槍的崗亭,進入辦公樓。
十幾分鐘後,李萃群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這是董正國提交的關於單芳雲受刑不過暴斃的調查報告。
李萃群皺著眉頭,陷入思索之中。
他負手踱步,來到了窗台口,正好看到童學詠步行來班,這人同崗哨微笑著點頭示意,正好碰到有要出外勤的弟兄,也是客客氣氣的主動讓路。
李萃群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副總巡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馬一守拎著一網兜的禮品進來。
師傅,什麼風把您吹來了?程千帆放下手中的鼻煙壺,趕緊迎去,來就來了,還帶東西做什麼?
說話間,卻是已經接過網兜放好了。
又不是給你的。馬一守瞪了程千帆一眼,顯然對於小
程總,現在這種說話的語氣也非常滿意和開心,花旗國的奶粉和餅乾,你師娘讓我帶給小芝麻的。
那我就替小芝麻謝謝師祖娘了。程千帆笑著說道。
東西並不是稀罕物,程府專門有一個房間是存放小芝麻以及小寶的口糧的,花旗國的奶粉、法蘭西的奶粉、英吉利的奶粉應有儘有,至於說餅乾、點心、果脯、糖果等零嘴更是堆滿了一個大箱子。
在黃小蘭的記憶中,她已經不記得一次吃飽肚子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她現在每天想儘一切辦法填飽肚子,不為自己,為了能夠有奶水,能夠讓小勝利吃飽。
這玩意吃多了燒心。一個女護士看著手裡的煮紅薯,一邊吃著,一邊皺眉說道,不吃又餓得慌。
日寇對根據地封鎖越來越嚴密,這些紅薯都是老總特批的,要求全力保障醫院的病號、醫生、護士的口糧,嚴令
不惜一切代價,絕對不能再有醫生護士餓暈了!
何
副連長……屍體都沒見著……留下黃護士和小勝利怎麼辦呐。
天殺的小鬼子。
黃小蘭將小勝利哄睡了,輕輕的放好,叮囑同事幫忙照看,她就要出門就聽到外麵有人說話。
閉嘴,老總說了,這事暫時要先瞞著黃護士。
吱呀一聲。
門開了。
外麵說話的新四軍士兵抬頭就看到了臉色蒼白的黃小蘭。
冷乾事,你,你剛才說什麼?黃小蘭喘著粗氣,咬著牙問道。
冷乾事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冷乾事,你告訴我。黃小蘭咬著乾癟的嘴唇,我是何關的家屬,我要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黃護士。冷乾事說道,節哀,何副連長,他,他可能是犧牲了。
說完,冷乾事不敢去看黃小蘭的眼睛。
山風吹起來。
吹得破舊的窗戶那破呼呼的窗戶紙發出呼啦啦的聲響。
黃小蘭仿佛聽到那天何關隨同部隊出發,那漫天風雪中,何關將小勝利抱起來,逗的孩子哇哇哭,他不以為意,還樂著,
嘴巴說著,這哭聲,真有勁,爸爸去殺鬼子嘍,。
這聲音,是那麼的遙遠而飄渺,卻又似乎就在耳邊。
黃小蘭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冷乾事嚇了一跳,就要前攙扶。
黃小蘭盯著這個帶來了丈夫犧牲的消息的戰友,她忽而咧嘴,笑了笑,冷乾事,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冷乾事沒說話,也不敢說話,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黃小蘭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女人先是輕聲喊著,日本人還沒有打跑呢,他怎麼能死呢!
然後是聲音越來越大,日本人還沒打跑呢,他說了要等打走了日本人一起回海的,他說了……
當媽媽的嘶喊聲驚到了屋內的孩子,何勝利哇哇的哭起來,先是哇的一聲,然後是聲嘶力竭的啼哭。
黃姐,小勝利。屋裡的女護士抱著小勝利出來。
黃小蘭猛然扭頭看過來,她的眼珠子紅紅的,目光停留在哭泣的孩子身,一把從同事的手中搶過孩子,緊緊地抱在懷裡。
她的臉頰貼著何勝利,她的淚水滴落在孩子的小臉,孩子在哭泣。
黃小蘭在低聲說,勝利,你叫何勝利呐。
在茅山新四軍抗日根據地野戰醫院很多人的記憶中,在這一天,美麗而又蒼白的黃小蘭護士就這麼的抱著孩子倚靠在牆角,一遍又一遍的喊女兒的名字勝利,。
鄒氏診所。
房靖樺右手拎著一個布兜,身邊跟著小徒弟闕文,闕文的肩膀背著藥箱,兩人站在門口。
房靖樺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哎呀一聲,要來不及了,闕文,快些鎖門。
闕文前鎖了門兩人和街坊鄰居打招呼中,就這麼來到巷子口揮手叫了一輛黃包車。
房靖樺了車,闕文跟著黃包車跑。
監視鄒氏診所的二跳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盯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看,露出思索的表情,下意識的彈了彈煙灰。
類似鄒大夫帶著小徒弟闕文,背著藥箱出門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這位鄒大夫是並不排斥登門問診的,隻要診費給足。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二跳還是決定親自去打探一番。很快,二跳便從剛才同鄒大夫說話的街坊口中得知,是南市的一個富商家裡的孩子病了,請了鄒大夫登門問診。
二跳便沒有再懷疑什麼,這位鄒大夫最擅長給小孩子看病,此事並無異常。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
程千帆正在同馬一守吃茶閒聊,魯玖翻敲門來彙報工作。帆哥,布告已經撒出去了有兩天了,暫時還沒有能查到圖和林的行蹤。魯玖翻說道。
沒有人來檢舉?程千帆扔給魯玖翻一支煙,問道。有倒是有,不過經過核實並不是真的,這是那膽大包天的貪圖檢舉費……魯玖翻說道,看到帆哥臉色一沉,他知道帆哥最恨有人騙他錢了,便趕緊補充說道,那小癟三的腿已經打斷,以儆效尤。
說著,他苦笑一聲,不過,這麼一搞,許是這圖司令太能藏匿了,沒人知道他躲在哪裡,就連那騙錢的小癟三都都沒了。
他算個哪門子的圖司令。程千帆冷哼一聲,太歲頭動土!早晚扒了皮扔江裡喂魚。
馬一守在一旁聽明白了,就是那個敢動千帆你的貨的那個圖司令?
一條早晚捏死的老泥鰍罷了。程千帆冷笑一聲。就在此時,大頭進來彙報,帆哥,外麵來了人,說他見過圖司令。,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