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圍繞汪填海的性格作為話題。
這樣一個沒有果敢的政治決心,同時又多愁善感的文人政治家,帝國真的能夠完全相信嗎?程千帆皺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老師您也說了,這個人有著單純的可笑的浪漫主義靈魂
他看向今村兵太郎,我的感覺就是,這個人真的認為他組建了新政權後帝國就會讓出占領區。
健太郎,我很欣慰你能夠想到這一層。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你的這種感覺是對的。
他輕笑一聲,事實,對於汪填海,帝國一開始是非常不信任。
從今村兵太郎的侃侃而談中,從一位日本高級外交官的口中,程千帆近距離捕捉到了日本人,或者說日本內閣、外務省對於汪填海的矛盾態度。
而這種矛盾態度,其中最尖銳的一點就是:
沒有足夠信任。
首先是日本人對於汪填海提出的組建的新政權本身的懷疑。
今村兵太郎的講課,認真聆聽的學生有著自己的理解:日本人一直對汪氏正在籌謀的新政權的性質是糾結的。許是因為日本人本身喜歡搞陰謀詭計,當然,他們自己認為此乃大國謀略。
時至今日,在日本內部依然有一個聲音,他們甚至懷疑汪填海叛逃、另立中央的行為是不是陰謀:
此是否是汪氏一個和常凱申串通的陰謀?
或者說,從一開始,外務省內部一些人就對此抱有深深的懷疑態度。
而從今村兵太郎的口中,程千帆得知,岩井英一對此也是有疑惑且保持警惕的。
岩井英一甚至還特彆同影佐禎昭進行了一次會晤。
而一直和汪填海保持密切聯係的影佐禎昭甚至也承認,帝國部分人士之擔心,未嘗不可能。
老師您認為汪填海和常凱申合謀的可能性大嗎?程千帆給今村兵太郎的茶杯續水,討教問道。
沒有答案。今村兵太郎搖搖頭,也許有也許沒有。他的表情是凝重的,中國有著悠久的曆史,這個龐大的國家有著悠久的戰爭史,戰爭伴隨著謀略,任何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有沒有……程千帆給自己的茶杯也續了水,隨口說道,查一查就清楚了。
今村兵太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宮崎健太郎的話令他心中一動。
他的研究報告偏向於學術性,如果要取得進一步的突破和價值體現,倒是可以在具體實際下一番功夫。
法租界,愛棠路,三百一十三號。
這是一處公寓樓。
三樓三零六房間。
車璐旺連續咳嗽了幾聲,他起身打開了門窗。
幾個人正在打麻將,又都是老煙槍,房間裡煙霧繚繞,實在是有些嗆人。
六餅。祖英柏摸了一張牌,用手摩挲,又掃了一眼自己的麻將牌,鬱悶的將這張牌扔了出去。
糊了!嘴巴裡叼著煙鬥的李萬茂將麻將牌一推,搓了搓手,哈哈大笑,阿拉等的就是嚀這張牌。
說著還衝著祖英柏麵前看了一眼,沒錢啦?
祖英柏也不說話,他直接從兜裡摸出一張信封,朝著桌子一拍。
車璐旺瞥了祖英柏一眼,他認出來這信封,立刻便知道這裡麵裝的是剛發下來的經費,確切的說是祖英柏的行動大隊四分隊的活動經費。
不過,車璐旺並未多說什麼。
他隻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李萬茂。
李萬茂是海區的督察長,彆看他車璐旺現在掛著海區特派員的身份,這隻是虛銜,實際海區的老大是李萬茂。從某種程度來說,李萬茂這個督察長的權利比海區區長鄭利君還要大。
李萬茂吸了一口煙鬥,舒坦的歎口氣,似是沒有看到祖英柏拍在桌麵的信封一般。
而坐在李萬茂右側的俞正則嘴巴裡叼著煙卷,對此也是視而不見。
李督察長都不說話,他這個行動大隊隊長多管閒事做什麼,而且,祖英柏是他的手下,素來對他孝敬有加。
當然,最重要的是,作為前任海站站長王鉄沐的前朝餘孽,俞正則現在在海區內部的地位有些尷尬,海區區長鄭利君是用他卻並不信任他,故而他正在積極向李萬茂靠攏,自然一切以李萬茂馬首是瞻。
要不然,他閒得慌陪李萬茂打牌,還頻頻點炮?
俞正則的嘴唇動了動,煙灰飄落,嘴巴裡嘟囔著一句,姑娘們怎麼還沒來。
麻將都已經打了三圈了,陪打的姑娘們還沒
到,他有些不滿了。
不用等了。李萬茂瞥了俞正則一眼,我沒讓過來。說著,他一隻手慢悠悠卻嫻熟的擺牌,右手將煙鬥取下擱在了桌一個象牙製的鬥盤,掃了一眼另外三人淡淡說道:玩玩麻將可以,女人嘛,就算了。
是的。車璐旺立刻附和說道,閒雜人等,還是儘量遠離為妙,日本人的鼻子靈著呢。
說著,他抄起毛巾擦拭了額頭的汗水,我可是在重慶都聽說了那位薛先生手裡那幫蠢貨,就是找女人打麻將的時候被日本人一鍋端的。
說著,他笑了,戴老板聽說這事,罵薛應甄的人不愧是蠢貨。
他壓低聲音,擠眉弄眼,戴老板的晚飯都多吃了兩碗呢。眾人哈哈大笑,俞正則甚至險些笑岔了氣。
對於軍統而言,沒有什麼比聊中統的笑話活的了。笑話中統,這是政治正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