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來了?”
“你們說,帆哥會不會和金總翻臉?”
“不會吧。”
“啷個不會?你咋知道?”
“我可是聽說了。”一名巡捕壓低聲音,看了看四周,看到眾人湊過來豎起耳朵聽,他還煞有介事的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安靜,“程總也是收了銅鈿的,了不得是做做樣子的嘞。”
咣榔。
金克木的辦公室有東西摔落的響聲,然後就聽得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程千帆看了一眼在門外走廊‘聽牆角’的眾巡捕,不禁皺起了眉頭,“都閒著沒事做是吧?那正好,浴堂弄那邊有浮屍,你們幾個……”
程千帆點了點幾個巡捕,微笑著,說道,“勞駕走一趟吧。”
被‘小程總’點名的幾個倒黴蛋隻能應下這份苦差事。
程千帆又掃了一眼,其他眾人頓時作鳥獸散。
金總辦公室裡傳來一聲咳嗽,卻是把程副總嚇了一跳,他衝著裡間喊了句,“那花瓶是金叔你碰倒的,可不關我事,你可不能訛我。”
話音未落,程副總就逃兔子一般跑開了。
傍晚時分,程千帆在薛華立路的雜貨鋪買了一包香煙,‘琥珀’成功的將情報傳遞出去:
金克木釋放‘丙先生’之行為,背後很大可能是受到法國人的指示,最起碼法國人應該是知情的,他們是默許。
一個小時後,紙條出現在了上海特高課課長三本次郎的辦公桌上。
三本次郎雙手拿著紙條,表情嚴肅的盯著看了好一會。
他拿起了電話話筒,搖了搖。
“接梅機關影佐閣下辦公室。”
“是的,影佐閣下,是我,我有事情向您彙報,事關法租界新局勢。”三本次郎雙手握著電話話筒,語氣略卑微,態度恭敬,當初還試圖同影佐禎昭爭奪聯合特高課控製權的三本次郎,此時麵對梅機關機關長影佐禎昭大佐,他的腰杆已經能夠熟練的彎下去了——
根據三本次郎在軍部的朋友傳出來的消息,影佐禎昭極可能在新年來臨之前正式晉升少將銜,肩膀上成功掛上將星。
……
半個小時後。
虹口。
日僑居住社區,一座名為梅花堂的三層小樓。
吱呀一聲,小汽車停在了小樓對麵的馬路上。
三本次郎從車內下來,他在小樓外站崗的日軍士兵的注視下闊步進入小樓。
“機關長閣下。”三本次郎向影佐禎昭行禮。
“三本君來了。”影佐禎昭正在練習書法,他抬起頭,麵帶微笑,“聽聞三本君於書法頗有建樹,且來看看。”
三本次郎走過去,他站在書案前,雙手垂立身前,仔細看。
“機關長的書法,字如銀蛇,蒼勁有力。”三本次郎讚歎說道,“這樣的字,我是如何都寫不出來的。”
“是麼?”影佐禎昭看了三本次郎一眼,然後便高興的笑著說道,“唔,能得三本君如此讚譽,我心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