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立刻開動車輛,小汽車從後巷駛出,很快就沒入了繁忙的人流中。
“還有,還有高老弟呢。”陶慧宗急急忙忙說道。
“陶先生且放心,高先生那邊自有安排。”闕經理扭頭看向陶慧宗,沉聲說道,“一會兩位就會見麵的。”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陶慧宗,表情嚴肅問道,“陶先生,照片可帶了?”
“我到了地方,照片一定也能到。”陶慧宗點點頭,卻是不說照片在哪裡。
闕經理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是你的新身份。”闕經理遞了一張紙條給陶慧宗,“這有三個名字,都是你可以登船用的名字。”
同時又遞了船票過去,“這是三張船票。”
他指了指紙條,“靠前的名字,買的是上等艙,中間這個名字,是中艙,靠後這個名字,是下艙,隨便你用哪個。”
他叮囑陶慧宗,“名字一定要記住,彆弄錯了。”
陶慧宗點點頭,他盯著手中的紙條看,將名字牢牢記住。
這位軍統的闕經理給了三個名字:
屈仁洪、師智成、黎文政。
“我記住了。”陶慧宗點點頭。
闕經理看了陶慧宗一眼,心中笑了笑。
他注意到陶慧宗的目光實際上一直鎖定的是屈仁洪這個名字。
到底是沒有經過訓練,舉手投足間到處都是馬腳。
“高老弟用的什麼名字?”陶慧宗立刻又問道。
“也是三個名字,具體他會選擇哪個,我們也不知道。”闕經理搖搖頭。
他知道陶慧宗在擔心什麼,便說道,“放心,你們在一條船上,到了船上自然能找到對方。”
……
華懋飯店。
一輛黑色的福特小汽車停在了門口。
華安看到車牌,主動上前開門。
“高慶武先生?”他問道。
高慶武點點頭。
“陶先生已經在餐廳等您了。”華安說道。
他延手一請,“高先生請跟我來。”
高慶武似是有片刻的猶疑,他不確定對方的身份。
“闕經理在陪陶先生是說話呢。”華安又說道。
聽到這話,高慶武這才鬆了一口氣,跟著這個門童進了飯店,朝著餐廳的方向走過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黃包車停在了華懋飯店的門口。
一名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急匆匆下車,急匆匆進了飯店。
“先生,你好呀,要不要人陪啊。”一個一襲旗袍,風姿綽約的女子立刻迎上來,並且直接挽住了男子的臂彎。
“滾開。”男子麵色不善說道。
“哎呀,先生怎麼這麼凶啊。”女子說道,“嚇死人噢。”
說著,女子拋了個媚眼,“先生,你帶人家進去,人家什麼都依你。”
男子立刻知道這女子是做什麼的了。
這是沒資格進華懋飯店的,想要勾搭男伴混進去的。
他就要再度發火,卻是心中一動,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好,你隨我進去。”
說著,還捏了捏女子的臉蛋。
……
呸!
桃子在水龍頭下洗手,他鐵青著臉,用水清洗了自己的臉頰。
在他的身側的地上,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這人是被他用繩索活活勒死的。
這人當時還在反抗,桃子用膝蓋在對方腰眼一頂,繩索正好發力,喉嚨裡的聲響發不出來,而且正好方便勒殺。
他拍了拍手。
兩個特情處特工進來。
“組長。”
“處理乾淨。”桃子冷冷說道。
“是。”
同樣的操作,一襲風衣被套上,一個新鮮出爐的醉鬼被兩個下人裝扮的男子架了出去。
桃子從坤包摸出口紅,給自己‘補補妝’,而後,風姿綽約的女人挎著小坤包,扭著腰肢,臉上帶著略痛苦的表情,從華懋飯店的正門出去,叫了一輛黃包車離開了。
……
虯江碼頭。
“陶先生,我就不親自下車送你了。”闕經理微笑著說道。
“今日之事,多謝英雄搭救。”陶慧宗感激說道,“敢問英雄真名?”
聽著陶慧宗文縐縐的問話,闕經理笑了,他看得出來這位陶先生是非常真誠的詢問,並非是要打聽什麼,而是真的要記住恩人的姓名。
“闕雲。”闕經理微笑說道,他與陶慧宗握手,“祝陶先生一路平安。”
“多謝。”看到闕經理不願意透漏姓名,陶慧宗有些愴然,卻也表示理解,他與對方握手,語氣誠懇說道,“請一定保重。”
看著陶慧宗下車排隊登船,闕經理微微頷首,一名特情處特工也隨之下車,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他的任務是沿途保護。
大約一刻鐘後,一輛黑色的福特小汽車開過來。
車門打開了。
高慶武從車上下車。
他向車內揮了揮手,然後徑直朝著登船的隊伍走過去。
闕經理坐在車裡遠遠地看著這一幕,此人是外交官出身,舉手投足倒是頗有幾分乾練之色。
又看到一輛黃包車從碼頭跑過,他依稀看到了男扮女裝的桃子在黃包車的車棚裡向外瞟,程千帆忍俊不禁,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
‘胡佛總統號’遠洋郵輪。
陶慧宗選擇了用屈仁洪這個身份,使用的是上等艙的船票。
他是有仔細考慮的,並非是因為他貪圖上等艙的享受,他自覺以自己的氣度和談吐,使用中等艙亦或是下艙,他沒有信心成功假扮,更擔心自己沒有在那種環境下應付檢查的能力。
找到了自己的床鋪,此時此刻,陶慧宗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不過,隻要輪船沒有起錨遠航,他的心都無法平靜下來。
此外,他一直在擔心,儘管那位闕經理說了高慶武是能找到他與他彙合的,不過,這一艘輪船這麼多人,他有點擔心兩人會找不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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