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莊澤參加過抗聯。
此人於近日被捕,叛變。
老廖也是近日暴露犧牲的。
這未免太巧合了。
地下工作不相信巧合。
“如若果真如此,這個莊澤著實可恥,可惡,該殺!”王鈞恨聲說。
“這件事會弄個水落石出的。”彭與鷗麵色沉痛,老廖一家都為革命犧牲,太令人痛心了。
與此同時,彭與鷗的心中也有了一絲不解,如若如他所判斷的星火同誌是隱藏在國黨黨務調查處內部的,他應該有一定幾率知曉莊澤的叛變和老廖犧牲之間有無關係的啊。
為何情報中沒有提及?
不過,黨務調查處內部也是各有分工、各行其事,星火同誌不知道更多內情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了,這位同誌和上海市委不是一條線上的,礙於嚴格的組織紀律,他即使是身為市委高官,也沒有權利去了解更多。
隻是,麵對這麼優秀的同誌,彭與鷗也難免動了愛才之心。
程千帆的煙癮犯了。
他沒有抽煙,隻是拿著一支煙在手中把玩。
這不是他在巡捕房慣抽的三炮台,而是金黃牌香煙,也是一款滬上的大眾香煙。
在行動的時候,程千帆會格外小心,儘一切可能和巡捕程千帆的身份進行剝離。
他在思考,思考老廖的犧牲和叛徒朱源之間有無聯係。
在確認朱源是叛徒的時候,這種想法就揮之不去。
這兩件事太接近了,他沒法不懷疑。
他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很難查清楚,所以在給王鈞的信紙上,將朱源叛變和老廖犧牲兩件事挨著寫的。
他相信以市委領導的智慧定然也會聯係到這一點,組織的力量是強大的,他個人無法查清楚的,組織上一定可以查清楚。
他沒有將自己對這兩件事的猜測寫在信中,同樣是為了避免暴露投信人就是我黨高級特工火苗之身份。
隻有火苗才知道自己向交通員老廖的背景,才會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相信同誌。
懷疑一切。
萬事小心。
這是一個內線特工能成功隱藏、活下來的最終信條。
門開了,王鈞二人悄摸摸的出門,沒入雨夜中。
程千帆將手中把玩的煙卷直接扔進嘴巴裡,嚼吧嚼吧咽進了肚子裡,他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待兩人的腳步聲遠去,他這才悄悄的跟上。
一路護送此二人回到住處。
程千帆這才鬆了口氣,來回都比較順利,沒有碰到夜查,想來是這場夜雨讓巡邏的巡捕偷懶了。
從王鈞的住處離開,程千帆返回的路上遠遠看到了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安南巡捕在雨夜中發酒瘋,晃晃悠悠的走來。
確切的說是聽到了此人說著安南話鬼哭狼嚎,雨夜中隻能看到一個黑影。
他立刻避開,從另外一條路繞開了,沒有和此人碰麵。
這個夜裡,程千帆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
第二天早上,程千帆起得很早,拉開窗簾,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買了劉阿大的混沌,吃了個半飽。
再次洗了把臉。
對著大衣櫃的鏡子,年輕英俊的男子開始穿著打扮。
青布大褂,腳穿毛底布鞋,戴一副平光眼鏡。
他曾經這一身打扮去國立同濟大學跳舞,有女學生在學校的校刊如是描述:
今天的舞會,偶遇一位陌生的男同學,普通的青布大褂穿在他身上,竟有升華的感覺,同學眉宇間蔚然而深秀可惜,沒有能夠成為他的舞伴
取下牆角掛著的黑白格子圍巾,隨意的搭在了脖子上。
打開門,街巷裡的喧囂聲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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