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河放下手機, 臉上的表情陰沉沉的。
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他的腦袋昏沉沉的,偏偏陳知行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 像一隻嗡嗡作響的蒼蠅一樣,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白清河實在忍不住了, 惡狠狠地扭頭, “如果我說我拿捏不住葉淮景了,你準備怎麼樣?”
陳知行先是一愣,然後深情款款地道:“怎麼會?清河那麼厲害。”
白清河冷冷地盯著他, 突然失去了和他虛與委蛇的力氣。
見白清河不答話,陳知行收斂了麵上的笑容, 漫不經心地道:“你可是因為他被差點捅死, 就是看在這個麵子上, 他也不會對你無動於衷的。”
“當時葉淮景並沒有上當,根本就沒有去小巷,我跑過去救人, 其實更多的是自作多情。”白清河平靜地道, “你以為在這種情況下, 他對我的愧疚能有多少?”
陳知行看著他,突然笑了,“清河啊清河, 你總是喜歡妄自菲薄。”
“當然你更不知道,葉淮景那個小子有多缺愛。”
陳知行的聲音在屋裡裡響起,黑暗在他臉上蒙了一層霧, 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
“要知道,當初我不過是給了他一顆糖,那家夥就把我當成了朋友,直到我找人害他的事情暴露了出來,他才下了狠心和我絕交,這還是因為誤傷了你的原因。”陳知行惡意地笑了起來,“你看看他,多缺愛啊?這樣缺愛的葉淮景,在你為了他差點死掉後,怎麼可能棄你而不顧?”
“哪怕他知道了你的心思不純,滿懷算計,他又怎麼舍得徹底放棄你呢?哈哈哈哈……”
空蕩的彆墅裡回蕩起陳知行的笑容,白清河突然升起一股子無力感。他並沒有陳知行那麼樂觀,他有一種預感,葉淮景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了——他現在有了盔甲,更有了軟肋,所以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被輕易拿捏的葉淮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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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悱惻的情.事過後,白墨抱著葉淮景,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有點困了……不過還是不想睡!
葉淮景看著他,眼尾的紅暈還沒有散去,顯然被折騰得不輕。
“困了?”
“有一點點,不過不想睡覺。”
聽到身旁人的撒嬌,葉淮景有些無奈,但很快就想起了什麼,挑起了眉。
“既然不想睡覺,那就和我說說,那個張俊還有王雪是怎麼回事吧?”
白墨的身子一僵,乾巴巴地笑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你說我問這個乾什麼?”葉淮景看著他,“自己被什麼惡心的東西纏上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白墨縮縮脖子,訕訕道:“你既然知道王雪,就應該知道所有事情了,為什麼還要問我?”
“我想聽你自己說,不行嗎?”葉淮景平靜地看著他,反問道。
白墨最見不得他不笑的樣子,嚇得連忙搖頭,“當然可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很好,那你說吧。”葉淮景點點頭,語氣淡淡地道。
“嗯……要從哪裡說呢?”白墨苦惱地撓撓頭發,偷偷的用眼睛瞅他,想要知道葉淮景知道了多少。
葉淮景微笑,“你最好不要耍小動作,明白嗎?”
白墨一下子就焉了,所有的小心思都瞬間收了起來,乖乖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了,都已經過去好久了。”
他回憶了一下過去,用一種平靜的口吻開始了敘述:“我當時在學校裡,其實人緣並不怎麼好,但在那件事情之前,和班裡的同學也算是相安無事……”
他做他的全校第一,獨來獨往,忙著打工兼職,一丁點空閒都沒有給留給自己,更彆提分出時間來社交了。
但這樣的白墨,其實在班裡還是有一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的。
那個人叫王雪,父親早逝,被媽媽一手帶大。她很窮,比白墨還窮。白墨再怎麼樣,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王雪還有一個病弱的母親,三天兩頭就要去醫院。
所以在一次偶然的幫了被校園暴力的王雪之後,出於相同的經曆,白墨偶爾會和她說上幾句話。
當然,他們不算是朋友。當年被生活所困的白墨,可沒時間把注意力分給一個無緣無故的人。
這也是他之後最慶幸的事。
張俊呢,則是他們班裡的問題學生,學校附近有名的混混。家裡有錢,在那個經濟不發達的小城算得上是首富,所以也就格外囂張。
或許是因為張俊喜歡的校花給白墨遞過情書,又或許是因為老師批評張俊的時候總喜歡拿家裡貧窮卻又努力的白墨做例子,兩個人就在白墨不知道的情況下結下了梁子。
張俊不是什麼好人,他是一個徹徹底底不要臉,手段下作的流氓。去白墨打工的地方鬨事,往他座位上扔垃圾,趁他不在撕他的書本,什麼事他都做的出來。
白墨當然不是什麼能忍的性子,不堪其擾之下,他趁張俊上廁所的時候,把人狠狠揍了一頓,收獲是一段時間的清淨還有一個學校的警告。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白墨轉眼就忘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之後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那時候他打工的地方因為張俊鬨事把他炒了魷魚,剛好又快高考了,白墨盤算著去弄一批玩偶之類的小玩意去賣,賺夠這一筆錢,他就先歇一歇,全力為高考做準備。
他弄得貨物太多,一個人忙不過來,又剛好碰到了因為母親重病偷偷哭泣的王雪,就動了請她幫忙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