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四樓的一間病房裡, 門窗都被緊緊關閉著, 隻有慘叫聲時不時地傳來。
白清河掙紮著從陳知行的拳打腳踢中逃出來, 拚命地跑到門口,卻怎麼也打不開被緊緊鎖上的門。
“救命!救命啊!”白清河扯著嗓子大喊道, 狹長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慢條斯理整理著衣服的陳知行, 那點子驚恐瞬間被放大了。
尤其是再觸及陳知行嘴角那點溫柔的笑意時。
剛剛,就在剛剛,陳知行就是這麼一邊溫柔地笑著問他,一邊毫不留情地施以暴力。
而現在這個人,還是在溫柔地笑著, 並且一步一步走過來。
白清河晃晃腦袋,眼前依舊是止不住的一片眩暈。他才剛剛做完手術,還沒有好好修養, 還沒有將底子養回來, 就受到了這麼一場暴打……
他逃不了了。
白清河恍惚著看到陳知行, 用嘴型說著。
你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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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可以回家修養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請注意飲食, 也不要做太過了劇烈的運動。”張醫生合上手中的病曆, 推推眼鏡笑著道。
葉淮景點點頭, “謝謝醫生, 那我們這就去辦理出院手續。”
白墨坐在一旁,也是一臉振奮。在醫院的這幾天他早就待夠了,現在能夠回家自然高興得不行。
送走醫生的葉淮景回頭看他一眼, “怎麼,很開心?”
原本還興奮著的白墨瞬間縮縮脖子,討好地笑起來,“沒有沒有,我沒有很開心。”
葉淮景哼了一聲,沒有理他,直接轉過頭去收拾東西。
白墨一下子焉了起來,懊惱地抓抓頭發,心中對自己的愚笨分外厭惡。
啊啊啊,都幾天了,為什麼他還是沒有讓葉淮景笑起來!!!
都是他的錯!
白墨沮喪地想道,這幾天雖然葉淮景並沒有再向第一天那麼生氣,但卻也不笑了。
準確的來說,是不對白墨笑了。
葉淮景依舊對白墨很好,在醫院修養的這幾天,他親手替白墨做飯,喊醫生,或者帶人出去逛逛。
他可以說是把白墨照顧得無微不至,但白墨卻能夠感覺到,葉淮景故意和自己劃開了一道距離,將兩個人冷冷地隔開。
會給白墨做飯,卻不再是兩個人一起吃;會一起去花園裡看風景,卻隻是一個人站在一旁;會盯著白墨吃藥,卻不再哄怕苦的少年。
白墨無意識地抓緊床單,垂下的睫毛掩去眼裡的難過,還有心中的慌亂。
葉淮景,是不是不要他了?
“發什麼呆?”葉淮景看著低頭失落地坐在床上的白墨,蹙眉地道,“還不快幫忙一起收拾行李?”
白墨先是一愣,隨後驚喜地站起來,“好好好,就交給我吧!”
葉淮景主動和他說話了!還親口吩咐他做事了!
白墨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身體裡突然充滿了動力,他興衝衝地開始整理,整個人一下子都亮起來。
好!開!心!
“我去辦出院手續,你先在這裡等著。”葉淮景淡淡地道。
“好!我知道了!”白墨連忙應道,隨後卻猶豫起來,偷偷拿眼瞅葉淮景。
葉淮景的腳步一頓,無奈地歎息一聲,“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白墨背在身後的手不安地糾結在一起,他眼巴巴地看著葉淮景,試圖用眼睛傳遞自己的渴望。
葉淮景定定地看他一眼,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看著葉淮景毫不留情的離去,白墨失落地低下頭,用腳踢了踢桌子。
其實他更想狠狠地踢踢自己,要不是之前他做了那麼多蠢事讓葉淮景難過,現在葉淮景肯定不會是這麼一副樣子。
“還不跟上來?”走到門邊的葉淮景無奈地回頭,看著還沒有跟上來的白墨,“不是你說要一起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