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取朕長槊來,將其置於太極宮最頂端,朕倒要看看,朕這個皇帝,是否真的已經當得是天怒人怨,還是這朝中真的有了奸邪。”
見李二突然如此決絕,那老臣隱約感到幾分不安,但想來想卻,卻又實在想不出哪裡不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相信李二的長槊真有什麼特異之處,想來,這應該也隻是李二走投無路之下的瘋狂掙紮了。
就在這時,尉遲恭突然站了出來,大聲說道:“陛下既有此意,那臣也自當跟隨。俺身上沒什麼龍氣,但好歹也是身經百戰,撕殺過這麼多年,臣的長戟不敢與陛下的長槊相比,但也是喝過無數敵血的,想來也能為陛下壯一壯行色。”
緊接著,程咬金,李績,候君集,等一乾李二的死忠武將也紛紛站出,表示願意捐出自己的兵器,與李二同進退,共禍福。
這一幕,不單是群臣,就連李二自己都有些感動,因為這還真不是他事先安排的——事關皇權與世族的爭鬥,即便這些人是他最信任的臣子,他也不敢將這種級彆的機密相告:說白了,這些人對他的忠誠是無須懷疑的,但這些人,同樣也跟世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世族中的一員,像程咬金,他的妻子便是五姓七望中的崔氏嫡女,在涉及世族的問題上,你說他會偏向誰?
不過現在,這些人卻都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他們對李二的忠貞:這種表態,已經擺明就是要與李二一條道走到黑,雖然他們不清楚李二有什麼安排,但槍杆子裡出政權的道理卻是每個人都懂的,把自己的槍杆子交給李二,也就意味著他們隨時都願意與李二站在一起,成為李二陛下手中的兵器。
果然,當他們站出來後,之前那些世族的官員立刻便警惕起來,神情間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得意和自信,因為他們也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李二會不會直接掀桌子?雖然這會給李二的聲譽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但若是軍方真能無條件的支持李二……有句話說得好:暴力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它可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以李二陛下的性子,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這事他還真乾得出來。
李二站起身來,激動說道:“好,好,既如此,那各位愛卿便與朕一起,來問問這蒼天,這天下,究竟是何人天下!我李二,究竟配不配當這皇帝!”
隨著李二一聲令下,很快,在眾人的目睹下,一柄柄長槍便被豎立在了皇宮的各個建築之上,而最為高高在上的,便是太極宮最高的正殿頂部,那根筆直豎立,曾為李二所用的長槊。
烏雲壓頂,天空中,一聲聲悶雷越來越近,此時,李二與所有的朝臣都已站在殿外,目視著天空,所有人都等待著蒼天給出答案。
武將堆裡,尉遲恭輕輕的捅了捅程咬金,低聲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程咬金淡淡說道:“廢話,我這不站著看嗎?”
尉遲恭咬牙低罵道:“彆貧嘴,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你真相信陛下的長槊能讓天雷回避?這事怎麼聽都實在太玄啊,陛下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怎麼也沒跟我們打個商量?”
程咬金苦笑道:“連你都不知道,我又哪知道?我看你這麼快的跳出來,還以為你知情呢。”
尉遲恭望著群臣前排傲然挺立的李二背影,幽幽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陛下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我敢肯定,過了今日,這盧氏怕是要就此除名了……你不覺得陛下剛才的眼神和表情,都很熟悉嗎?”
程咬金沒有回答,但他的心中,卻是認同這一說法的:此時此刻的李二,與玄武門之變前夜的李二,何其相似?也正是這樣的感覺,才讓他在剛剛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站在李二的身邊。
一道閃電撕裂了長空,驚雷仿佛炸響在耳邊,所有人站得一動不動,但眼中卻都透出了驚容。剛剛那一幕雖然是轉瞬既逝,但那一瞬間留下的影像,卻是讓他們終身難忘——那道巨大的閃電竟是正好劈在了太極宮頂,李二的那根長槊之上,而詭異的是,如此巨大的雷電,理論上就連幾人合抱的參天大樹都能生生劈斷,可是打在這長槊之上,卻是分毫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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