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怎麼讓人開口
在原本的時空裡,加上李承乾在內,李綱一共教過三位太子,其中兩個被廢,一個成了亡國之君,這個紀錄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以至於生生的讓他坐實了‘太子殺手’的‘美譽’,也讓很多人都誤會他是一個無能的大反派。
但事實上,李綱不僅不奸,恰恰相反,他為官之清正,為人之正派,縱觀隋唐兩朝,在當時都是有口皆碑的,若非如此,當年在隋朝為官時,他作為楊勇的太子太傅,理論上隨著楊勇被廢,就應該被一同問罪才是,若不是朝野上下一致的都認為他與楊勇的‘墮落’無關,並依然相信和認同他的學問與人品,當時的隋帝,又怎麼可能讓他繼續擔任楊廣的太傅一職?
這些事情,李二雖未親身經曆,但隋朝這才過去多少年?何況很多事情,他李氏中的長輩本身也都是親曆者,所以,綜合各方麵的因素考慮,他才會選擇李綱來教導自己的兒子,這還真不是什麼壞心。
可很多事情,當你換一個角度去看,得出的結論往往就會不一樣了:在此之前,李二對李綱的關注,都隻是停留於他的道德品性和學問之上,加上其本身就有過教導太子的經驗,這才使得李二認為他才是教導李承乾最合適的人選。
但此時此刻,聽李承乾這樣童言無忌的一說,心裡頓時一突,也不禁打起了鼓,就算心裡明白,當年楊勇被廢與楊廣的亡國其實與李綱的教導並沒有太多直接的關係,可架不住這結果實在太驚悚啊!想想,這人教過兩任太子,結果一死一廢,就算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也足以證明,他這教書育人的本事其實並不怎麼樣吧?否則教出來的太子,怎麼會一個比一個廢?
當然,就這麼認錯是肯定不行的,李二眼角微微抽動,見李承乾還是一臉驚懼的模樣,卻又有些不忍,想了想,隻得含糊的說道:“嗯,此事為父也隻是在考慮,既然你覺得不妥,那便從長計議吧。”
說罷,生怕李承乾再提出什麼讓他為難的事情,隨口又勸勉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看著李二如逃跑一般消失的背影,李承乾笑了笑,心情卻是好了許多,雖然沒能讓李二答應讓那白鹿伯做他的太傅,但至少,已經攪黃了李綱擔任太傅的可能,從這點來說,倒也算是小小的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命運,沒有那個道學先生成天在自己耳邊念經,說這也不行,那樣不對的,就算最後的結局改變不了,至少這十幾年裡,自己總能過得清靜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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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胡迭便坐著他那輛四輪的馬車,來到了刑部。
說起來,他如今這官職的品級並不算高,就算來到刑部,理論上隨便一個堂官也能接待他,是根本不需要驚動尚書李道宗的,但架不住他這名聲大啊!彆的不說,現在整個大唐有誰不知道他弄出來的那個飛天神物,多少人做夢都想上去坐一坐,體驗一下白日飛升的感覺,而且他一個初入官場的人,便能獨領一個部門,還是直屬皇上指揮,這樣的人物,又豈能以品級相論?所以,毫無懸念的,他的到來立刻就讓刑部的官員們層層上報,最後,硬是把李道宗這個大尚書都給‘炸’了出來。
“真是稀客啊,白鹿伯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刑部來做客?莫不是為了那天劫人的案子?這案子我已經命人在加緊偵辦了,你也莫急,安心的等待幾日,總會給你個交待的。”
麵對李道宗這個當朝大佬,胡迭當然不敢拿大,很是恭敬的應道:“一點小事,沒想到竟會驚動王爺,其實下官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銷案的:那天劫道的人犯,自知罪責難逃,已經於昨天夜裡到我府上自首,並說明了犯案的原由和經過,下官已經將人帶了過來,聽憑刑部發落。”
聽到這話,李道宗不禁一愣,看著胡迭不像說笑的樣子,笑道:“哦?這倒是有趣,孤聽聞這‘快劍’宋三郎的武藝很是不錯,當日劫道,我刑部三十多個兵卒都奈他不何,反被他傷了十幾人,這等凶悍之徒,你是怎麼抓住他的?”
胡迭尷尬提醒道:“下官哪有這本事,要說這廝的武藝確實不錯,不過,好在他本性不壞,隻是為情所困,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一時情急這才犯下王法,事後也是追悔莫急,這才到我府上自首……”
李道宗玩味的笑道:“這倒奇了,就算要自首,也是該來我刑部自首,跑到你那府上自首,算是怎麼回事?”
胡迭臉色微紅,卻是咬死了說道:“可能是因為他的心上人在我府上吧。”
李道宗笑了笑,自是不會相信胡迭的這番鬼話,也懶得與胡迭打什麼啞迷,挑明了說道:“你想替他脫罪,倒也不是不行,他犯的這案子,罪名不輕,卻好在沒傷人命,不過便是再怎麼輕判,一兩年的苦役或是充軍總是免不了的。”
胡迭感激的拱手謝道:“謝王爺,既是苦役,能不能把他派到我的手下,您也知道,我這居德坊的改建工程可是任務重得很,正需要人手。”
說著,對外麵揮了揮手,命侍衛將一個錢箱捧了進來,說道:“王爺莫要誤會,下官當然知道您的清廉,當日刑部的兄弟也是為了保護我才會那般拚命,於情於理,下官都沒道理不管,這點錢不多,就當是充作兄弟們的湯藥費和誤工費,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