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胡迭接下來的這番話,卻是徹底的讓她醉了:相處這些天,胡迭是什麼樣的性子,她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自然看得出,這番話並不是在哄她開心,胡迭雖有些衝動,這卻是他實實在在作出的承諾,這一刻,隻要她點頭,不管將來如何,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相信胡迭都不會再提起這娶妻之事了。
一個前途無量的伯爵,能為她這樣一個賤籍出身的妾室做到這般地步,這已經不是能用情深能形容的了,這番話若是傳出去,所有人都隻會認為他瘋了,但也正因為如此,卻也讓盧司妍心中所有的怨氣瞬間都灰飛煙滅,一下子覺得,就憑胡迭對她的這份心意,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卻也是算不得什麼。
怨念消除,從小所受的教育,所學的道理,與心中的理智瞬間又占據了上風,儘管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但此時此刻,盧司妍卻絕不會容許自己這般自私:作為曾經世族的一份子,她當然清楚胡迭要做到他剛剛所說的承諾,將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尤其是盧氏的案子背景如此之深,作為朝庭的重臣,居然要娶一個被皇上親口下令夷族的罪門之女為妻,這讓皇上會怎麼想?
“夫君切不可如此,妾身待罪之身,能得夫君垂愛,已是萬幸,怎能以一已之私心連累夫君之前途,且以夫君之才學名望,也確實當配以名門千金為妻,崔儼雖隻是清河崔氏之偏房,但其為官清正,其女婉彤,也是素有才名,此事又有程老將軍作媒,實為上好之姻緣,妾身隻會為夫君高興,又怎會忌妒。”
胡迭聽她這樣說,心中越是憐惜,也是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笑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放心,我也不會得罪人的,大不了到時表現得粗魯些,讓他們看不上我便是。”
見胡迭打定了主意,盧司妍反倒急了,急忙勸道:“萬萬不可,夫君平日是什麼樣的人,彆人不知,難道程老將軍還會不知?你若故意失禮於人,豈不是讓他臉上也無光?何況這家裡也確實該有一位女主人,夫君若是如此,那妾身可就真要無地自容了。”
胡迭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妥協:男人不能輕易許諾,但既然作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做到,而且這件事他本來就不怎麼情願,這時作出了決定,哪怕盧司妍再怎麼相勸,也是不肯再妥協了,於是,就為這件事情,倆人幾乎是爭論了一夜,最後還驚動了盧氏的家人,直到老祖母親自出麵,為胡迭講明厲害,這才讓他打消了那不切實際的念頭,答應會好好的去麵對這次相親。
老祖母的話說得很明白:娶不娶崔氏女,並不重要,左右也就是一個偏房庶女,不值得家裡為她傷肝動火,但胡迭所說,要將盧司妍扶為正妻的做法,這份情,盧家領,但事情卻不能這樣辦,因為這樣做,等於是逼盧司妍去死——真要到了那一步,胡迭身為朝庭重臣,不會有人拿他怎麼樣,但盧司妍絕對會被所有人視為彆有用心的紅顏禍水,事情鬨大了,李二下一道旨意賜死盧司妍,再給她一個封號以安胡迭之心,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時,胡迭能怎麼辦?
所以,既然娶誰都是娶,那為什麼不娶個更好的?崔婉彤雖是偏房庶出,但怎麼說也是貨真價實的崔氏之女,真要論起才貌來,也未必就比那嫡出的差多少,能與崔家結成了親家,對胡迭在朝堂上的發展,也是大有好處的,盧司妍身為胡迭的妾室,隻該為胡迭的事業和家中的利益考慮,相比之下,她個人受點委屈算得什麼?何況五姓之家多有交情,盧氏現在雖然敗落,但當年的那些香火情卻未見得就全斷了,這崔氏女素來以賢惠著稱,想來就算進門後,也是不會為難盧司妍的,這樣算起來,倒也確實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麵對這樣的勸說,胡迭不得不選擇妥協,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事業,不在乎朝庭的官位,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卻不能不在乎盧司妍的性命:在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人權的說法,禮教是真的能殺人的,他一個小小的伯爵,說是年少有成,但實際上卻是一丁點的實權兵權都沒有,拿什麼去對抗整個世界?
第一次,胡迭在這個世界,產生了對力量的渴望,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要作出這樣的妥協,不是因為禮教有多麼正確,而是因為自己的力量太過弱小,如果他足夠強大,禮教算個屁?楊玉環跟唐玄宗那是什麼關係?尼瑪那是他兒媳,連孫子都生了的兒媳,被他看上,照樣收進後宮,還被那幫不要臉的文人給當成所謂的千古愛情的典範傳頌了千年,這事要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嗎?
說白了,規則終究是人定的,至於說誰能製定規則——那當然得看誰的拳頭大!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