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燈被半掩的門擋住了大半, 殷商的側臉沒在陰影裡，眸中神情複雜晦暗。
寧惟玉忽然有些控製不住地產生強烈的好奇心，眨了眨眼, 往前一步：“殷商, 你背後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沒有。”
借著身高和體型的優勢, 殷商嚴嚴實實地擋住身後瘋狂甩動的大尾巴，垂著眼地下逐客令：“你看錯了。”
“哦。”寧惟玉端詳了幾秒，轉身離開。
等到殷商稍稍放鬆了抵在門板上的力道，寧惟玉突然轉過身, 再次看向殷商。
殷商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抄起門邊掛的帽子, 一把扣在頭頂擋住耳朵，同時麵無表情地控製著尾巴貼在身後。
嘶, 小少爺怎麼還有假動作和突擊檢查。
“你這……好端端的帶什麼帽子？”寧惟玉狐疑地看了看他頭頂的鴨舌帽。
殷商平靜地解釋：“比賽送的, 試試合不合適。”
寧惟玉：“……”小弟, 這樣其實很難讓人信服。
殷商就這麼穩穩當當地站著，一副你愛信不信的冷漠模樣。
“算了。神神秘秘的，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嘛。”寧惟玉壓下心裡冒出來的好奇心, 嘀咕了一句，真正轉身回房間。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殷商才關上門，頓了幾秒, 哢噠一聲鎖上。
他摘下帽子, 伸手按了按耳朵。
毛茸茸的耳朵非但沒有縮回去，反而支棱著抖了抖，身後的尾巴也搖晃起來，完全不顧主人的意誌。
小少爺那句嘀咕縈繞在他耳邊。
當然不能看。
除非……小少爺也是非人類。
*
寧惟玉開始了住兩個宿舍的日子，睡哪個房間全憑當天的心情。
那天晚上他莫名旺盛的好奇心終究沒有得到解答, 輾轉了大半個晚上才澆滅好奇心。
轉眼到了月底。
月考那天早上，十七班教室依舊鬨哄哄的，不過聲音比之前小了些，畢竟班裡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同學已經不來上課或是直接出國了。
“這次是四校聯考，難度比我們平時的月考難度會大一點，同學們遇到不會做的題不用緊張，慢慢來就好……”
寧惟玉撐著下巴，聽淩曼雪在講台上叮囑十七班的同學們，餘光掃了一眼班裡剩下的同學。
少了那十幾個紈絝子弟也挺好的，至少淩曼雪不用天天受氣。
“……再強調一點最重要的，一定不能作弊。彆怪老師囉嗦，但這是比成績更重要的，一定要誠信考試，知道了嗎？”
寧惟玉坐在後排，在淩曼雪叮囑完以後，懶洋洋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他的話音落下，早讀結束的鈴聲恰好響起。淩曼雪朝寧惟玉欣慰地笑了笑：“好，同學們擺好桌椅就去試室吧。”
教室裡頓時響起哐哐當當的桌椅移動聲音，帶起不少塵埃。
寧惟玉被嗆得輕輕咳了幾聲，擰著眉頭站到了教室外麵。
“那個……要不我幫你搬吧。”曹钜猶豫了一下，小聲對寧惟玉說。
正準備過來獻殷勤的雷樂：“？？？”不帶這樣搶績效的啊。
寧惟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好啊。”說著往他的方向拋了一塊巧克力餅乾，抬著下巴補充，“彆說我壓榨人，給你的。”
“哎？謝謝。”曹钜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拿起餅乾。
雷樂麵容逐漸扭曲：“……”呔！那本來應該是大哥給他的！
那邊，曹钜把包裝精美的餅乾拿起來看了幾眼，珍惜地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班裡收到這些少爺們給的東西呢。
不對，說第一次也不恰當，之前他也收過不少“禮物”，比如蟲子和廢紙團，不像這次，是完全不帶惡意的，真正的禮物。
曹钜偷偷瞄了一眼寧惟玉。
小霸王倚在教室門口的欄杆上，漫不經意地眺望著遠處，眉眼近乎柔和。
其實他在兩星期前就感覺到了這個小霸王似乎和以前更不一樣了。雖然表麵看似依舊是肆意任性又愛捉弄人，可聲音和臉龐都比之前更加吸引人，也讓人想要親近他。
曹钜清楚地記得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當時他抱著一堆資料在班裡分發。路過寧惟玉的座位時不小心掉落了幾本，直接砸到了他的桌麵上，把睡著的小霸王吵醒了。
當時班裡的人擔憂的擔憂，看戲的看戲。而他本人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一定會被罵一頓的，甚至會被挨揍也說不定，畢竟寧惟玉的壞脾氣可是出了名的。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睡眼惺忪的小霸王看了他一眼，罵倒是罵了兩句。
——“你是不是笨？一個人拿那麼多東西，又砸到我怎麼辦？雷樂，去拿一半。”
罵得不痛不癢的，罵完還喊了那個紫毛的同學和他一起搬。
他懼怕的斥責和毆打，什麼也沒有發生。
……
不僅是曹钜內心感動，他旁邊的幾個同學也看到了這一幕也有些驚訝。尤其是學習委員劉童，默默在心裡對寧惟玉改觀了些。
寧惟玉不清楚這群人的心理活動，等曹钜搬好桌子，就晃悠到了考試試室。
他們學校的考試試室安排是按照成績排名排的，按他上一次月考的成績，隻能排到倒數第四個教室。
一走進去，裡麵就是此起彼伏的幾聲恭恭敬敬的大哥。寧惟玉看了一圈，入眼就是幾個七彩頭發。
“行了行了，給我好好考。”寧惟玉揮手讓他們坐好，自己也坐到位置上。
剛一坐下，主係統的聲音就冷不丁的蹦了出來。
【叮。宿主的路人緣提升，親和度提升。】
【叮，綜合數據達到升級標準，宿主由終極炮灰升級為普通炮灰。】
嗯？
［恭喜宿主哦，已經提升一個等級了呢！］係統第一時間興高采烈地出來放鞭炮。
寧惟玉對這個結果不怎麼滿意：“怎麼還是炮灰？”
係統安慰他：［是這樣的，身份變化和劇情修複程度掛鉤的呢。宿主現在已經很不錯啦。］
行吧。
寧惟玉靈活地轉了轉手裡的筆，在傳下來的試卷上寫名。
反正遲早扭轉結局。
……
人設自由度提升到50％以後，寧惟玉就開始用真實水平做題了。
不用壓抑自己，不用刻意做錯題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寧惟玉下筆飛快，所有題目幾乎隻要掃一眼就能寫出答案。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小時，寧惟玉心滿意足地放下筆，趴了下去。
講台上監考的老師看到他就這麼趴下去了，再看看趴了一半的學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後排，寧惟玉閉上眼和係統說話：“小周，太快樂了，我覺得我的靈魂得到了升華。”
［宿主太棒了呢！］係統掃描了一遍寧惟玉的試卷，被準確率驚了一下，無腦誇誇，［您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碳基生物！］
寧惟玉：“……”怎麼聽著怪怪的。
因為是聯考，四所學校的考試時間是統一的，分兩天考，考完以後剛好就是月末放假。
寧惟玉考完英語，拎著個空空的書包和寧惜琛一塊回了寧家。
老寧同誌還在外麵出差，虞嵐過去找丈夫了，家裡隻有大哥和二哥在家。
“月考了？考得怎麼樣？”寧朝眠跳過穩定第一的三弟，問寧惟玉。
寧惟玉毫不謙虛地回答：“超級簡單。”
幾個哥哥看了看他，最後由大哥作為代表出來維持小弟的自尊心：“好，要是能進前五百就有獎勵，聯考排名前一千也有獎勵。”
寧惟玉：“……”有被羞辱到。
他默然片刻，問寧朝欽：“大哥，尚華娛樂是給我的對吧？”
“不完全是給你。”寧朝欽糾正他，“你有股份，但是不用管理。”
那怎麼行，這個娛樂公司可是有不少問題呢。包括幾個現在風頭極盛的演員明星，在後文中各種違背道德違反法律，拚儘全力背刺老東家，給寧家在娛樂圈方麵的產業重重一擊。
寧惟玉哼道：“我就要管！明天我要去公司那邊看看。”
寧朝欽盯著任性的弟弟看了一會，點頭道：“行，但是我會讓助理陪你去。”
話裡的意思很清楚，會讓人看著他不能作妖。
“好啊。”寧惟玉聳了聳肩，示意他無所謂。
第二天上午。
寧朝欽的助理早早在寧家附近等寧惟玉，接到人以後就開車帶著他去公司。
“我姓周，小少爺叫我小周就好。”
不等寧惟玉說什麼，係統爆發出驚喜的聲音：［哈哈，宿主，他是我的老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