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的第一眼, 寧惟玉還懷疑了一下這是不是他家那隻跑走的小白狗。畢竟這裡和寧家相隔了幾十公裡，而他們更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
不過這家夥的眼神，是平靜冷漠的, 是他家小白狗才會有的眼神。
唔, 一個多月沒見, 小白狗似乎比之前撿到的時候長大了一圈。
寧惟玉反手掩上門，在小白狗麵前蹲了下來。
“不是跑了麼？”
他的手順著小白狗的脊背往下撫摸。銀白色的絨毛比之前長了點，依舊是蓬鬆柔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動物特色，小白狗身上從來沒有過狗狗身上常有的氣味, 皮毛總是帶著乾淨冷冽的意味。
寧惟玉的手落在小白狗的耳朵上, 不輕不重地揉了揉：“現在舍得回來了？”
殷商從自己下意識的舉動中回過神，靜靜看著寧惟玉。
若是在一個月前, 有人告訴他, 他會因為一個人變回狼崽形態, 隻為讓對方開心一點……順便讓他打消養彆的動物的念頭。
若是有人這樣說，他絕對會不屑一顧。
可事實上，他現在就是這麼做了。
“……嗷嗚。”
殷商輕輕地在寧惟玉的掌心蹭了一下。
他可能, 真的有點不對勁。
“……”
寧惟玉雙手捧起小白狗的臉，往前挨了點, 對上它幽深的雙眼。小白狗也不動，近乎溫馴地看著他。
看了幾秒, 寧惟玉拿下右肩上背著的書包, 隨手放在門邊，騰出力氣把小白狗抱了起來。
起身的那一瞬，寧惟玉被懷裡的重量帶得微微踉蹌了一下：“……嘶，你是不是重了挺多的？”
殷商嗚了一聲。
這明明是狼崽的正常體重，是小少爺身子太弱了,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但他沒有表露出任何不該有的情緒，隻是在寧惟玉坐到客廳沙發上以後，稍微縮了一下身子，示意自己還是正常體型的小狼崽。
可以抱的那種。
縮完身體，殷商又把前爪按在寧惟玉的手臂上，低頭輕輕蹭了蹭。
“呦，知道心疼人了？”寧惟玉眼裡閃過笑意，勾了勾小白狗的下巴，“混蛋狗狗，我找了你找了好久。”
隱藏任務不能完成什麼的倒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丟了心愛狗狗的失落。
他現在的人設自由度已經提升到了50％，再加上隱藏任務的25％加成，麵對小白狗的時候幾乎就是自己真正的模樣。
寧惟玉的聲音輕下來，帶了點委屈：“小殷，你說你該不該罰？”
殷商抬起頭，撞進寧惟玉明亮溫柔的眼裡。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眼睛，像是盛著光，可以驅散一切陰暗的東西。
就像寧惟玉這個人，有著極致的張揚，熱烈驕傲，又暗藏著溫柔。
矛盾，卻又那麼吸引人。
“嗷嗚。”
殷商甩動一下自己的尾巴，把尾巴放在了寧惟玉的手心裡，一副討饒的模樣。
寧惟玉下意識抓住手心裡毛茸茸的大尾巴，搓揉了幾下。懷裡的家夥沒有像之前那樣掙紮，而是團成一團，任由他揉。
太乖了。
好吧，乖狗狗可以被原諒。
“哼，算你態度好。”
寧惟玉愉快地rua著懷裡的毛茸茸，情緒上頭，沒忍住用額頭輕輕碰了一下小白狗的腦袋，零距離吸了一口。
第一次被人貼臉觸碰的殷商：“……！”
皮膚的溫度和細膩的觸感傳遞過來，被觸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細微的電流躥過，殷商渾身僵硬了幾秒，大尾巴卻是立刻用力甩動起來。
“……嗚。”
原來被人溫柔觸碰是這種感覺。
寧惟玉不知道懷裡毛茸茸的心理活動，rua到心滿意足以後，把小白狗提溜了點，開始提問。
“為什麼要跑走？我家的肉不夠好吃還是我對你不夠好？”
殷商蹲坐著看向寧惟玉，假裝聽不懂人話，試圖蒙混過關。
“不吭聲？”寧惟玉哼笑一聲，“那換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問完這兩個問題，寧惟玉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對著一隻不會說話的小白狗提問。
這不怪他，要怪就怪小殷的眼神情緒太豐富了，他總是可以通過他的眼神讀懂小白狗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麼一想，寧惟玉完全沒了包袱，催促小白狗：“說啊，怎麼跑過來的。”
殷商端坐著，假裝自己是一個狼崽雕像，用沉默示意寧惟玉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行，那我就當是意外找到的。”寧惟玉臉上的笑意斂了些，認真問，“你還會走嗎？”
殷商看著寧惟玉，耳朵小幅度地抖動一下。
——會。
寧惟玉覺得真的很神奇，他一眼就看出了它想要表達的意思。
“那我換個問法，你還會回來的嗎？”
殷商凝視著眼前的人，猶豫了幾秒，往前湊了點，在寧惟玉的臉上碰了碰。
——也會的。
寧惟玉感受著懷裡毛茸茸帶了點小心翼翼意思的動作，心軟了一下，也不想細究這個世界的動物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地方了。
“好吧，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就是我的小白狗。”
是狼！
殷商心裡默默糾正了一遍，應道：“嗷嗚。”
……
一人一狗氣氛和諧地相處了一會。寧惟玉倚在沙發背上，打開嗡嗡振動的手機看了一眼。
年級大群因為過於吵鬨，已經被他設置了消息屏蔽，小弟群倒是還有提示，眼下嗡嗡的振動就是小弟群裡傳來的。
打開一看就是一百多條信息，現在還在不斷地刷新新的信息。看來是時候把小弟群也屏蔽掉了。
寧惟玉掃了幾眼信息。
［雷仔］：那咱們就送兔子吧。我看了看，有好多種，垂耳兔大耳兔什麼的。
［宏子］：要不送大白肉兔吧，繁殖快，肉香，養肥了還能麻辣。
［雷樂］：不是說彆問你麼，自己說個啥，沒格調！大哥要吃兔子難道還要自己養嗎！要不就送荷蘭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