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原本乾淨的大理石板早已不複冰冷和乾燥，廚房裡的聲響才慢慢歇了下來。
寧惟玉困倦地靠在殷商懷裡。他尾巴的絨毛沾上了一些奶油的痕跡，但還是在本能驅使下靠近殷商,樂此不彼地纏住他。
“……我要洗澡。”
“好好好。”殷商眼裡全是饜足後的愉悅,抱起寧惟玉就往浴室走去。
寧惟玉闔上眼，差點在去浴室的路上睡著,大腦神經卻依舊有些亢奮。
他的身體實在是虛弱,根本受不住什麼猛烈的攻擊。但他要求的放慢速度,反而又是對他的折磨。
到最後乾脆把控在了可接受範圍內的最大衝擊值。
他果然還是很喜歡殷商全心全意為他癡迷的模樣。
熱水漫過兩人的軀體，極大地舒緩了剛才淋漓酣暢的碰撞帶來的疲倦。
洗過澡以後,殷商把人抱回床上，自己去廚房熱了一碗銀耳粥過了。
“哥哥？下午沒吃什麼東西，先吃點再睡。”
寧惟玉靠在床頭的大枕頭上,懶洋洋地睜開眼：“不想動。”
他的聲音還帶著哭過的沙啞,無端勾人。
當然,他拒絕的理由並不成立。殷商已經吹涼了一勺,遞到了他的嘴邊。
男朋友都服務到這種程度了，寧惟玉張嘴咬住勺子,忽然有點想笑。
好像每次做完以後，殷商伺候他的時候都像是在伺候祖宗一樣。
“對了，我的甜點呢？”
下午的甜點做到一半,就被另一件事情打斷了。半成品的甜點被晾在一邊,直到事後才被寧惟玉想起來。
他已經沒有了做甜品的精力,隻好指揮著殷商把剩下的步驟弄完，把甜品塞進了烤箱裡。
“等會我拿上來……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拿。”殷商看著男朋友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的漂亮眼睛,瞬間屈服,下樓把烤好的小蛋糕拿了上來。
寧惟玉抬起手拿過來。手臂抬起來的那一瞬間，牽動了腰腹上的肌肉和神經，讓他下意識嘶了一聲。
貓咪的腰軟是軟，但頂不住被折騰這麼久，還是有些酸痛的。
寧惟玉瞪了殷商一眼，打量著成品。雖然做的過程非常曲折，但這個蛋糕的賣相不錯，烤出來的味道也很香。他挖了一勺試了試，是他滿意的口感和味道。
很好，四舍五入就是他做會做甜品了。
……
這天晚上，寧惟玉是在他和殷商的家裡睡的。因為有白天的運動，他睡得很沉。
儘管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殷商把他抱得很緊，並且不時地在他頸窩磨蹭和輕輕啃咬。
像是……不得不出行的猛獸試圖用氣息標記自己心愛的伴侶。
第二天上午。
殷商帶著男朋友回到寧家的房間。寧惟玉被扭曲的空間波動驚醒，慢慢睜開眼。
入目的是熟悉的房間布局和家具，是他在寧家的房間。寧惟玉愣了幾秒，扯住殷商的衣擺：“你要回北城了？”
“嗯，和我母親一起回去，飛機已經在等著了。”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要開始至少半個月的異地戀。
但他們的異地戀又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異地戀。畢竟殷商有撕裂時空的能力，隻要他想，是可以隨時回來的。
殷商在寧惟玉額頭上落下一吻：“如果有關於他們的行動，一定要叫我。我也會儘量過來找哥哥的。”
“……也不用儘量。”寧惟玉思索了兩秒，忍痛拒絕，“你會很累的。”
不同於燕城本地之內的空間移動，燕城和北城有一千多公裡的距離，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再加上殷商回到北城，肯定要因為那邊的各種事情變得忙碌。
如果忙完工作還要撕裂時空過來找他，未免也太累了。寧惟玉理智上知道殷商的能力已經增強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憐惜。
“不會累的。”殷商心軟得不行，再度抱了抱男朋友，才轉身踏進黑暗裡。
來見自己的寶貝貓咪，消耗再多能量也沒關係。
……
等殷商離開以後，寧惟玉又眯了一會，才慢悠悠地起床。
係統在他耳邊殷勤地說起這幾天追蹤的結果：［因為力量同源，他們確實可以躲避一切追蹤，不過按照您說的，我們大概劃出了區域，果然找到了接觸過他們的人類。］
寧惟玉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界麵，上麵正在播放一段努力還原的監控。
市郊的某個村子裡，一個瘦高個的青年走進小賣部，盛氣淩人地指使店主給他拿東西。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青年就被店主怒氣衝衝地趕出來了。
“果然，他們既然想要對我造成影響，就一定不會離開燕城的範圍。這個村子既是在燕城市郊，又是你們的追蹤範圍邊緣線，還是推演結果裡麵我曾經去過的地方。”
應該是上輩子的記憶，他曾經偶然路過了那個村子，然後順手幫了一個農民，收獲了一眾村民的誇讚和喜愛。
係統瘋狂海豹鼓掌：［宿主不愧是我見過最聰明的碳基生物！］
穿書局擁有遙遠超出他們世界科技的力量，理論上來說是能夠輕易地用大數據分析和定位的。
但因為雙方同源力量相互抵消，把事情蒙上了一層迷霧，讓它們陷入了死胡同。
但寧惟玉完全是從人心的角度分析揣摩原主的動機和軌跡，反而讓事情變得清晰起來。
他看著視頻裡那個青年的臉。
這個青年的眉眼和他有一兩分的相似，但神色極其不耐和暴躁，幾乎是吊著眼角看人，任何看到他的人，都不會生起喜愛的情緒。
是模仿失敗的贗品。
寧惟玉冷漠地笑了一下：“原主的主觀想法裡，大概認為掠奪以後所有東西都屬於他，包括我的名譽財富，甚至是家人朋友。至於造作，估計就是因為潛意識知道這些並不屬於自己，所以扭曲地想要揮霍和破壞。”
寧惟玉走下樓，和客廳裡的虞嵐打了個招呼，才繼續說：“所以，任何一個能夠讓我收獲他人喜歡，能夠提升名譽財富的地方或是機會，都是可以引他上鉤的陷阱。”
“你猜，假如他看到我單獨一個人，會不會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
分析是分析得七七八八了，但並不能莽撞，需要做一些準備。畢竟他不會真的拿自己冒險——彆說他自己同不同意，他的男朋友家人朋友全都不會同意。
殷商剛剛回到北城，正是最忙的時候。寧惟玉暫時隻能和他保持線上的聯係，其餘的時間放在了他名下的香水企業。
這個公司完全是出於他自己的愛好。研發部在這幾個月的時候研製出了幾個係列的新品，反響很不錯，不過因為寧惟玉一直不怎麼著急，宣傳就差了那麼一點。
他花了一天時間處理事務。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寧惟玉躺了許久都沒睡著，才猛地察覺到自己有些不適應殷商不在身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