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那兩人鳥帶著深意的目光,厲鳶的汗都下來了。
黃靈看她臉色漲紅,握拳道:
“厲姑娘,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兩人過分?說什麼兄妹情深,還不是對狗男女!”
厲鳶的眼皮子抽,她祈求地看向黃靈,想讓她不要說了。
然而黃靈沒能察覺出她的暗示,反觀幾人的神態各異,尤其是寧逐,本就蒼白的臉色在火光下陰沉更加,以為這幾個人義憤填膺,不由得有些感動。
於是接著道:
“那個義兄和那個狐狸精每天在我父親的眼皮子下勾勾搭搭,我每次說給我爹聽,我爹就說我是胡言亂語,讓我不要再提此事。”
黃靈越說越氣憤:“我本來打算找更多證據扳倒這對狗男女,沒想到我爹突然在上個月暴斃。於是黃莊就讓這兩人鳩占鵲巢了。”
黃靈說著,不由得紅了眼眶。
厲鳶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哽咽地說:“我直都在懷疑我爹的死是這兩個狗男女下的手,但直找不到證據。本來我以為這裡兩個人的心已經夠黑的了,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怎麼個得寸進尺法?
這次,連厲鳶袖子裡的小鳳都忍不住跳出來,跳到厲鳶的肩膀上側著腦袋聽。
黃靈咬牙:“我沒想到,那個男子竟然帶回來了個孩子,還說是自己的女兒,生母早就病逝了。我呸!彆以為我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和那個狐狸精長得模樣!”
厲鳶和小鳳同時瞪大了眼。
瞬間,也不知為何周圍的空氣無比地安靜。
似乎連火光都凝滯了瞬。
在這種窒息,元衡突然道:“小鳳,過來。”
小鳳從厲鳶的肩膀上跳下來,乖乖地向元衡那邊走。
隻是走到半,這小細腿就僵住了。
它緩緩抬頭,看著元衡略帶深意的目光,看著寧逐深沉的視線,再看厲鳶臉要死的表情:
“……”
不關小鳳的事!它隻是隻吃瓜的鸚鵡而已!
寧逐道:“這鳥很有靈性。”
元衡道:“上次見麵忘了告訴你,這是厲鳶養的。”
厲鳶:“……”
快殺了我吧!
她艱難地捂住臉,從牙縫裡擠出句話:
“黃姑娘,我知道他們很過分,你還是口氣說完吧。”
這已經不是當眾處刑了,這是淩遲!
黃靈以為厲鳶為她生氣,不由得感動,於是籲了口氣:“後來他們兩個霸占了黃莊,我個女孩子勢單力薄,身邊也沒有可靠的人在,於是就準備去找舅舅幫忙。沒想到……”黃靈咬了下唇:“沒想到舅舅也因為點利益和他們沆瀣氣,直接把我趕了出來!如今我舉目無親,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山莊落入壞人之手,不得不回去。”
厲鳶深吸口氣,大義凜然地道:
“他們實在是太壞了!即使是義兄義妹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這簡直是給全天下的義兄義妹抹黑!”
厲鳶握住黃靈的手:“黃姑娘,你千萬不要因為這兩個狗男女就對全天下的義兄義妹產生誤會,你要相信這世界上還是有純潔的感情的!”
黃靈被她的話弄得暈頭轉向,不由得愣愣地點頭。
元衡垂著眸子摸了摸小鳳的毛,沒有說話。
小鳳翻了個白眼,以前你可沒這麼溫柔,現在來裝什麼慈愛!
厲鳶又趕緊道:“既然黃姑娘有難處,咱們幾個不能見死不救。要不然明天咱們就跟黃靈回家吧。”
她試探地看向寧逐。
隻可惜寧逐隻盯著火堆,沒說話。
黃靈見狀,趕緊道:“如果幾位少俠能夠相助,黃靈感激不儘。我家裡有奇珍異寶,到時候任意挑選。即使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純陽露也是有的。”
純陽露?
寧逐不由得抬眼。
他的淬筋洗髓已經練到第七重了,要想更精進層,必須要有味藥引。那就是純陽露。
傳說純陽露是在十年次的日食之日,純陽草上的露珠吸收陽氣而得,十分珍貴。因此他若是能得到此物,必定能讓武階更上層。
屆時馮家老祖馮遠之也就不足為慮了。
想到這裡,他點了下頭:“好,這個任務我接了。”
厲鳶頓時鬆了口氣。
劇情終於讓她轉回來了!
黃靈大喜過望:“真的嗎?寧公子,你真的肯幫我?”
寧逐道:“我隻要純陽露。”
黃靈連連感謝:“謝謝厲姑娘!謝謝寧公子和厲大哥!”
這姑娘還以為元衡是厲鳶的親哥呢。
厲鳶對元衡討好笑。
“隻是……”黃靈看寧逐的臉色蒼白,不由得有些擔憂:“隻是寧公子他的傷……”
寧逐的聲音微啞:“我沒事。”
厲鳶擰了下眉,道:“前方有個城,明早暫且先找個大夫看看。”
幾人並無不可,於是就這麼暫且應了。
月上柳梢,厲鳶讓黃靈去馬車裡睡覺,自己抱著小鳳躺在樹下湊合晚。
小鳳趴在她的脖頸上休息,四周萬籟俱寂,格外平靜。
然而厲鳶背對著他們,眼睛在黑暗瞪得奇大,她用眼神示意小鳳,讓她看看她背後的情況。
小鳳偷偷地從她的脖頸處眯起綠豆小眼,清了清嗓子開始用心音實時播報:
“元衡在打坐,臉色看起來和平時樣地臭。”
“小帥哥在閉目療傷。臉色有些蒼白,但是比白天要好點。”
“元衡睜開眼了!他看了你眼!”
厲鳶的後背猛然僵。
“小帥哥也睜開眼了,他也看了你眼!”
厲鳶欲哭無淚。
“他們兩個對視了眼,小鳳似乎看到了空氣的火花……”
厲鳶:“……”
這還讓不讓人睡了,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小鳳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臉頰,言難儘地歎了口氣。
鳶鳶乾什麼不好,偏偏乾這種在彆人腦袋上栽樹的活,這下好了吧,樹成精了,準備拉著她同歸於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