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侍衛出發不過短短幾日,斷然是到不了靈州,平白折返定是事出有因。
空氣似是凝滯一瞬,沈卻蹭了蹭扳指,約莫有了思緒,但他還是等元鈺清往下說。
“人才到崇州,便撞上了一路南下的虞家父子,想來在遞信給聖上的那幾日,虞家便查清了虞二姑娘的蹤跡,咱們得到消息還晚了些日子,眼下人就快到城門外了。好在我們派去送信的人是撞見了,否則,嘖,屬實有些措手不及。”
確實是措手不及。
沈卻沉默許久,才抬腳往苑門的方向走。
元鈺清一愣,“你去作甚?”
“接人。”
至府外,他乘馬疾馳,揚起一陣塵土,轉眼便沒了蹤影。
元鈺清靜立半響,忽地一笑,倒也不必如此著急,算算腳程,還有一個時辰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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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日頭高高掛起,但丫鬟灑掃走動的聲音仍舊格外輕盈。
小丫鬟輕聲道:“沉溪姐姐,三姑娘可醒了?”
沉溪搖頭:“尚未,可是王爺催了?”
小丫鬟忙道:“沒呢沒呢,王爺特意吩咐莫要打攪姑娘歇息,讓姑娘睡足了再說,沉溪姐姐可千萬莫吵醒姑娘。”
沉溪猶疑地點了下頭。
虞錦聽著窗外窸窸窣窣的聲響,擁著被褥翻了個身才堪堪轉醒,她懵了半響才將昨夜之事銜接起來,起身去看受傷的左腳,卻見傷口已然愈合了個七七八八,紅腫消退,沒有絲毫痛感。
不得不說,南祁王府的靈丹妙藥是當真管用。
不多久,沉溪便進屋伺候她洗漱。
沉溪將早膳布置好,才道:“王爺囑咐,說讓姑娘用完早膳去前廳一趟。”
虞錦小口喝粥,懶懶問:“何事?”
沉溪搖頭:“奴婢不知。”
虞錦沒再多問,隻點了點頭,又繼續捧著瓷碗。用完膳後,她又慢悠悠淨了手,抻了抻衣裳,才不急不緩地往前廳去。
說起來,來王府這麼些日子,虞錦倒很少去到前院,大多時間都在後院。前院一般是會客場所,沈卻與將領議事又多半在書房,她也鮮少見王府的前廳招待過什麼人。
虞錦不由心有疑慮,也不知沈卻喊她去前廳作甚。她不由走快了些。
而此時,前廳的氣氛十分微妙,白管家和楚瀾似是遭受了什麼驚嚇,這會兒還三魂丟了七魄地一左一右站在兩側,看了看首座上淡定飲茶的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左手下兩個高大魁梧的身子。
年長者望著門外急不可耐,年輕者麵色沉沉,雖未頻頻抬頭,但顯然也不似他表麵上看起來那般泰然自若。
虞廣江和虞時也夜裡便在城外撞見等候多時的南祁王,得知整件事的始末,便紛紛沉默下來。
到了王府,也並未聲張,畢竟虞錦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沒了記憶,愣是強行把自己當王府三姑娘,還在此處蹭吃蹭喝這麼些日子,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好名聲,他們隻想悄無聲息把人接走,將來再尋個借口將她這段經曆遮掩過去才是。
於是,虞家父子二人一大清早便在前廳候著,茶水是一壺一壺往肚子裡灌,直到日頭高高升起,也沒等見半個人影。
其間,沈卻差人去請過兩回,丫鬟回稟說:“回王爺,姑娘還沒醒呢。”
虞廣江麵色微變,略有窘迫,沒成想虞錦在王府竟也把自己過得如此滋潤……實在是不成體統。
他訕訕一笑,汗顏道:“虞某管教不嚴,讓王爺見笑。”
沈卻擱下茶盞,頷首說:“虞大人說的哪裡話,姑娘家,沒那麼多規矩。”
……???
楚瀾見鬼一樣地瞥了那個成日把“規矩呢”掛在嘴邊的人一眼,默默扯了扯嘴角,又緊接著生出些許物是人非的心酸來。
虞廣江感激的話又道了幾句,虞時也則不輕不重地看了沈卻一眼。
隻是父子二人皆沒料到,這一等,便等到了晌午。
虞錦尚不知前廳裡的暗流湧動,踏上石階至廊下,見繡鞋沾了些泥,邊走邊吩咐道:“沉溪,快給我取一塊浸濕的帕子來,這雙鞋可是前日新做的呢,又弄臟——”
她一腳踏入門檻,話音陡然中斷。
望著那兩道熟悉的人影,虞錦呆呆怔住,父親,阿兄……
她眼眶倏然泛酸,提裙疾步上前,忽聽“噹”地一聲,沈卻手邊的茶蓋合在了茶盞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虞錦隨之頓步。
生生停在了半路。
三束目光齊齊落在她身上,虞錦攥著裙擺的手心驀然收緊,看看虞廣江,看看虞時也,又看看沈卻。
等等……
她眼下還是受傷失憶的小可憐,是南祁王的親妹妹,怎能當著沈卻的麵喊父親和阿兄,那豈不是不打自招麼?
那……她要如何順理成章恢複記憶?
氣氛安靜一瞬,虞錦忽然抬手摁住太陽穴,細眉一蹙,輕嘶道:“沉溪,我頭好疼。”
沉溪忙扶住她,緊張道:“姑娘可還好?”
不太好。
虞錦趁沉溪走近,身子一沉,歪倒在她肩頭,兩眼緊閉,又暈了過去。
虞廣江:“……”
虞時也:“……”
沈卻:“……”
作者有話要說:阿錦:我還可以再掙紮一下
看到評論說郎情妾意還在等什麼,當然是在等哥哥啦~虞.千裡送助攻.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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