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思忖片刻,才記起昨日與楚瀾提過一嘴停安寺,顯而易見,並非巧合。
她又問:“王爺不回禪房嗎?”
“來得晚,不想驚動主持。”
“喔,王爺在看什麼?”
沈卻稍頓,倏地將書遞給她。虞錦隻隨口一問,見狀便伸手接來,好奇地翻閱兩頁,驀然瞧見書封上“清心咒”三個大字,她怔了怔。
沈卻從她手中抽回書,一本正經道:“傳聞不儘為真,我非磊落坦蕩之人,所以彆說話,早點睡。”
虞錦將這話反複斟酌,驀地閉了嘴,動作利索地躺了回去。
這夜風雨蕭瑟,雨珠滴答,可許是這衣裳上的鬆香蓋住了被褥的黴味,這般嘈雜惡劣的環境,虞錦竟真真昏睡過去。
書頁“簌簌”聲停息,見虞錦抱著衣裳蜷縮程一小隻,沈卻起身熄了支燭火,落座於榻上,輕喊了她一聲。
虞錦隻蹙了下眉,並未有清醒的跡象。
男人將衣裳攤開罩在她身上,神色專注地凝視那張芙蓉玉麵,也不知在想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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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晴,日光自窗縫傾瀉而下,曬得榻上暖融融的,虞錦攬著衣袍,眼睫顫動,半夢半醒。
“嗙”地一聲重擊,整間禪房似都顫了下,虞錦那點慵懶氣息瞬間消失無餘,她一個激靈仰坐起來,不見榻前身影,正欲趿履下榻時,生蓮匆忙推門進來。
“姑娘,姑娘!”
伴隨外頭有什麼重物轟然倒地的聲音,虞錦急忙站定,在這一瞬腦袋裡閃過萬千個話本子。
她拉過生蓮的手,緊張兮兮道:“怎麼了?可是有山匪打劫?劫財還是劫色?”
生蓮凝滯半息,那點驚慌失措蕩然無存,比起山匪劫色,那外頭這事好似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她平靜道:“是大公子……不知為何,南祁王也在此處,他二人打起來了,毀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主持好生心疼呢。”
但說是打起來,她瞧著南祁王沒怎麼動手呢。
虞錦沉默,在生蓮狐疑問著“姑娘您懷裡這是誰人的衣裳?”時奪門而出,恰逢虞時也一腳踹在沈卻腹前。
那瞬間,虞錦覺得自個兒頭頂上的烏發都根根立起。
此事還得說回一刻鐘前——
停安寺本就是荒郊野外,虞時也生怕虞錦這小蠢貨又將自己弄丟去給誰做妹妹,是以驟雨初歇,天不亮他便啟程前往停安寺。
沒成想,甫一推門,就見他的好妹妹正鑽在男人懷裡睡得正甜。
兩個男人默契地輕手輕腳走出禪房,沈卻闔上房門,轉身便迎來虞時也一拳頭,沈卻動作迅速躲開,虞時也招招凶狠,不依不饒。
“老子他媽弄死你!”
虞時也這回沒拔劍,隻握緊拳頭,掌掌都捎帶疾風。
誠然,適才那一幕對虞時也衝擊過甚,已然將前情自行填充了個七七八八,是以麵前此人已與畜生無異。既是畜生,還有何手下留情的必要。
沈卻隻閃躲不出手,偶爾遭他兩拳,也麵無神色,反而打鬥之餘還抽出閒暇問道:“大公子今日未上朝,便是來同本王比試的?”
“那南祁王今日未上朝是為何?拐騙閨閣之女嗎!”
可偏沈卻身手實在不凡,饒是虞時也這般狠厲他似也遊刃有餘,可不知怎的,沈卻忽然放棄閃躲,虞時也一腳徑直踹在他腹前,還給他那張俊臉添了兩拳。
正狐疑這人怎不躲時,身後一道驚天動地的喊聲嚇得他拳頭都險些軟了。
“住手!虞時也!!!”
虞錦氣衝衝上前,拉開虞時也的小臂,硬是擠身在兩人中間,急到眼紅:“阿兄打他作甚?!”
“嗬,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你昨夜乾什麼了?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你給我讓開!”
“我、我不讓,你滿腦子齷齪念頭,我不與你說話。”虞錦展開雙臂,頗有些舍己救人的雄偉,朝身後之人道:“昨夜多謝王爺,還請王爺先走。”
沈卻默然,道:“同路,一道走。”
虞錦怔了怔,心想此刻也不適演這出苦情戲吧?
沈卻漫不經心地抹去唇角的血,道:“我有公務與虞大人相商。況且,虞公子也該回去接旨了,若是叫內侍乾等,似也不大穩妥。”
聞言,虞時也麵色微頓,提小雞仔似的將虞錦拎到一邊:“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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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虞時也冷冷望著沈卻這沒來由散架的馬車。
三人蹬上馬車後,虞錦堪堪坐在二人中間,隻覺氣氛壓抑地可怕,她默默摸了杯水壓壓驚,而後又一左一右給那兩人添了盞茶。
虞時也冷哼一聲,正矜傲飲茶時,卻聽那頭的人輕嘶了聲。
他眉宇微蹙,瞧著似不慎碰了傷處,疼痛難忍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哥哥大無語。
虞時也+沈卻=一壺沸騰的茶水,一個忽然沸騰,一個忽然茶,大概是真假哥哥之間什麼奇怪的化學反應。
(昨天的更新,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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