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突然用好人卡攻擊我
三水小草
黑色的勞斯萊斯古斯特駛到一處彆墅的門前,車門打開,坐在車後座上的男人抬手揮去了身上的酒氣。
站在門邊的司機小聲問:“老板,明天我還是早上九點來接您?”
“再早點兒。”男人隨口說,“早上盛羅要去學校,你八點就過來吧。”
司機看著微醺的男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隻能看著他打開鎖走了進去。
彆墅裡的是暗著的。
陸序走進去,隨手打開了燈,燈亮了,長長的影子出現在他身後,又消失在黑暗中。
關上門的陸序聞了聞自己嘴裡的酒氣,先在洗手池那漱了漱口,才說:
“盛羅,我今天真的快笑死了,我高中班裡有個同學叫莊昊的,現在也在深圳,他跟我說你高中的時候救過他,想跟你道謝,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算是救了隻螞蟻,那螞蟻跪在地上爬也爬到你麵前了,他居然還有臉笑。”
一邊說著,男人解開領帶掛好,抬手整理了下頭發。
房子內部的陳設很特彆,每個牆角都是圓鈍的,所有的桌麵和台麵高度也極其驚人的一致,家具的陳設也極為規整,幾乎是確保了家裡的每一條通道的寬度都是一致的,在各種台麵上也看不見任何瑣碎的擺件。
白色的牆壁,黑色的家具,兩色分明的房間裡隻有幾個金黃色太陽花的抱枕被扔在了沙發上,非常醒目。
男人環顧四周,坐在沙發上,還拿了個抱枕蓋在身上。
“我算了一下,這十一年的利息怎麼也得有幾百萬,莊昊之前仗著和我的關係撈了不少好處,我已經讓他全吐出來了,再買一個月的報紙版麵跟你道謝……”
嘀嘀咕咕,囉囉嗦嗦。
在飯局上懶得說話的男人在家裡卻說個不停,仿佛有個人就在旁邊很認真地聽。
說了好幾分鐘,男人終於停了下來。
他閉著眼睛仰躺在沙發上,有點小心地說:“盛羅,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狠了?”
過了一小會兒,他的聲音又軟了點兒:“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盛羅?”
“老婆?”
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人應他。
男人睜開眼睛,他快步走進電梯上樓又下來,房間裡裡裡外外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寬闊沒有隔擋的空間幾乎可以一眼看到儘頭。
是空的。
總是會在家裡等他回來的盛羅不見了。
怎麼會呢?
男人呆了一瞬,猛地拿起外套向外走去,他掏出了手機:
“宮原,你幫我問問方卓也,她們學校那邊怎麼回事兒,是出事兒了嗎,這都已經是晚上了為什麼盛羅還沒回來?還是誰把她接走了?”
“陸序,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你和盛羅已經離婚兩個月了你大晚上找她乾嘛呀?”
電話那頭的宮原打著哈欠:“我剛看朋友圈你又和林予珺他們喝酒了吧?不是我說啊陸序,你不能這麼迷迷糊糊地過日子。人家盛羅跟你說的很清楚,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合作的關係,你娶她是為了拯救你們陸家的輿論危機,盛羅嫁給你是為了從她爸的手裡脫身,現在合作都已經結束了,你怎麼還越來越魔怔了?陸序,你不是總說做人得落子無悔嗎?既然盛羅不後悔,你也放手吧。”
宮原喋喋不休地勸慰著自己的同學兼發小兒。
這些年裡他看著陸序糾葛反複,哪裡不知道陸序根本不像他說的那麼冷心冷肺?可是盛羅活得明白,走也走的毅然決然,也隻能勸陸序往前看。
盛羅有句話宮原是認同的: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恩是感恩,交易是交易,混在一起的隻是糾結,人應該為了好吃好喝活著,不是為了糾結活著。不停地去斟酌自己的婚姻與彆人眼睛的價值,不停地在彆人的標準和自己的標準中遊離,這樣的陸序隻會讓我們倆都活得辛苦。”
一個盲人,卻比正常人看得還清楚,甚至願意放下陸家給予的一切優渥去自力更生,這樣的盛羅宮原佩服甚至害怕,要是陸序還不肯放下,他真怕自己這好友會出事兒。
陸序抬手抹了下臉,站在彆墅門前的小院子裡一動不動。
深圳的九月還是熱的,不知名的昆蟲躲在草叢裡叫個不停。
盛羅總是能叫出這些蟲子的名字。
她熱衷於分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聲音。
就像那一年,他在一個破敗不堪的小飯館後院看見她,看見她眼睛上裹著層層的白布,一邊剝蒜一邊笑著說:
“姥姥,你是在切柿子,要用柿子加肉加蛋做麵鹵子,我猜對了吧?”
……
“阿嚏!”十六歲的陸序坐在教室裡打了個噴嚏,昨天晚上天氣又轉冷了,他從早上起床就覺得不舒服。
高二(七)班的班主任正在講台上講國慶節之前要月考的事,看見發出聲音的是陸序,笑了笑,說,“最近天氣轉涼,同學們也得注意身體,身體的健康是學習的基礎。”
下課之後宮原立刻轉過身對陸序說:“老陳說得正開心被你一個噴嚏給打斷了,也就是你,換了彆人肯定要挨罵。”
陸序擺擺手讓他不要靠近:“我有點不太舒服,可能感冒了。”
宮原眯著眼仔細打量他,試探著伸出了手:“陸校草,我怎麼覺得你是發燒了?”
避開了宮原的手,陸序拿出了下節課要用的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