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犯了難,“當年見其真容之人,統共不超過六人,無一人活下來,誰也不知是何模樣。”
文王便沒再問,卻記到了心裡。
隻要是美人兒。
甭管是不是二十幾年前,還是三十幾年前,他都感興趣。
也想親眼目睹一回,瞧瞧那位顛倒眾生的美人兒,是何等姿色,竟能壓過他一手打造的紅椿院
一群人買完椿出來,已到了半夜。
知州明裡暗裡幾次相邀,想讓範伸明兒搬去知州府暫住,範伸就跟沒聽見似的,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知州便也罷了,本欲親自相送,奈何文王喝的爛醉如泥,隻得叫來了幾位府兵,先護送範伸回客棧,回頭安置起了文王。
誰都知道文王是朱貴妃所出,陛下愛屋及烏,當成了心頭肉。
幾度欲廢太子改立文王。
雖沒成功,但長久以此下去,也不知道太子和韓家還能堅持多久。
若不出意外,將來文王很有可能登基。
攤上這麼個祖宗,誰敢怠慢。
幾位大人,好不容易將文王塞進了馬車,還未走到知州府,底下的人便來稟報,“範大人遇襲了。”
就在紅椿樓附近不遠處,範伸的馬車剛停在了包子鋪前,那刺客藏在人群堆裡,二話不說,直接下了死手。
戰況激烈,馬車篷子都給掀沒了。
知州嚇得臉色蒼白,慌慌張張地趕過去,街頭已是一片狼藉,滿地血跡,範伸早已沒了人影,知州著急,一路追到客棧,聽福緣樓的老板娘說,範大人已經回了房,這才魂魄歸了位。
轉身便同手底下的人吩咐,“趕緊去查,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竟敢刺殺朝廷命官。
要是範大人在江南當真出了事,他頭上這顆腦袋也得搬家。
範伸回來時,滿身的血腥味兒。
薑姝早已躺在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屋內的動靜聲傳來時,沒有任何反應,腦子裡全是清靈班的戲曲兒。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今日一見,才知真有人能在搖晃的船隻上翻上百個跟頭,且還是個姑娘,和她差不多歲數。
人家那姿勢就優美了很多。
薑姝正處於入夢的邊緣,耳邊的動靜,猶如今兒船隻上的那叮叮咚咚的鑼鼓聲,仿佛此時那翻跟頭的人,是她自個兒,一時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臨睡之前,這回薑姝在屋內留了一盞燈。
範伸轉身關了門,緩緩地走到桌前,將懷裡的那個牛皮紙包擱在了桌上。
裡頭的幾個肉包子,還熱乎著,並沒有沾到鮮血。
範伸的腳尖碰了碰木凳,“咯吱”幾聲響動後,抬頭看了一眼幔帳床,帷賬沒有落下,那嬌小的身影正裹著大半張褥子,縮在了裡側,一動不動。
範伸轉身先去了淨房。
走路時的動靜並沒有去克製,甚至更衣出來時,那腳步比往日更沉了幾分,然床上的人,依舊沒有醒。
範伸走到床前褪了靴躺下後,拽了一下被褥,沒拽動。
人也沒醒。
心頭不知為何,突地有些不太暢快,也及時地將這份不暢快,發泄了出來,再出手拉拽時,力氣便大了許多,“鬆手。”
薑姝在夢裡好不容易‘會’翻跟頭了,冷不丁地被人拽了個翻麵,硬生生地跌出了夢境,眼睛一睜開,夢裡的甜笑還未消散。
輕揚的嘴角,在對上範伸那雙不太愉悅的眸子時,終於醒了過來,“夫君回來了?”
範伸沒理她。
薑姝忍著美夢被打斷的不爽,趕緊起身,替他挪出了地兒,將身上裹著的一大半褥子,也都讓給了他,想著躺回去後,說不定那夢還能接上。
剛找到那入夢的口子,身旁突地一聲,“適才遇到了刺客。”
薑姝的神智一瞬又被拉了回來,極為敷衍地回複了一聲,“哦。”後,繼續閉上眼睛,去尋那丟失的夢境。
夜色一陣安靜。
眼見薑姝又快要接上了,這回那耳畔的聲音比適才還要低沉,“起來”
薑姝腦子裡的那根弦“啪”地一聲斷了,心頭的煩躁,幾乎衝到了嗓門眼上,一個翻身,便打斷了身旁那沒玩沒了說話聲,“這不人都回來了嗎,有嚴二在,你死不了”
屋內子突地鴉雀無聲。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那燈盞裡的火光輕輕一搖曳,薑姝的眼珠子半晌才動了動,“我的意思是說,以嚴二的功夫,就算有刺客,夫君肯定也不會有事”
範伸眼皮子一跳,直勾勾地看著她。
薑姝被盯久了,心頭發虛,慢慢地轉過頭去,可一想到自己那美夢被他突然幾回打斷,今兒怕是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哄他,便道,“要不我到隔壁去?夫君忙了這大半夜,精氣消耗過大,需要好生歇息,我在這,怕饒了夫君清夢。”
薑姝說完,也沒去看他的臉色,自顧自地下了床,剛蹭上了繡鞋,便被身後的人提住了後領子,從那床前一把給揪了回來,“你是不是覺得自個兒能上天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