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不準備在這裡告訴友人他之所以將南森太一排除掉的理由。諸伏高明並不知道這件事,那就沒必要將他牽扯進來。
在交流完情報之後各奔東西,降穀零回到自己的某個安全屋,卸除了偽裝,疲憊的癱坐在大廳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這個安全屋是新設的,為了安全,光是在米花町就有三個之多。之前的房子已經退租,安全屋的地址他沒有告知任何人。
屋子裡空蕩蕩的,隻有一些必要的生活資源。他給自己泡了碗麵,打開筆記本一邊工作,一邊一心二用的給南森太一發‘騷擾’信息。
從毫無營養的‘吃了沒’‘吃了什麼’‘好吃嗎’再到直接給自己的泡麵拍個特寫發過去,順便附贈一張‘貓貓扒拉垃圾桶’的卡通表情包。
這是降穀零讓萩原出招,給自己製定的全套粘人精的計劃,為此還下了不少表情包係列。一天三百次發簡訊是基礎,就連電話都是不看場合,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就連半夜都能夠把人拉起來和自己煲上半個小時的電話粥。
為了不讓南森起疑,降穀零故意表現出戀愛新手的樣子。自然,他的人設是情感達人,但不是有個萬金油的情場高手的理由麼——‘雖然我有過無數任戀人,但讓我真正動心的隻有你’。
還有——‘雖然我有過很多場經驗,但我有潔癖,不允許你看其他的男女,從身體到精神各種嚴防死守’。
夠渣夠雙標,夠屑!
既然南森不是白酒的話,自然不會知道自己除了偵探以外還有情報人員這層身份。加上對方曾經說過‘不管是什麼樣的你我都能接受’這種話,降穀零可謂是徹底放開了自我。
他甚至還收集了一些土味情話,就等著不時之需。
對麵足足沉默了三分鐘都沒有回音。降穀零心情很好的將空碗扔進垃圾桶裡,正準備打電話過去‘質問’一番的時候,南森發來了一張自拍。
黑發俊美的男人,麵前是一張鋪了淺藍色餐布的小圓桌,桌子上擺著一杯紅酒,一盤冷拚牛肉沙拉,背景是落地窗外的東京夜景。男人舉起酒杯,淺笑著比了個乾杯的姿勢。
降穀零:“……”
看了眼剛才扔掉的泡麵碗,心裡……很酸。
那是82年的柏圖斯紅酒吧?聽說過,沒喝過!
降穀零打消了打電話過去的打算,對比起自己剛才的那張泡麵照片……好慘,太慘了。
微妙的有一種被反將一軍的感覺。
他悶悶不樂的開了一瓶啤酒,將注意力放在了電腦熒幕上,決定先冷著對方。
果不其然,南森發來的簡訊一條接一條,提示音叮叮叮的在提醒著降穀零。
臭泰迪:開玩笑的,那是之前的照片,鏡子上還有掛鐘的倒影,時間對不上
臭泰迪:透哥你不會生氣了吧?
臭泰迪:我還在警視廳,走不開,宵夜吃了點麵包和牛奶
臭泰迪:請不要不理我
臭泰迪:哈士奇追尾巴.gif
臭泰迪:哈士奇垂頭喪氣的咬著飯盤蹭著人類的小腿.gif
降穀零翻開看到了之後,無語的單手捂麵。
——啊,我到底是在做些什麼?好幼稚
——這小子為什麼也學我發表情包了啊!沒必要的地方不用成長這麼快!
但降穀零是會甘心認輸的人麼?他不是。他向來是個勝負心很強的人。
南森這邊很快收到了對方的回訊。
纏人的大黑貓:為什麼你會提前拍下這種自拍?
纏人的大黑貓:大貓用力的拍桌.gif
南森太一,在車上笑得難以自持。他沒有
發出聲音,身體抖得就像是癲癇發作一般,好一會兒才漲紅著臉的回複了對方,將手機放在一邊,啟動了車子。
車子開在夜晚的單線高速公路上,車後傳來了巨大的引擎聲,一輛黑色的摩托車,戴著頭盔的車手就像是瘋子一般的飆車,眨眼就從南森的側旁掠過,降下了一半的車窗,因為對方的行為而灌入了一道疾風,吹亂了南森的劉海。
一輛警用摩托車追在了車手的身後,刺耳的警笛聲和警察的嗬斥聲,也沒能讓車手降速。
看來這場拉鋸戰還有得磨,而單從現在看,警用摩托車是不可能追上對方的,前方的車手早就一個漂亮的擺尾,消失在公路的彎道處。
接著前頭紅綠燈的停車,南森打開了一個紙團。這是琴酒剛才從他車邊經過的時候,從窗外扔進來的。紙團上是一連串的名單,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不仔細看還有些辨不清。
而這些名單,都是血腥瑪麗進入組織後,合作過的或者接觸過的組織成員名單。她就像是交際花一樣,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即便是底層成員也能夠聊上幾句。
光是從這些名單裡,並不能找出具體跟血腥瑪麗有勾結的人員。
南森想起了剛才在警視廳審訊血腥瑪麗的過程,對方雖然掩飾得很好,還是讓南森感覺到血腥瑪麗對他的敵意。
這種敵意讓他聯想到了琴酒之前告知他的話——組織裡有一些人在調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