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倉庫,渺無人煙,門口卻停了幾輛車,暗色中能瞥見紅點一閃而過,潛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將會擊斃所有意圖接近這裡的人。
緊閉著門窗的倉庫,傳來了猶如鬼哭一般的聲音,隱匿在呼號的風聲中。今天是難得的大風日,位於山腳下的這個倉庫附近,風聲陣陣。
貝爾摩得端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裡還舉著一杯紅酒,她搖晃著酒杯,暗紅色的酒液猶如血一般的顏色,觸目驚心。而在她的正前方,上方垂下來的鐵鏈吊著一個不成人形的生物,依稀還可以看出人類的影子。
室內濃厚的血腥味,加上封閉的空間裡懸浮的粉塵跟異味夾雜在一起,讓貝爾摩得的眉頭微蹙。
一道不屑的輕嗤聲響起,背倚著一根柱子的黑衣男人冷眼瞥了貝爾摩得一眼,眼神犀利如刀。
貝爾摩得輕笑道:“如果不滿的話,可以換你來。”
琴酒無視這點露骨的挑釁,諷刺的道:“這倒是一個嘴硬的草包。”
貝爾摩得在審訊前多麼自信,如今就顯得多麼可笑。人快折騰死了,愣是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有。
貝爾摩得覺得琴酒是在嘲諷自己,她也沒料到這個男人原來骨頭這麼硬。
“說不定他是瘋了呢。”貝爾摩得說著。“從瘋子嘴裡套話可沒那麼容易。”
琴酒懶得去糾結貝爾摩得在賣什麼關子,他向來不喜歡這個說話總是拐了幾百個彎的女人,按照他的意思大可不必這麼麻煩,不管梅克斯馬克打著什麼主意,人死了,再多的計劃都無法實施。不過是來一個殺一個罷了。
貝爾摩得似乎看出琴酒的想法,涼涼的道:“如果幫不上忙的話,就請不要貿然打擾。這一切都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琴酒心裡冷哼一聲。覺得貝爾摩得這副嘴臉就是小人得誌。梅克斯馬克確實沒有提供什麼像樣的線索,說話就跟瘋子一樣沒有邏輯,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卻連個合夥人的情報都挖不出來。
與貝爾摩得猜想的截然相反,琴酒反倒覺得梅克斯馬克的骨頭沒有那麼硬,還軟得出乎琴酒的預料,在他的印象裡這個男人行事作風就跟瘋狗一樣,但比起琴酒喜歡快刀斬亂麻,對方更熱衷於破壞。
這樣一個男人,原以為會在拷問下撐很久,卻沒想到隻是一場捕獵就已經神誌不清。貝爾摩得有些話倒是沒說錯,抓捕梅克斯馬克並找出他背後的合夥人,挖出組織裡的叛徒是那位大人的命令,畢竟吃了這麼大的虧,以那個人的性格不可能忍氣吞聲。
因為涉及到想要處理的叛徒,所以琴酒才會在這裡。但他現在隻覺得是浪費時間。
——貝爾摩得真是沒用,如果是太一那小子的話早就可以開工了。
他在心裡毫不客氣的diss對方,並踩一捧一。因為南森很清楚琴酒的性子,每次有什麼臟活要處理的時候,從來不說廢話,隻給出原因和目標的情報,既方便琴酒明白目標的死因,也方便他動手。
比如他之前殺掉的那隻彆墅裡的老鼠。
但其實琴酒冤枉了貝爾摩得,並不是貝爾摩得的手段不行,而是因為他和貝爾摩得連同在場其他人獲得的信息是不一樣的。
在琴酒看來,梅克斯馬克是在說一些胡話,就像是被嚇壞了一樣,隻會胡言亂語,倒是有提到一些諸如‘我也不知道那人是boss’‘我是被利用的’之類的話,但更多的還是沒有邏輯性可言的話語。
雖然情報很少,但對琴酒來說,這些信息還算是有用。可是包括貝爾摩得在內的人,都像是沒有聽到這些話一樣,冷靜得就像是這些信息他們早就已經知曉,想要挖出的是其他的情報。
這讓琴酒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認為貝爾摩得早就掌握了一些情
報卻不和自己分享。不過情報人員嘛,也能理解……個p!
他雖然不喜歡貝爾摩得,卻也承認對方是個聰明的女人,至今按而不表肯定是有著其他的考量。可半天都不下達任務,他難道是來這裡當背景板的麼?
而貝爾摩得……因為琴酒的沉默寡言,從表情根本無法察覺對方的心緒,反而不知曉自己錯過了一些重要的訊息。
在她看來,梅克斯馬克從進來之後就像是啞巴一樣,除了慘叫哀嚎外就沒有說過一個能讓人分析的字眼。
信息差加上兩人性格與交情的緣故,讓審問毫無進展可言。
梅克斯馬克是玩家,空助博士為了不在這個世界泄露遊戲的事情,在‘消音’方麵做得向來很好。隻要玩家主觀或者無意間泄露有可能包含玩家和遊戲的內容,就會自動將話轉為沒有邏輯的胡言亂語,但並不是每句話都被這樣轉換,所以琴酒還能夠聽到類似於梅克斯馬克說的‘被利用’的隻言片語。
琴酒之所以能聽到,是因為他殺過玩家,最近一次殺死的玩家就是那個藏在彆墅裡,準備將橋本惠子的死亡大書特書引發輿論危機的那名玩家,同時也是組織的一名乾部軒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