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森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很容易被媒體過度解讀,好在之前雪花般灑落的律師函起了作用,隔岸觀火卻看到一大堆同僚吃官司的媒體人,這回寫出來的報導要有分寸多了。
不僅如此,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明明可以引起軒然大波的老年人集體下崗事件,他們的著重點基本放在了南森太一對烏丸蓮耶的孝心上。什麼睹老人思老爹啊,不忍心他們年紀一大把還堅守崗位,為了讓他們追求自由自在的養老生活而含淚讓他們下崗之類的……
反正說得怪好聽的。
烏丸集團的產業不僅遍布整個島國,在國外也有不少,為他們工作的正式員工加起來就多達二十萬人,更不用說底下還有一大批非正式員工。
對於絕大多數靠著資曆混個不高不低的老年人來說,拿筆補償金提前退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雖然以後每個月的入賬肯定比不過工作時期,但工作這麼多年也有存款,生活可比一般的年輕人滋潤多了。
年輕時忙於工作忽略家庭,現在完全可以乾自己想乾的事情,出去旅遊或者和好友釣釣魚打打球不香嗎?
但對於一些高層來說,就是要了命。旁人也能理解他們心中的悲憤,畢竟到了他們這個歲數了,又身居高位,底下有的是人幫忙辦差,自己啥也不乾隻要到點上下班就行,在自己部門裡猶如土皇帝一般接受底下人的各種討好,還可以理直氣壯的占據他們的業績。
這種躺著就能賺錢賺名聲的事情誰要失去啊!更何況依附在他們身上的一堆關係戶,更是和天塌了一般的絕望。
然而,胳膊擰不過大腿。當初支持讓他回來的高層們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們本以為烏丸蓮耶就算是壽數將近,怎麼也能撐個一年半載,人臨死之前總是容易貪戀權力的,反倒是對自己年輕有為的繼承人各種看不順眼的挑刺。
他們想著提前讓南森回來,就是為了利用這個時期給自己謀好處,下下南森的威風,讓對方主動來拉攏自己跟烏丸蓮耶打擂台,再適當的放低姿態,一來一回之下,等烏丸蓮耶死了,南森上位了,對方就得承他們的人情,這樣就能夠繼續在這位二代的時期裡混日子。
其他公司的元老都是這麼乾的啊,他們隻是想‘遵照傳統’罷了,哪知道烏丸蓮耶不按常理出牌,非但不嫉妒自己年輕的繼承人,還給對方的掌權之路大開綠燈,讓他們的打算落空。
這也就罷了,他們在集團這麼多年可不是吃素的,卡卡對方的方案削弱一下銳氣,不過是小事,結果……烏丸蓮耶竟然死得那麼快!
幾個跳得最歡的元老,迎來的不是南森那邊的妥協,而是……律師函。
淦!他們恨死律師函這東西了!
這些元老們心裡也很清楚,他們自己底子誰也不比誰乾淨,貪汙受賄這種事是慣例,誰都拿過。裡麵最乾淨的人,也免不了給自家後輩開後門,提拔自己人上去。
彆人是一根棍子一顆甜棗,南森偏偏是反過來。之前識相點退出去的人好說,各個都拿到了錢。後麵那些反倒是錢不僅沒拿到,還被律師找上門,多年貪到的錢全部還回去不說,就差一夜回到解放前,可謂是麵子裡子都沒有。
可不賠錢也不行,不賠錢就得吃官司,先彆說這把年紀坐牢有多淒涼,法院還可以查封他們的財產,到時候要賠償的錢隻多不少,他們還不了,可以讓他們的後代接著還。
一時之間各界媒體又活過來了,靠著這起風風火火的烏丸集團換代事件又賺得滿嘴流油,甚至有人偷偷的將南森太一比做財神爺,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供奉人家的照片。
南森抽空回了趟家,迎接他的就是哈羅。可能是心情不錯,他也不吝於給哈羅來一套專業的馬殺雞,按得這隻小狗狗
癱軟在自己的窩裡,不住的嗚咽。
他想去冰箱拿瓶礦泉水,卻發現冰箱上鎖了,還是指紋鎖。
南森:???
恰好降穀零洗完澡出來,南森的視線在他袒露的胸肌上停頓了半分鐘,才指著冰箱說:“怎麼回事?”
降穀零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哈羅:“這小子已經進化到密碼鎖都防不住了。”
南森:“……它這麼小隻還能開冰箱啊。”密碼鎖都能開,這狗是成精了吧?
不管哈羅成不成精,反正降穀零這個靠譜的鏟屎官是不允許對方再胖下去了。前陣子自個兒跑回來時還瘦了一圈,現在才多久,胖了至少兩圈!
給它買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哈羅這種品種的狗狗吃再多也不會長大,隻會變成一坨白色的氣球。
哈羅原先是流浪狗,自然不會是什麼高顏值的有血統的名犬,一旦胖過頭就不好看。降穀零倒是不在意哈羅的顏值如何,但肥胖會影響身體,他這邊是千防萬防。
防住了哈羅,另外一隻泰迪反倒是有些反常。
南森回來之前有跟他打過電話,降穀零是匆忙從外頭趕回來的,還洗了澡,帶著血跡的衣物也清理掉。他將擦完頭發的毛巾放在一邊,用電吹風吹著頭發,等他吹得差不多乾的時候,泰迪還是沒動靜。
他納悶的看過去,就見到某人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腰背挺得直直的,一手礦泉水一手麵包,吃得真香。
降穀零放下吹風機,走過去:“你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
南森看了眼他的臉,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鎖骨。降穀零是天生的黑膚,皮膚雖然黑但不粗糙,反倒是很細膩,看起來就像是散發著醇厚清香的黑巧克力,肌肉硬硬實實的,在夜晚的燈光下熠熠發亮,展現出充沛的生命力和力量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