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2 / 2)

楚旻大笑,“原本這兩人就不睦,如此一來,皇後裡子麵子都丟儘了!”

蘭香笑道:“可不是!弄得來人恨不能縮到地底下去,讓貴妃宮內看好大一個笑話!”

黛玉笑得東倒西歪,“若是她故意找茬,自然是活該,若真是魚不新鮮了,豈不是白吃這麼大一個沒臉!”

蘭香嘻嘻笑道:“就是不管知道不知道,這回皇後娘娘自己也

鬨了個大沒臉。聽見說,回去皇後娘娘自己就病了,說甚麼寒邪入體,正在那裡召太醫請脈呢。”

“若是我,沒病也要裝一個病出來了。”黛玉拿帕子揩拭笑出來的淚花。雪雁一壁上來給黛玉的手爐添炭,一壁扭頭笑道:“這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事事都趕到一處去了。”

黛玉就是一哂,又把手爐攬回了懷內,“誰知道是真巧還是有心人故意給皇後為難。宮內見不得人的事兒多了,隻怕皇後還把這事兒算到咱們頭上。”

楚旻笑道:“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上回在皇後那裡撕破了臉到了那樣,日後和和睦睦是不成了,我又管她是不是算到我頭上來——還差這一件兒麼?”

卻說宮內,皇後正真把此事算到了楚旻頭上,聽著宮內風言風語氣得不行。她也是真的病了,其實原本是小廚房內廚子做魚不曾清理乾淨,逢皇後小日子心內不痛快,便借機發作——其實也未必沒有故意給楚家一個沒臉的意思,隻是自己不肯認罷了——誰知後頭就這樣不湊巧,一連串的事情,倒沾的她自己一身腥。

原本小日子就虛弱,出去跪著聽了半日的聖諭訓斥她靡費,不堪表率,寒氣入體,便結結實實地病倒了。

“我就知道,沾上這個楚旻,就沒有好事!”皇後鬢邊貼著兩貼膏藥,頭發也不曾梳起,兼之正氣血兩失,麵色憔悴,看著很有幾分瘋瘋癲癲的模樣,惹得底下宮女不由打了個寒噤。

芙蕖忙擰了熱帕子來給皇後換上,又使眼色與小宮女遣她下去,輕聲細語地安慰皇後道:“娘娘倒也不必這樣上心,不過是皇上厲行節儉,外頭聽見說又年景不大好,娘娘不合撞上了罷了,回頭過一陣子,自然就好了。”

熱帕子碰上冰涼的額頭,皇後嘶了一聲,被熱氣熏得眯著眼睛,冷笑道:“哪兒是我撞上了,分明是早就看我不滿,處處都是侯氏的好。她節儉寬仁,我就奢靡狹隘,心都偏到嗓子眼去了。”

“前些日子好容易澄兒放出來,年下又

正是各處官員進京敘職的時節,他是長子,是諸皇子中唯一及冠的嫡長子!你可看皇上叫他去乾清宮裡跟著長長見識了?倒是鐘淵,從一開始就在內閣幫忙了,年後還要到六部行走,分明是、哼、分明是……”

“一個楚家,一個老二,都不是好東西!還眼看著走得近了,我豈能讓他們安生。”

可二皇子也不是皇上叫去的呀,芙蕖沒敢說,分明是年前差事辦的漂亮,太上皇這才讓二皇子進內閣學習。皇上分明就不願二皇子去乾清宮,召見大臣時往往還要找由頭不許二皇子伴駕。

其實皇後還是沒看清楚,天德帝不是太上皇,在那個位子上叱吒風雲幾十載,老了累了身子掌不住了才退下來。他初初登基,還處處受太上皇掣肘,年前還為了嘉成公主被好一番斥責,占了下風。好容易這陣子,太上皇身子越發不行,慢慢放手才親政,他才嘗到了重權在握的甜頭,哪容得了任何一個兒子來分自己的權柄。

可看著皇後一心以為皇上深愛元後,連帶著偏愛二皇子的模樣,芙蕖斷乎不敢直說,隻能小心賠笑道:“二皇子也不常在乾清宮。”

皇後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麼,卻聽見外頭小宮女怯生生地進來通稟道:“娘娘,大殿下來了。”芙蕖才忙著起身要請,便聽皇後道:“他來做什麼?”

芙蕖一愣,扭頭卻見皇後麵上絲毫不見喜色,擰著眉頭斥道:“問你話呢,這會子他又來做什麼。”

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抖著嗓子稟道:“大、大殿下聽聞娘娘玉體欠佳,來給娘娘問安。”

話音未落,鐘澄已然從外頭走了進來,見小宮女跪在地上,也不理會,大步走進來便道:“母後,您身子怎麼樣了?我親自去了一趟太醫院,問了脈案,又托人找了些好藥材來給母後煎藥使。”說著,便抬手把拎著的紙包遞給芙蕖。

芙蕖忙跪下要接,卻聽皇後啞聲斥道:“一天天隻知道在這些小事上瞎花心思,不想著怎麼參政議政

,你就是把全天下的好藥都找了來,我也是好不了!”

鐘澄被她罵得一愣,他也不是能受得住氣的性子,登時便惱了,“又來!父皇不讓我參政,難道我還能自己去不成!”

“鐘淵是怎麼去的?”

鐘澄氣得臉上漲紅,惱道:“皇祖父格外偏愛他,難道我要去皇祖父那裡死皮賴臉的去求不成,我丟不起這個人!”

皇後冷笑道:“我若是你,也丟不起這個人——兄弟都入部議事了,你這個做哥哥的還是個光頭皇子,四下裡閒逛。”

大皇子一麵惱她又拿鐘淵說事,一麵也是恨自己沒有鐘淵出挑,憋得臉上通紅就是說不出話來,扔下一句,“我不在這裡惹您煩。”扭頭大步就走了出去。

氣得皇後在後頭大罵孽障,一時鐘澄出去帶的冷風灌進來,嗆得她又咳嗽起來,芙蕖忙搶上來拍背,一壁拍一壁勸道:“娘娘好歹軟和些,回回大皇子滿心的孝敬來了,您又頂他。何必呢,惹得您也不高興,他也不高興。”

皇後咳了好一陣子才止住,靠在圓枕上閉著眼喘息,“我知道……也不過是一時氣不過罷了,想想他,再想想鐘淵,這心裡實在過不去。”

“一樣的都是皇後,我自問不比侯氏差在哪裡,卻要忍皇上處處提起她,壓著我,如今更是當著合宮的麵,讓我跪聽聖訓——若是侯氏,他能狠得下這個心?”

“一樣的都是嫡子,澄兒又比鐘淵差在哪裡?怎麼鐘淵就入部入閣,眼瞧著就是明定的太子了,我的澄兒連個差事都碰不上,就連、就連去接嘉成這樣的事,都分給老三!”

其實太上皇初時何嘗沒給過大皇子差事呢?最初一回給的工部修繕,皇後嫌工部沒出路,辦的差事又苦又累,不肯讓大皇子應,是二皇子主持修繕京郊數座水渠。第二年恰逢京郊大旱,唯獨這幾處水渠仍然能灌溉農田,鐘淵大受褒獎,這才封了王。

過後又給禮部,皇後又嫌酸儒太多,沒個有實權的,又不是大考之年,不能拉攏新晉進士,也教大

皇子敷衍了事。還是鐘淵去的,差事辦的漂亮,祭文做的好,太上皇心頭大悅,又給了封賞。

再之後邊境小國來朝,鴻臚寺的差事,因是皇上登基後頭一回,也頗受重視,叫的大皇子去,皇後又嫌累又嫌做好了沒功勞做不好受牽累,教大皇子裝病不去,仍舊是二皇子去了。

如此三次下來,二皇子才又是入部又是入閣聽政,皇後卻又氣不順了,真說起來,卻又怪誰來!

偏皇後還不自知,兀自喃喃道:“適才心內不舒坦,白跟澄兒發作一回。等著罷,澄兒,母後給你討一門好親事——有了楚家助力,我看誰還敢讓你做個閒散皇子!”

這些事楚旻卻無從得知,可她那裡也不平靜,無他,榮國府內惜春的畫,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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