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綿已搶了信過去看,一目十行飛速看完了,方放下信紙長出一口氣,“星兒眼見是好了,可是去了我一塊心事!”
楚盛之點了點信紙,“這上頭說的,你怎麼看?”
“怎麼看?星兒說的對!”張綿惡狠狠地一拍桌子,“和離!誰稀罕他來著。”
楚盛之眉頭一挑,“星兒是這麼說的?分明說的是,太上皇賜婚,不可和離。”眼瞧著張綿瞪他,楚盛之忙賠笑道:“是析產彆居——那也是一樣的嘛。說出去難道大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等過一二年,托個借口,隻說星兒虔心向道,回了海州還不是咱們說怎麼著就怎麼著。”
張綿這才歎了口氣,“這倒都不是什麼問題,隻是怎麼才能不傷了星兒的名聲,彆再像上回似的,被水溶那小子擺了一道。先叫他宣揚出去,倒好像咱們不答應是不通人情,是棒打鴛鴦一般。”
“妾謀家長,雖則是不好聽,但是畢竟不是水溶支使,他豁得出去,隻管跪到太上皇跟前懇求去——隻說是侍妾惡毒,卻又與他不甚相乾。這個不要臉的,要是隻說自己故劍情深,再三懇求了,也怪不到他頭上去。”
楚盛之沉默半晌,“那便還是旻兒遣人來說的,星兒出的那主意了。”
張綿一愣,“什麼主意?”
“旻兒還遣心腹悄悄兒送來了一封,我看了就燒了——”楚盛之捏著桌子角兒,慢慢道,“當年益之戰死,是在先太子、老義忠親王麾下,跟倭寇打的。他是救了老親王一命,才致重傷身亡。”
“星兒說,皇上這幾年權勢漸穩,太上皇偏又
身子不濟,便有了不滿,言談間很有幾分懷念老親王之意。人老了,便念舊又舐犢情深麼。這一點咱們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不說彆的,我上一個折子,隻說父母愛女,思之甚深,旻兒星兒俱不在身旁,寂寥難忍。乍聞噩耗,便病倒在床,隻懇求太上皇顧著我們一片愛子之情,莫經白發人送黑發人之悲。更兼星兒是忠臣僅剩之後,莫叫益之百年後無人祭祀,提出來星兒跟水溶析產彆居。”
張綿道:“你是說點一點益之,借著太上皇思子的空當,讓他答應了這事?”她沉吟半晌,點頭道:“卻也是個不錯的法子。畢竟益之當年論起來,是救了老親王一命的。”
“若是咱們直接鬨翻了,水溶若是硬不要臉,不答應,這事兒也沒轍。可從這裡下手,太上皇先應了,水溶再不想答應,也要答應。且不是小輩們上折子,咱們去說,分量更重些。”
楚盛之連連點頭,“正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也隻是一步,星兒那裡也一並做著。她是說,也從兩人多年無子,水溶專寵侍妾,致使侍妾們起了害主之心,這一邊去上書。”
張綿愈想愈覺著這主意不錯,伸手推著楚盛之,“那還等什麼,擬折子——不不不,還是我來擬。這件事交給旁人我不放心,你那點子墨水更不成了。”
楚盛之哈哈大笑起來,“還說呢,如今王妃可比我更像一個武將!”
不等張綿巴掌抽過來,楚盛之啊呀呀怪叫著跑了出去,隻聽見出了門還在唱道:“啊呀呀,這王府內有一員女將,手使兩把大刀——菜刀也!”
張綿氣得笑了,自己搖著頭笑罵道:“真個是什麼性子!怪道旻兒這樣,簡直跟她父王一模一樣!”
卻說那頭北靜王府,楚星更是一日好過一日,這天在楚旻和黛玉的陪伴下,還能慢慢在屋內走幾步了。
“叫我說,還是院子裡好,透風透亮。”楚星皺了皺鼻子,眼巴巴地看著窗子外頭,“我在這屋子裡都待的膩味了。”
楚旻笑道
:“你想都彆想,沒門兒!外頭才下了雪,正化著呢,冷得凍人。這屋子裡頭點了三個火盆子,才將將能脫了大氅。饒是這麼著,我還嫌你冷了。你還想出去?”
楚星悄悄跟黛玉吐了吐舌頭,黛玉掩口偷笑,“大姐姐還是聽姐姐的罷。適才我出去一會子,鞋上就掛了霜了。”
楚旻在炕上盤腿坐著,手內有一下沒一下地拋橘子,“程山審了王氏一天,她倒是把知道的都說了,可屁用沒有。隻知道有個人給錢,叫她攛掇鄭氏下藥,成了把巴豆給陳三有。陳三有也是個糊塗的,還當真是鄭氏指使的。線索到了這裡竟斷了,背後之人到底是哪一個,行事倒是周密。”
楚星走了一炷香功夫,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蕙香忙過來扶著她坐了。楚星擦了擦汗,喘息道:“我心內倒是知道個差不離兒,隻沒什麼證據說也不好說。一個鬨不好就是後宅爭寵,不能說我跟水溶感情不諧,那咱們就白費功夫了。”
幾人正說著,藿香忽從外頭匆匆進內,稟道:“公主,小八子嚷著求見,說是有要緊的事兒來稟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3-31 21:47:41~2021-04-01 22:55: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霖、飛天舞92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