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楚在浴室裡待的時間太長,南蘇覺得有些異樣,便過來詢問。
他沒有得到卜楚的回答,於是就要直接推門進來。
之前他隻是打算洗個臉,自然是沒有鎖門的,而現在是這種情況,他肯定是不能就這麼讓南蘇進來。
……想是這麼想的,可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卜楚死命的用身體抵住門跟門把,企圖將南蘇攔在門外。
他此時身體使不上勁,他自己也明白,若是南蘇硬是要進來的話,他是攔不住的。
而南蘇才推了一下,在感受到了門那邊的阻力後,他停下了動作。
“我……沒事!”
卜楚道。
南蘇停下的動作讓他燃起希望,對方從來都不會做違反他意願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應該跟之前不一樣,不會發展成那樣的。
至於這個越燒越烈的詛咒……
不是要找到解咒人麼,不一定那什麼了就能緩解。
換句話說,也有可能他自己能熬過去。
大不了就是個死,被動觸發了,所有debuff都被清除,他又是一條好漢。
這就是考驗意誌力!隻要他頂得住!!
卜楚之前沒體驗過那種春天的藥物,他並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感受,大概跟現在差不多。
噢不對,跟現在類似的情況,他貌似經曆過。
在第二個副本快要結束的時候,他被黎穆喂了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就……
可不算完全一樣,況且就算經曆過也不代表有經驗,他還是慌得一批。
卜楚說了自己沒事之後,門外麵沒聲了。
就在他以為南蘇聽見了自己的話,決定不再過問,放任他一個人待在浴室裡了。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取而代之的是森尼赫的聲音。
“楚楚,怎麼了?讓我進去好不好?”
難不成是南蘇見自己喊不動他,所以去找森尼赫了嗎?
可是他沒聽見南蘇跟森尼赫說話的聲音啊,其他的動靜也都沒有聽見。
“你現在很難受嗎,楚楚?”森尼赫道,“你的呼吸聲很急促,心跳也很快,氣味改變了。”
卜楚:“……沒。”
儘管他想極力掩飾,這些方麵的異樣卻是掩飾不了的,說話時也帶著喘,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他甚至覺得以蟲族敏銳的感觀早已經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不然怎麼會用這樣緩和的態度跟他說話?若是真害怕他在裡麵有什麼危險,發生了緊急狀況,那門都不會敲直接就闖進來了。
卜楚想著自己能捱過去的。
而事實是,他著實高估了自己。
要維持理智保持清醒實在是太難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腦子在被逐漸燒化,冷水遇上高熱升起蒸汽,讓他的眼睛濕潤,臉上一片潮紅。
等被徹底燒化了,他大概就完全控製不住自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隻剩下本能了。
直接觸發被動是能夠最直接解決問題的方法,可放到現在這個場景之下這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浴室裡並沒有鋒利的,能夠給他一個痛快的利器不提,若是出了血,門外的蟲族也肯定會嗅到,不能這麼做。
“楚楚,”森尼赫喚了一聲,他又問了一次,“我可以進去嗎?”
卜楚回答不了他,隻是握緊了門把手,然後感受到手中的把手因為外部的力氣,在緩慢的向下壓。
森尼赫:“你沒有拒絕我,楚楚,我要進去了。”
他貌似是采取了沉默即使代表默認的原則。
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森尼赫進來的時候,卜楚鬆開了門把手,下意識的往後退,然後無力的靠著浴缸坐了下來。
他看著浴室的門在自己眼前慢慢的打開,站在門後的卻是南蘇。
卜楚似乎是覺得這有些不對,可漿糊一般的腦子要進行思索屬實是一件難事。
南蘇走進來,走到了他的麵前,低頭看著他,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南蘇的影子打在了地麵上,明明看起來年紀並沒有多大,那影子卻完全的將卜楚籠罩在了其中。
“你在發熱,媽媽,”他道,“地上涼,難受的話,去床上躺著會好受一些。”
他說完,直接彎下腰,伸手將卜楚抱在了懷裡。
南蘇抱著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半響,也不管卜楚還能不能聽見,他道了一聲“抱歉”,這才往臥室的方向走。
實在是太香了。
這個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本來平時就很勾人,現在卻像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放大了數倍。
站在門外的時候,光是從門縫裡滲透出來的氣息就已經很濃烈,如今這麼近的距離更是讓他的頭腦感受到了一陣眩暈,讓他不得不調整了一下自己。
南蘇將卜楚放在了床上。
他摸了摸卜楚的臉,看了一會兒,就似乎知道對方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並且沒有絲毫的驚訝。
窩裡的貓睜開眼睛,輕巧的從陽台處跳了出去,瞬間不見蹤跡。
“很難受對嗎,媽媽?”
南蘇問道。
卜楚的眼神渙散,許是覺得貼在自己臉側的手冰涼,能夠緩解自己身上的燥熱,便無意識的往那隻手上蹭。
南蘇的表情未變,不顧卜楚不滿委屈的嗚咽,他抽回了那隻手,轉而用兩根手指探進了卜楚的口腔,跟醫生一樣,似乎是在觀察他咽喉的情況。
“沒有問題,”他道,“說話,楚楚。”
他喊了卜楚的名字。
這行為與南蘇平日的表現相比,稱得上是惡劣。
他的手指沒有抽出來,也不管卜楚現在還有沒有語言組織的能力,就是讓卜楚說話。
“你不說話的話,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