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2 / 2)

春心燎原 鬆下有鶴 5145 字 10個月前

綏帝沒有看她一眼,凝神於江盛的指間門,如果江盛仍有感知,定也會被這種視線的壓力所迫,幸而他沉浸於施針,其他的動靜全被忽略了。

“慕娘子忍住,儘量少流淚。”

話是如此,可這種身體的反應誰能克製,南音感覺渾身都在顫抖,都不知自己握著何物,把它當成了一切的支撐點,所有壓製疼痛的力氣儘付於此。

施針結束時,她像從剛從水裡撈出來般,渾身因汗水濕透,倚在綏帝懷中,被他輕輕拍打著。

江盛額頭也全是汗水,這時才注意到綏帝的姿態,連忙避開視線,“我這就去寫今日的止痛藥方,慕娘子稍候。”

止痛藥方並非一成不變,因其中有藥物需控製劑量,也不可長期使用,江盛每日都會視情況調整。

南音挑白翳的左目被遮住了,眼皮明明合起,也好似有光線亂灑,讓她有頭暈眼花之感,一陣陣的疼痛讓她難以說出話來。

冰涼感忽然覆在臉頰上,和著不知從哪兒來的微風,讓南音好像嗅到了山頂上霜雪的氣息。

“不用刻意壓製。”綏帝道,“痛就叫出來。”

然而南音即便不清醒,也依舊抿唇不出聲,好像不肯對這點疼痛示弱般,寧願把唇咬出了血也不叫出來。

很快,她緊咬的唇被強製分開了,有甚麼東西探進她口中,南音混沌的腦袋隻覺此物可惡,狠狠咬下,以要將它挫骨揚灰的勢頭咬下去。

全英張大了嘴,紫檀和琥珀也不自覺停下動作,直到落地罩外有內侍無聲快步地繞了過來,湊向全英耳語幾句。

全英頷首,硬著頭皮上前,“陛下,太後娘娘來了。”

“嗯。”綏帝不緊不慢地拍打著南音,直到她情緒漸緩,慢慢鬆了口才起身,隨意用帕子擦了擦被咬出血的兩指,吩咐左右,“照顧好慕娘子。”

屋內十餘位侍女齊齊應是。

太後這段時日都沒來永延軒,一是因她那幾日確實犯了頭疾,不便出門;二是再想起南音,總有種難言的複雜。

她當然知道南音無任何過錯,隻是恰巧被綏帝喜歡上了,而綏帝又是那般和常人不同的性情而已。

南音本身的美麗、聰慧,是無錯的。

聞到濃鬱的藥味,太後終究難掩關心,問江盛:“眼疾治得如何了?可有把握?”

江盛俱仔細回答了,而後立在桌旁思索藥方,邊用筆將藥名一一寫下。

盧德容離得近,把藥方看得清楚,觸及某一藥名時意外地抬下了眼眸。

綏帝出來了,太後當即上前,開門見山地道出有事尋他。

綏帝頷首,“去彆處罷,她需休息。”

三人轉去了附近的亭中。

綏帝和太後說話,盧德容是沒有資格插嘴的,她隻能靜候在一旁,視線向下,望見了綏帝垂在身側的手。

那是齒痕,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且看痕跡,若非是歲數尚小的孩童,便隻有女子才有。

思及陛下方才待在何處,盧德容對那位的眷寵之深,又有了新的認知。

她的袖口內側已被攥得皺巴巴,來時母親叮囑的話尤在耳畔,但她慢慢的已經生出退縮之意。

陛下明顯不喜盧家,不喜她,如果一味獻媚,以陛下的性情,恐怕也隻能自取其辱。

兀自神遊間門,太後喚她,“德容,你上前來。”

綏帝終於將目光投向了她,很淡,既無她想象中的不喜,也沒有甚麼起伏。

他道:“盧家無人了,竟派你進宮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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