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彎眸,“應是我母親之故,她才是真正天生麗質。”
崔尚宮頷首,“還是上蒼賜予,等閒學不得。”
她們閒聊間,挽雪輕輕擦拭過南音背部,因知曉南音性子,並不在前胸過多停留,都是淺淺帶過,略有感覺,心中暗道:娘娘巫峰雪白柔軟,形狀姣好,但應仍在生長,不知平日是否有不適,回頭得私下問問。再者那些高門士族之女,都會外用香膏按摩保養,需得也為娘娘尋來秘法才是。
挽雪神色不變,南音自然不知,她已經替自己考慮到這麼隱秘的問題了。
侍女又往桶中倒入些許熱湯,南音大半身子浸泡其中,渾身暖洋洋的,困意漸生,趴在桶邊沿昏昏欲睡。
“娘娘。”麵前忽得出現一本書,其後是挽雪淡然的臉龐,“妾想,應無人教導娘娘大禮之事,便特備了這本書。”
一觸及封麵,南音瞌睡都驚飛了大半。她呆了呆,伸出濕潤的手掌接過,鎮定地翻開。
不可在挽雪麵前露怯。南音告訴自己,不然她又有大堆道理要講了。
這是本教導男女敦倫之事的書,貼心配了許多繪圖,畫得並不細致,主在意會。饒是如此,也足夠令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臉紅心跳。
“嗯……”儘量不那麼快地翻了大半,南音合上,“我已大致知道了。”
挽雪道:“陛下偉岸有力,娘娘嬌小柔弱,且仍在長身子。明晚行大禮,娘娘務必請陛下憐惜,以柔克剛,便能少受些傷,等時日長了,適應之後方能放縱。”
甚麼放縱不放縱的……
南音麵頰都要燒起來了,又不好說挽雪言語孟浪,畢竟人家是在正經教導,純粹為她著想。
說起來,挽雪自己也還是個年輕姑娘,說起這些竟出奇得淡定,比好些嬤嬤都要冷靜。南音深以為,應該給挽雪多發些俸祿,無論哪方麵的知識她都能教。
崔尚宮見之輕笑,出聲道:“交待這些已夠了,陛下愛惜娘娘,也有人教導叮囑,不會如何的。”
挽雪頷首,同她一起再扶南音起身,“明日寅時便要起榻,娘娘早些就寢,方能容光煥發。”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南音雖慢慢喜愛上了挽雪為人,亦敬佩她年紀輕輕便有不動如山的從容風範,但有時候挽雪說話,還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悄然鬆了口氣,南音在一眾侍女的有序侍奉下披上寢衣,上榻後,屋內燈燭被逐一熄滅,僅剩帳頂懸的一盞蓮花燈。
昏昏光芒催人入眠,心中存著事想了會兒,感覺上下眼皮逐漸合攏時,南音沒有抵抗睡意,無聲闔目。
屋外,挽雪等人確認她睡著後才輕手輕腳忙起其他事。
大婚在即,娘娘能休息,她們可歇不得。
翌日,鹵簿儀仗隊醜時正便從皇宮出發,其中有禮部官員,還添了許多內衛維持秩序,隊伍粗略看去,有近千人之眾。沿途百姓起早圍觀,踮起腳尖一眼竟看不到頭,不由暗暗咋舌,既為儀仗威儀,也為陛下待皇後的這份心意。
慕府更是人多得幾乎水泄不通,從昨夜開始便燈火通明,過了醜時,惠寧大長公主等人陸續入府。
作為明儀郡主的義父義母,英國公夫婦是來給南音添妝的,也為她送嫁。
此時南音已開始梳妝,好好睡一覺確實容光四射,兼之她本身容貌昳麗,尚未妝畢就已經震得許多人失聲。
惠寧大長公主靜看了半晌,心中不無感慨。當初韓臨愛慕南音,她覺此女和兒子不般配,想方設法給她另說親事,沒想到兜兜轉轉,慕氏女竟成了皇後。
最初得知時,她心情著實複雜了陣。
陛下位居至尊,不僅幫慕氏女治好了眼疾,還力排眾議立她為後。韓臨的性子和陛下頗有些相似,想要做的事也常常不管他人反對,一意孤行也要達成,若是當初無陛下插手,如今……
但惠寧大長公主很快就拋卻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既然慕氏女和陛下有緣,如今還和她有了母女的名分,過往那些事就該放下了。
她理好心緒,上前說了些吉祥話兒,並寬慰南音,以防她太過緊張。
很快,外麵便道輦車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