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衣有點薄,也忘了是你什麼時候留下的,褲子應該是你去年留下的,一次性內褲也有,沒有襪子還是小問題,沒有大衣,明天要不要穿我的,去了公司再換?”
坐在餐桌旁擦頭發的傅南商看見楚上青找出來的大衣,頭甩的飛快:
“不用,一路都是坐車,不會冷。”
楚上青眼神嘲諷,把粉色的Oversize大衣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傅南商腳上的拖鞋手上的毛巾都是之前他用過的,楚上青翻出新的牙具和漱口水放在餐桌上,把空調的溫度又調高了一點。
“客房的床單自己鋪,櫃子裡的被子之前曬過了。”
白色毛茸茸的披肩飄來飄去,傅南商的眼睛一直跟著看。
“楚上青,你用熱水泡泡腳,剛剛光腳在雨裡站了那麼久,你家我來了這麼多次,你就彆操心了。”
楚上青抬頭看了他已經八分乾的頭發一眼,進了浴室,過了一會兒她泡了腳出來,傅南商已經不在餐廳了。
看一眼塞了衛生紙的皮鞋,和已經被脫下來掛起的褲子,楚上青呼出一口氣回了自己臥室。
脫了披肩躺在床上,她掏出手機,在通訊錄上找了一個人名,發了一條消息:
“卓也,你有沒有認識的搞娛樂八卦的媒體人,給我推薦幾個。”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亮了起來。
“好,我這邊剛打完比賽,明天回國,這種事我得問問我經紀人,你有空的時候咱們麵聊。”
“好的,麻煩你了。”
鎖上手機屏幕,楚上青躺在在床上,手指在被子上輕輕點了幾下。
她在猶豫……
在幾種為傅雪辰設計的死法之間猶豫。
……
楚上青的這套房子是三年前買的,位置優越適合通勤,主打小戶型,適合單身打拚的高薪人群。
也正因如此,廚房和餐廳的功能和區域都簡化到了極點。
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傅南商站在灶前,越發顯出了這裡的逼仄。
單手把雞蛋磕在平底鍋裡,傅南商彎著腰找出鹽罐,小心嘗了一下,才把鹽灑進了兩個空碗裡。
醬油,鹽,蔥花……
臥室門打開的時候他正在檢查湯鍋裡麵條熟了沒有,也就沒看見臥室的門在打開的瞬間又被關上了。
楚上青後退兩步,坐在床上用掌心捂住自己的腦門,隻覺得自己的低血壓已經被徹底治愈
——她家沒有能給傅南商穿的睡衣,她毫無防備就看見傅南商隻穿著圍裙在她的廚房裡做飯。
也不是隻穿著圍裙,大概穿了條褲子,她的大腦誠實提供視網膜殘留影像,還提供分析結果
——不用了,謝謝。
她對自己長大了的腦子說。
兩碗煎蛋麵端到餐桌上,傅南商脫了圍裙,穿上了襯衣。
轉過身,他看見楚上青打開了臥室門,他笑著招手:
“早啊,我做了早飯,房東快來嘗嘗我的手藝。”
頭發梳好穿戴整齊的楚上青已經隨時可以去上班,仿佛一切如常。
路過傅南商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甜味:“你用了什麼草莓味的東西?”
“草莓?”傅南商左右看看聞聞,想起來了,“你給我的那瓶漱口水好像是草莓的。”
“太甜了。”楚上青自己皺了下眉頭,“可能是什麼情人節套裝裡的,我車裡應該有古龍水,一會兒撒一點。”
今天上午傅南商約了M集團的CEO見麵。
“這麼甜嗎?”
傅南商自己毫無所覺,他隻覺得自己身上有一點煎蛋的香氣,
“是不是我漱口水灑到脖子上了。”
他扶著楚上青的後腦勺,讓她幫自己聞聞脖子。
毫無防備的楚上青猛地靠近傅南商的胸肌,腦海中立刻浮現幾分鐘前自己看見的畫麵。
昨天晚上傅南商說的話是對的。
她可真是有一個長大了的好腦子!
“甜麼?”
楚上青抬手撐了下,讓自己成功掙出了安全距離。
隻是短短的兩秒,她的脖子後麵已經是細密的熱意。
“很甜。”她說,太甜了。
卻不是草莓的味道。
楚上青進了衛生間。
傅南商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剛剛被楚上青摸過的地方。
笑了笑,他覺得這個早晨都變得晴朗起來。
手機上有新的郵件提醒,他越過椅子拿過手機。
“傅先生,我們團隊已經到了米蘭,會按照約定接近您的母親,讓她主動到法國接受心理治療。”
是法語。
傅南商無聲歎息。
幾年來他一直想讓自己的母親接受心理乾預,傅成活著的時候曲玉連離開傅宅都不能自己決定,傅成去了他接掌傅氏,也有幾次嘗試,可每次都會變成傅雪辰攻擊他虐待母親或者他母親一係有精神病家族史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