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商是個不願意占用醫療資源的好公民,所以他直接幫楚上青扣了電話。
看著楚上青臉上似笑非笑,他抬手,把她被白小敘壓住的頭發給掠到了後麵。
一瞬間覺得不自在的人就成了白小敘。
“哭累了嗎?要喝水嗎?楚上青你還病著呢,抱著一個人累不累呀?”
哭得淚眼朦朧的小姑娘瞪著傅南商,這個男人,怎麼狗裡狗氣的?
“我們在說青瓷街的項目,這可是影響你賺錢的大事!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傅南商用一包紙巾隔開兩個人,順便摸了一下楚上青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熱:“他敢假造古墓,真鬨大了是M集團出麵處理,跟我們這些要競標的承包商沒關係。”
說著,他又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楚上青的手邊。
楚上青看了他一眼,評估了一下,確認他的腦子在處理工作的時候還算是運轉正常。
在“劇情”裡,因為已經開始向青瓷街做先期投入,傅南商差點就要直接破壞所謂的“古墓現場”,手段之粗暴無腦,讓楚上青歎為觀止。
她立刻提出了自己的PnB:
“我們介紹幾位文物專家給楊董,到時候他會很需要,碎了的文物也是有價值的,讓楊董捐贈出去,也可以給整個項目提高一下知名度。”
送上門的隱形社會收益,不要白不要。
傅南商點了點頭。
白小敘又沮喪起來,青瓷街是她外婆等外公等了一輩子的地方,馬上就要被毀掉了。
“小敘,剛剛你外婆告訴你的故事很有趣,還有其他的嗎?我覺得這種小故事放在遊戲裡做文案也不錯,也可以做成遊戲推廣集。”楚上青看向傅南商,“老板,之前我們做問卷調查的時候就發現玩家對於傳統神話世界觀的興趣開始降低,白小敘剛剛講的故事符合遊戲文案更輕量級的要求。”
“嗯。”傅南商點頭,“可以。”
白小敘看他的臉色一點都沒看出來哪裡“可以”,可是有楚上青在,楚上青對她說:“小敘你先整理幾個故事,明天我上班之後聯係樂海的遊戲文案跟你對接。”
小姑娘瞪著眼睛點頭。
“文字是很有力量的東西。”手機彈出提醒,楚上青拿過來看,嘴裡輕聲說著,“可以做刀劍,也可以用來做紀念。”
可以用來做紀念。
白小敘突然用手捂住了嘴。
“我可以、我可以把我外婆的故事做成書嗎?”
“當然可以,隻要遊戲做的好,文案做得好,單獨出設定集,或者推廣集,都會用上你的文案。”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白小敘的眼睛裡滾落出來。
“我一定做!我一定做好!楚秘書、楚上青!我!你!你太好了!我太喜歡你了嗚嗚嗚嗚!”
傅南商眼睜睜看著白小敘又把楚上青撲倒在床上,撕都撕不下來,差點兒動武。
幸好老韓來送水果,他讓老韓立刻馬上趕緊把這個粘人精一起帶走了。
關上病房門的時候,傅南商神清氣爽,臉瞬間扭成了左臉35度展示自己最帥的樣子。
可惜楚上青正在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沒看他。
新買的襯衣,被眼淚糊的不成樣子。
拿出那件白色的毛衣,她一抬頭,傅南商梗著脖子退了出去。
看著關上的房門,楚上青一邊脫掉襯衣,一邊回想剛剛所見。
傅南商對白小敘確實是不一樣的。
明明是沒見過幾麵的小女孩兒,卻總能挑起他的情緒,讓他氣悶或者無奈。
看了一眼被傅南商放在角落的消炎藥膏,楚上青垂眸一笑。
說好了要放棄,就應該乾乾淨淨地利落放手。
她卻還是會在頻繁且不可控的心動裡生出妄念,仿佛隻要她伸出手,就能得到傅南商的回應。
其實都是錯覺。
就算她咬了傅南商的胸口和脖子,對方也隻是以為自己喝多了在跟他開玩笑。
甚至都不會對她生氣。
病房外,傅南商拍了拍自己的臉,給於露露發了條消息:
“除了打針之外,你還想對我那個被咬了的朋友提出什麼建議嗎?”
過了大概半分鐘,他可靠的於助理回複:
“沒有,老板,我連狗的咬都沒挨過,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您……的朋友提出建議。”
傅南商並不知道他的助理先後刪除了如下的幾條回複:
“要麼求婚要麼滾。”
“要求咬回去然後左轉成人頻道。”
“男人被咬兩口有什麼了不起?”
“老板你可以十年八年後帶著養大的孩子讓楚秘書負責。”
……
再次回到房間,看著穿成毛茸茸一團的楚上青,傅南商用手摸了下脖子上的紗布,坐在了和她有點距離的沙發上。
楚上青側坐在病床上,沒有電腦,她現在處理工作靠的全憑手機和腦子。
“今天的會議記錄於助理已經發給我了,卓青設計有項目審核沒通過,老板你還發了火。”
“拿去年沒過審的項目來搪塞,我打算把卓青設計的人也換一下。”
楚上青把這件事也記了下來:“我們之前的大型項目都是跟P大或者Q大設計院合作,不如和他們接觸一下,設立一個項目實習點。”
“好。”傅南商點了點頭,“也可以跟國外的大學接觸一下,做成國際聯合項目也可以。”
說完了項目審計的事情,楚上青又看了一眼工作軟件。
她低著頭,絨絨的白毛衣讓她看起來仿佛被虛化了一樣,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又仿佛是讓她在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