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調戲簡直輕車熟路, 滿臉的哄誘和戲謔一看就是故意為之,大概他很想要看到和泉蓮不知所措的表情。
而他越是如此,和泉蓮卻越不想慫回去。
想他也是堂堂正正摸過人腰摸過人屁股的人, 麵對這麼點為難就退縮什麼的,簡直太掉他的麵子了。
就算是為了守護住怪盜月影的逼格, 這裡他也要迎難而上。
於是,和泉蓮沒有猶豫的張開了嘴, 順著太宰治的心願伸出了一小截殷紅的舌, 接觸在微涼的空氣中,不時微微顫動著, 辣意頓時退散了不少。
見他竟然如此順從, 太宰治還稍微怔了下。
下一秒, 忽然換上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並且將身體前傾,似乎想要湊過去詳細觀察著他舌頭的狀態。
然而一隻手已經突如其來的從後方攬過和泉蓮的肩膀, 並且用力往懷中一帶。
太宰治與麵前的人影瞬間拉開了距離, 本來勾著下頷的手指也頓在了半空中。
“織田作……”太宰治無奈的看著將和泉蓮摟在自己胸膛前的織田作之助, 臉上顯出幾分鬱悶。
而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和泉蓮此刻也抬起頭, 凝視著上方織田作之助的那張微微蹙眉的臉,有些不解。
織田作之助隻是保護性的將手環住他的肩膀, 沒有進一步動作,似乎隻是想要保護他不被太宰治占便宜。
爾後, 織田作之助低頭看向他, 忽然拿起手邊的清水, 送到他的唇邊,大有一副想要喂他的架勢。
想起織田作之助那極為老媽子的性格,和泉蓮也露出了些許無奈,但他心中並不討厭這一點,也就按照對方心意張開了嘴,等待著清水一點一點流入他的喉嚨。
他仰著頭,雪白優美的脖頸如天鵝般舒展,精致的喉結一動一動,帶著某種無言的性感。
織田作之助就這麼一邊喂著他,一邊淡淡的朝太宰治說道:“他還是個孩子,不要逗他。”
“誒~”太宰治一手拄著臉頰,笑盈盈的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嘴中卻抱怨似的說道:“明明我跟他年紀隻差了一歲,那我也還是個孩子啊。”
聞言,織田作之助平靜的瞥了他一眼。
確實,有的時候他會忘記太宰治真實的年紀,這個才年僅十七歲的少年擁有著無人能比的智慧和能力,成熟到可以讓人忽略他的年齡。
“差一歲也是差。”終於喝完水的和泉蓮忍不住接過了話題,“既然我比你年紀小,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啊,太宰先生~”
他用一種像是撒嬌的口吻說著,奇異的不會讓人感到討厭,再加上那燦爛的宛如陽光的笑容,竟是令太宰治也倏地笑了起來。
氣氛頓時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和泉蓮先是看了看含笑的太宰治,隨後又看了看身後唇角微勾的織田作之助,忽然有些疑惑的問道:“說起來,你們認識嗎?”
“當然。”太宰治毫不猶豫的回答著,“因為織田作可是個非常有趣的人呢,相處起來會感覺很輕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和泉蓮認真的點了點頭,“織田先生真是個好人,我很喜歡他。”
“……咳、咳。”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白噎到,正默默吃著咖喱的織田作之助猛地咳嗦了兩聲,下意識用手掌擋住了唇部。
太宰治也非常不會看氣氛的朝他擠眉弄眼:“真是太好了呢,織田作,深受喜愛啊。”
“……”
織田作之助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等到調整好呼吸後,才有些無奈的看向了和泉蓮。
這孩子的直球有時候會讓他感到不知所措,畢竟,他還是頭一次跟這種年紀卻滿是純粹的人交往。
能夠坦率的說出心底所想的話,能夠對困難的人伸出援手,一舉一動都像是天空懸掛的太陽,能夠照亮他們這些身處黑暗中的人已經乾涸的心靈。
但有時,又會讓人聯想到在荊棘中盛開的純白的花朵,不知何時就會因為周遭的環境而凋零。
他想要守護這樣的純白。
即使,他曾經也是一個雙手沾滿血痕的殺手。
望著正期待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回應的和泉蓮,織田作之助有些猶豫的眨了下眼睛,試探性的回應道:“我也很喜歡你。”
於是,得到滿意答案的和泉蓮頓時得意洋洋的看了太宰治一眼。
像是在說,看吧,織田先生喜歡的是我。
這種小表情非但不會讓太宰治鬱悶,反而令心情更加的明朗起來了,甚至還冒出了這個孩子很可愛的想法。
這是個鮮活的,蓬勃的生命,是他為之向往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存在。
“你們兩個今天出任務了吧。”
太宰治已經提前調查過兩人接受的任務,得到的結果差點沒讓他笑噴,竟然是調解夫婦吵架這種詭異的工作,看來基層人員的任務真的很繁瑣啊。
織田作之助已經見慣不怪了,然而對於期待第一份工作已久的和泉蓮來說,又會是怎麼樣的心情呢。
太宰治發現自己致力於挖掘出和泉蓮更多更有趣的表情,並對此樂不思蜀:“感想怎麼樣?”
他不提還好,一提這件事,和泉蓮立刻像一張貓餅一樣癱在桌麵上,原本閃亮的眼眸也暗淡了下去,整個人都是個大寫的生無可戀。
“啊啊太糟糕了。”
他用食指在桌麵上畫著圈圈,用力歎了一口氣:“要被迫聽夫妻吵架也就算了,但是勸解過後那突然轉變的態度也太可怕了吧,感覺有種被蛇盯上的感覺,好詭異。”
聞言,大概理解他的意思的太宰治向一側的織田作之助投去了詢問的視線。
等到得到點頭的回應後,他鳶色的眼眸一暗,暗戳戳的記下了那家的地址。
嘴上卻調侃道:“織田作出馬的話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嗎?”
和泉蓮一噎,他那時確實將對方一頓讚美,才導致對方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但是根本的原因還是……
“果然是我長得太好看了啊。”
“……”
此話一出,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卻都沉默的看著他,一時間誰也沒有動作,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停止了時間。
和泉蓮與他們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幾秒鐘,終於忍不住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不……”織田作之助緩緩吐出一個字。
要說長相的話,和泉蓮無論怎麼看都是美少年那一掛的,雖說身形單薄了一些,但走在路上也是會被女孩子尖叫的類型。
光看著這張臉就覺得賞心悅目,不會升起厭惡感。
不過……
“不過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有些違和啊。”
正想著,太宰治已經將他的心理話說了出來:“畢竟儘管你誇獎彆人的時候毫不吝嗇,但是對於自己的事情卻表現的非常謙虛,剛才的大膽發言不像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
聽到他這麼說,和泉蓮也情不自禁的頓了下。
確實,這種更傾向於他原本性格的自戀,他從來隻會對熟悉的人表露,而對於港黑這種危險的組織,他一直都是將自己偽裝起溫柔無害的模樣,才能小心的生存下去。
剛才,他怎麼會無意識把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了呢。
和泉蓮的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詫異,難道在他心裡,已經將這兩個人視為了熟悉的友人?
他一邊對自己的言語升起了警惕,一邊泰然自若的朝兩人笑了下:“什麼啊,就算是聖人麵對自己的朋友都會變得隨意不再謙虛,更何況是我。”
這種回應的方式已經間接承認了他與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是朋友的關係,可以說是和泉蓮的心機其中之一。
而織田作之助平靜的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唇角輕輕上揚一道愉悅的弧度,如和泉蓮所料的戳到了他的好感度。
反倒是太宰治依舊帶著那曖昧不清的笑容,反而拋過去一個問題:“誒……可是我跟你的關係似乎遠沒有這麼簡單吧,單單朋友兩個字根本無法概括,不是嗎?”
“……”
故作親昵的暗示,讓和泉蓮頓時想到了那個辦公室內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被噎的隻能無語的望著他。
氣氛似乎陡然升溫了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兩個有私人的事情解決,已經用餐完畢的織田作之助擦了擦嘴角,忽然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樓上住著的是織田作收養的孤兒們。”見和泉蓮有些疑惑的望著織田作之助的背影,太宰治好心的解釋道,隻是他隨後又用力捏著和泉蓮的下頷,將對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就算想要轉移話題也是不可能的哦。”
太宰治微笑著,鳶色的眼眸中透出一絲深邃,強迫和泉蓮正視自己的問題。
“我記得,你那天說過,你喜歡我。”
“那麼見到我,不覺得應該有些更符合言行的表現嗎?”
和泉蓮:“……”
和泉蓮按耐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
太宰治這個家夥絕對知道這句話是假的,這人隻是想要趁機耍耍他而已。
無論是瞳孔中浮現的戲謔,又或者是唇邊挑起的弧度,都能夠證明這個判斷。
既然對方不把這件事當回事,那和泉蓮便同樣不會放在心上,你永遠叫醒不了一個裝睡的人,不是嗎?
“好啊。”於是和泉蓮非常上道的繼續演著戲,燦爛的朝太宰治一笑:“那你先閉上眼睛。”
太宰治饒有興趣的挑了下眉,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一陣窸窣的響聲過後,一道溫熱的氣息朝他的位置湊近,那炙熱的、帶著引誘的氣息不斷拉近與他的距離,且目標似乎大膽的落在他唇部的位置。
伴隨著一股讓人腹部緊縮的芳香,太宰治猛地伸出手,輕巧的捏住了那隻軟軟的手腕,睜開眼睛,笑了。
“很遺憾,我已經預料到了你的行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