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錢(1 / 2)

鄭信基這一聲說完,幾個幫忙的小子紛紛衝進了東屋,全都幫著往院子裡搬東西,那農村用的大缸又大又重,他們合力也搬不動,乾脆拿了個乾淨點的簸箕,把玉米麵用簸箕鏟到一個布袋裡,再把布袋搬到院子去。

老太太看著魚貫而入的小青年,氣得心口發堵,可她剛想鬨,鄭信基走她跟前,目光嚴肅地說:“信超家的,西廂的鑰匙,拿出來。”

老太太猛地捂住右邊衣兜,“鄭信基,你這個老不死的,你這是看不慣我們家過得比你好,想弄死我們一家子?啊?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逼我,我今天就死在你麵前,不然我就吊死在你家大門口,我膈應也膈應死你。”

鄭信基可不吃她這一套,轉頭怒視鄭信超,“管不管你家這婆娘了,臉還要不要了?又不是都給老四家,按規矩分東西,你們怕什麼?”

鄭信超也實在是覺得丟人了,而且他怕鄭信基已經怕了四丨五十年了,這一會兒鄭信基一說,他回頭就衝老太太喊:“鬨個屁,拿鑰匙!”

老太太不給,他就上前硬是搶了過來,交給了鄭信基,隨後便什麼都不想管了,他丟不起這個人。

找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蹲著,老爺子心裡頭也很不是滋味。

鄭信基拿到鑰匙,回頭對幾個幫忙的青年一招手,“行了,都過來幫忙。”

一群人全都衝了進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裡邊東西搬了個乾淨,後來有人還搬出了一罐子芽糖塊。

不過半小時時間,所有東西都已經規整好,放在了院子裡,嚴秋看著那一堆堆的東西,回身輕撫了二民腦袋一把,小聲跟他說:“娘以後再也不吃虧了,好不好,娘以後保護好你們。”

二民抬頭看著嚴秋,重重地點點頭,說:“娘,你變了。”

嚴秋略微一愣,不過她篤定二民還小,肯定看不出她其實已經不是原來的嚴秋了,抿出一個淺笑,嚴秋問他:“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二民看看那些要分給自己家的東西,回頭豁著牙給了嚴秋一個大大的笑臉,“變得特彆好。”

三黨膽小懦弱,但是此刻他緊緊靠在嚴秋身邊,發現自己竟不像以前那麼害怕了,以前沒有依靠,現在他的娘好像突然成了他的後盾,他再也不用害怕哪天被送給誰了,也不用每天被良山和良河打了。

會計掌稱,旁邊還來了個記分員,十好幾個小青年義務幫忙,很快東西就清算完畢,隨後會計把賬目拿給鄭信基過目,鄭信基看了看,說:“行,公平公正,老四家的一分沒多拿。”

鄭信基隨手把那賬目又遞給了大隊長,大隊長看看也心知肚明地沒多說,他們都是有良心的,多給嚴秋一家分一點也是應該,畢竟這一家子在老鄭家吃了這麼多年苦頭,該補償人家一點,當然麵上他們可不會說自己多分嚴秋東西了。

“挺好,咱們大隊做事向來公平,這些分出來的東西,那什麼,大毛二毛你們幾個先給搬到大隊去,之後咱們得幫溫南家的弄個暫住的地方來。”

十來個小年輕得令,扛著東西就走,而嚴秋則感激地一人發了一塊剛分到的芽糖塊。

老太太看嚴秋這麼分發糖塊,心疼得胸口又開始發悶,他揪著老爺子衣裳的袖口,仿佛馬上就要厥過去似的,“他爹啊,你看看這老四家的,咱婉藍一罐子糖她都得分走十來塊,分走了不給自己孩子吃,給這些破爛貨們吃,他爹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弄來這麼個走資派的兒媳婦兒喲,這個小X娘養的……”

老太太又開始罵,而且越說越難聽,鄭信基聽不下去了,厲聲嗬斥:“信超家的,你彆叭叭沒完了,那糖是人家該得的,嚴秋願意給誰給誰,人家想感謝幾個青年幫忙還不行了?得跟你一樣才行?”

小青年們的父母過來看熱鬨的可不少,他們也有人大聲說:“可不是嗎,牛大花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跟她一樣狼心狗肺呢,我家孩子幫著嚴秋,那是看嚴秋人好心善,牛大花你家可千萬彆求人,要是求人啊,嘿,咱全村一個伸手幫忙的都沒有。”

“就是啊,一大家子欺負人家嚴秋一個,一開始說人家是走資派,可人家十多年勤勤懇懇,除了小丫生病,人家可從來沒曠過一天工。”

“牛大花,彆繼續喪良心了,都分家了,你還管嚴秋怎麼處理自己家東西?人家喂狗你也管不著。”

“他大嬸子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喂狗,你兒子也吃了。不過你話糙理不糙,嚴秋把自己東西給誰,牛大花你都管不著。”

……

鄭家所有人都聽不下去了,可是他們也沒辦法,老太太一天天地作,非要把老四家的趕出去,現在他們成了全大隊的笑柄,以後估計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了,畢竟老太太吃絕戶這種缺德事兒都乾出來了,誰以後還能看得起他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