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明顯在“新姨娘”三字上加重了語氣。
孫氏神情登時有些不自然,訕訕道:
“侄女兒這是什麼話,什麼誰準備的,一些禮物罷了,也就是份心意……”
“話不是這樣說,”蘊寧卻是不允她搪塞,“老話說無功不受祿,夫人不把話說清楚,莫不是把陸家當成那般眼皮子淺、沒見過什麼好東西的人家不成?”
孫氏被堵得啞口無言。又覺得說不出的氣悶。
要說送過來的這些東西,可不正是吳正榮的新姨娘花氏備好的?
說起這件事,孫氏也有些無奈。
本來依著孫氏的意思,婚姻既是結兩姓之好,怎麼也要探探對方的話才好。
那花姨娘倒好,竟是直接大手筆準備了禮物。
東西孫氏也是看了的,個個皆是珍品,就比方說點名送給崔浩的那方端硯,說是價值萬金。
初次登門,哪裡需要這麼重的禮物?就是尋常親戚,也是有些過了的,若說是送給府中嬌客,還能說得過去……
孫氏也曾婉轉提醒過,不想花姨娘卻是不肯改變主意,又暗示孫氏,隻要事情辦成了,回頭就會提醒吳正榮,讓忠誠伯的官位往上升一升。
孫氏這才明白,那花氏根本是門兒清,她那親閨女雖然已是進了吳家門,卻是頂著個外室女的名頭,就是這會兒,也就是庶女罷了。
或者能配得上寒門出身的進士,崔家那樣的望族,卻是想都不要想了。
一旦這批貴重的禮物送過去,可不是就造成了既成事實,到時候再讓吳正榮出麵壓一壓,不怕崔浩不低頭……
這也是為何明明是給崔浩說親,孫氏卻不去見崔老夫人,反而點名要拜見蘊寧,可不是打好了算盤,欺負蘊寧沒見過世麵,年紀又小,不懂世間險惡罷了。
本想著隻要蘊寧這邊收下,自己離開後崔老夫人即便發現了什麼不妥,也是覆水難收,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再如何,總不能再把東西送回去吧
甚至兩人說話時,還刻意揀些小姑娘愛聽的說,如何也想不到,灌了這麼多迷魂湯,根本一點兒用也沒有。
臉色就有些不好,沉了臉拿出長輩教訓晚輩的口氣道:
“你這丫頭好不曉事,我和你母親從小關係就好,比起親姐妹也不差什麼,怎麼你這話裡話外,我倒是要害你不成?還是說非要我去一趟侯府,親自給你娘賠罪?”
說是賠罪,分明是要興師問罪還差不多。
本想著自己這般發威,蘊寧必會惶恐,不想一句話剛結束,蘊寧已是直接叫人進來,同時冷聲道:
“孫夫人要走,我也不留你,至於說武安侯府,您賠罪也好,問罪也罷,都隨您自己樂意,隻一點,陸家這裡,還是少登門為妙。”
又招呼避出去的采英等人:
“禮送孫夫人出府,還有這些禮物,也幫著孫夫人提出去。”
說完直接端起茶碗。
孫氏臉色一時青紅交錯,直到被陸家一眾仆人“請出府門”才明白,自己分明是看錯人了。之前還以為,再有武安侯嫡女的身份,幼時的經曆決定,小丫頭也不會有多少底氣的。
再不想竟是恁般老辣絲毫算計不得不說,還是個不給人留顏麵麵善心硬的主。一時又羞又窘,也不敢久留,一疊聲令車夫快走。
也不知那孫氏說了什麼,吳家很快就傳出新姨娘被氣的病倒的消息……
花姨娘如何,蘊寧自是不會放在心上,前腳禮送走孫氏,後腳就讓人喊來崔琳琅,把孫氏來意說了一番,崔琳琅氣的紅了眼睛:
“我崔家是什麼人家?如何能娶一個外室女做崔家宗婦?真是做了親,兄長這麼多年的努力可真是全白費了……那花姨娘心腸真是歹毒!”
又含淚向蘊寧拜謝:
“虧得表嫂機靈,不然可不要被他們家給算計了去。”
“倒不是讓你謝我。”蘊寧忙攔住崔琳琅,“隻眼下盯著表哥的人可是不少,你得空了就跟表哥說一聲,再問表哥,可有覺著合適的人家,咱們自己挑也放心不是?”
這話本來應該長輩說。
隻崔家眼下情形特殊,那些虎狼一般的族人即便暫時不敢妄動,可要說真心替這對兄妹著想,卻是沒多大可能。
祖母倒是個睿智的,隻許是家裡近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眼瞧著各方麵都漸漸好起來了,老祖宗卻是撐不住了,若非蘊寧侍奉的精心,說不得也和公爹一般,下不來床了。蘊寧自然不願事事都去煩她。
“嗯。”崔琳琅應了一聲,還要再說什麼,仆婦卻忽然來稟,說是荊南和荊北回來了,還讓趕緊給少爺並表少爺收拾些衣服送過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