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敏蓉還想問什麼事,看能不能幫上忙,沒想到周瑉根本沒心思聽她說,竟是頭也不回急匆匆往大門外而去。翻身上馬,疾馳離開,期間竟是連看都不曾看胡敏蓉一眼,和之前兩人每次分開時的殷殷囑托大相徑庭。
胡敏蓉就有些錯愕。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轉身回到房間,就有些心浮氣躁。略坐了坐,正好瞧見端了點心進來的彩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覺奇怪:
“怎麼了?”
見胡敏蓉不悅,彩月就有些猶豫,好一會兒才放下點心,硬著頭皮道: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方才,我去灶上給小姐取點心,遇見了之前幫著小姐打嫁妝的霍家鋪子的孔管事……”
彩月陪著胡敏蓉去看過幾次嫁妝,和孔管事也是認識的。
那孔管事就過來跟彩月見禮。
聽說孔管事是來結賬的,彩月就有些奇怪,詢問怎麼過了好幾日了才過來。不想孔管事說這些時日還打了另一套和胡敏蓉幾乎一模一樣的家具,這才剛閒下來。
“……說是除了比小姐的紫檀木大床更緊致的一張梨花木拔步大床外,其他都一樣。奴才就有些好奇,問他是哪家也要嫁女嗎?”
畢竟,身為胡家大小姐,胡敏蓉這套家具可是價值不菲,尋常人家根本不可能打得起。
“是哪家要?”胡敏蓉也聽出了不對。畢竟霍家那鋪子從來都是和達官貴人打交道,可京城裡,也沒聽說還有哪家要辦喜事啊。
“他也不清楚,說是隻負責打家具,人家自己來拉,”彩月覷了眼胡敏蓉的神情,臉色便有些古怪,“倒是剛才碰見姑爺,說是,很像訂了另一套家具的人……”
胡敏蓉臉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
既是女方的嫁妝,自然沒有讓男方打的道理,慶王府雖然在裝修,卻也沒有必要打一套和自己嫁妝一模一樣的家具不是?
彩月越發心慌,忙描補:
“也就是那麼遠遠的瞧了一眼,說不定孔管事看錯了也不一定……”
胡敏蓉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去。卻轉身叫來侍衛,吩咐他去一趟慶王府,若是找不到周瑉也沒什麼,隻管再跑一趟城外,看看姑爺是不是在彆莊,真是在哪兒了,也不用去拜見,隻通知灶頭上的李媽媽回來見她就好——
周瑉沒到京城時,慶王府也好,慶王彆莊也罷,一直都是胡家的人幫著打理。
即便前些時日周瑉對彆莊那裡的人大換血,還是有胡家的人被遺漏。那李媽媽就是。
那侍衛領命而去,卻是過了個吧時辰還不見回來複命。胡敏蓉一顆心漸漸墜到了穀底。
到了傍晚時分,侍衛才回來複命,一同過來的還有胡敏蓉要見的李媽媽。
那李媽媽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一見胡敏蓉,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那娘子瞧著是個愛嬌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世子爺但凡有時間,就會去陪著用膳或者在園子裡四處走走,賞賞花……”
“前兒個還送去了好多樣式好看的家具……”
“一開始是有張紫檀木的大床,程娘子說不大喜歡,世子爺就讓換成了黃花梨木的……”
“今兒個中午時說是不舒服,肚子有些疼,世子爺這會兒正在那陪著呢,奴才能出來,也是這會兒去了好幾個郎中,家裡有些亂……”
那個賤人!胡敏蓉一時如同兜頭被澆了盆冰水,從頭涼到了腳。真是又悔又氣又急又怒,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麼會聽信了程明珠的鬼話,引著她去見了表兄呢……
胡家的事,周瑉自然不知道,也無心理會。
自打程明珠幫周瑉從泥淖中掙脫出來,還助他站穩根基,周瑉就認定了程明珠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貴人。
換句話說誰都能出事,唯有程明珠,那是一點兒紕漏都不能有。
這才會一聽說程明珠病倒,就丟下胡敏蓉快馬加鞭的趕來。
並在路上直接請了郎中。
不想接連幾個郎中都沒看出什麼毛病,開了幾服藥下去,程明珠喝了後不但沒好,還開始嘔吐不止。
一乾郎中束手無策之下,紛紛告辭。
唯恐驚動有心人,周瑉隻得放了人離開。倒是最後離開的那位郎中,看周瑉簡直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心有不忍,便推薦了一個人:
“當初太醫院有位叫程仲的聖手,對女子婦科尤為專精,不然公子派人請一下……”
周瑉本來還有些猶豫——
程仲他當然知道,可不就是這會兒被太後扣在宮裡的程明珠的親祖父?
可要是他來了,那程明珠的事不就瞞不住了?!
床上的程明珠卻是痛的挺不住了,病痛折磨下,人明顯有些虛弱,說出的話卻是狠絕:
“世子救我……不用擔心,擔心,他泄露出去……人死了,就什麼都不會說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