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如此顏色,瞧著卻是陌生的緊,花姨娘自然有些詫異。
“您說她呀。”站在嚴姨娘左手處的夫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前往陸家幫崔浩提親的忠勤伯夫人孫氏,那日裡幾乎是被蘊寧驅逐出去,回去後又因為事情辦得不得力,很是受了花姨娘一些排揎吃,若非她伏低做小,還差點兒連累到忠勤伯。
從那時起,孫氏可不就記恨上了蘊寧?
隻忠勤伯府的出身,彆說比不上武安侯府,同樣也比不得朱雀橋陸家,孫氏即便再有氣,也隻能自己咽下去。
本來即便花姨娘不問,孫氏也拿定主意,要找個由頭,讓花姨娘知道來人是哪個——
相處了這麼久,孫氏也算摸清了花姨娘的脾氣,最是個小心眼、受不得一點兒委屈的。
如果說這些日子以來,還有什麼不順心的,就是吳麗華的婚事了。花姨娘真是一門心思想要幫女兒尋個十全十美的如意郎君。
挑來挑去,可不就選定了崔浩——
身為百年望族,崔家家大業大,有著一輩子享用不儘的財富;崔浩長相俊美,文章更是一等一的好,更妙的是上頭還沒有老人,吳麗華真嫁過去,一進門就是當家夫人……
越想越心熱,花姨娘可不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終是取得了吳正榮的支持,本以為定然可以手到擒來,熟料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時花姨娘有多失望,以及對做主否決了這件事的袁蘊寧有多厭恨,孫氏可是再清楚不過。
“說起來夫人也是知道的,”孫氏笑的不是一般的假,“彆看她年紀小,來頭可是大著呢。這是武安侯的千金、朱雀橋陸家,那位新科狀元公的夫人啊……”
“是她?!”花姨娘和吳麗華同時變了臉色。
這些日子以來花姨娘栽的一個最大的跟頭,可不就在陸家這位少夫人身上?
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袁蘊寧把孫氏給趕出來,分明就是不給自己麵子。
更甚者,聽孫氏的意思,袁蘊寧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外室女便是比起庶女也不如,如何敢妄想配出身延陵崔家的堂堂榜眼公……”
“她就是那個麻雀變鳳凰的袁蘊寧?”吳麗華也是氣的不行,當初新科進士跨馬遊街時,吳麗華也是親眼見了崔浩的模樣的,當時可不就歡喜不已?
花姨娘又給她打了包票,定然讓她心想事成。不想這邊吳麗華嫁給俊美榜眼的美夢還沒做幾天呢,就被生生打破了。
再想到方才和蘊寧並肩而行的男子,定然就是今科狀元了——
袁蘊寧嫁個如意俏郎君,卻偏要毀了自己的大好姻緣,還有方才對著自己時的傲慢……
察覺到女兒情緒不對,花姨娘視線隨即轉了過來。
“這女子最是可惡,”吳麗華絲毫不掩飾對蘊寧的厭恨,“不獨從前,還有方才……娘您是不知道她瞧著女兒時的模樣,根本是拿鼻孔看人……”
雖然吳麗華語焉不詳,花姨娘還是瞬間明白了女兒的意思,登時氣衝鬥牛——
花姨娘心裡,同為閣老,吳家門庭比起朱雀橋陸家也是不差的。甚至陸明熙病重,吳正榮執掌大權,吳家分明是已經站在陸家之上。
誰給的這袁蘊寧膽子,就敢看不上自家女兒?
當下瞧了一眼孫氏,示意她把人攔住。
孫氏自然意會,也樂得看笑話,當下直接對已然走到近前的蘊寧笑著道:
“寧姐兒,你可算是來了,幾位夫人方才還說呢,這是哪家娘子,端的好氣度。”
當初鬨得頗不愉快,雖然認出了孫氏,蘊寧並不認為兩人還有什麼話好說。不想對方竟依舊擺出了長輩的譜。
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蘊寧也不好不給麵子,當下站住腳,點頭一笑:
“孫夫人。”
明顯被這個疏離的稱呼噎了一下,孫氏臉色就有些不好。旁邊花姨娘早就等著機會了,看蘊寧如此,冷哼一聲:
“不是說朱雀橋陸家最是講究長幼尊卑嗎?少夫人倒好,見了長輩不主動打招呼不說,還對長輩這般語氣說話,也不怕旁人笑話。”
這番話孫氏聽了當真和吃了人參果一般舒坦,畢竟,這是她早就想說卻一直不敢說的。看蘊寧臉色不好,隻覺越發痛快,假模假樣的對蘊寧笑道:
“這位夫人你還不認識吧?和你公爹同殿為臣的吳閣老知道吧?這位就是他的夫人,夫人性情有些直,心直口快,最是喜歡有什麼說什麼……”
分明是要坐實之前花姨娘對蘊寧的評語。
下一刻卻是有些詫異。卻是對麵的蘊寧並沒有動怒,甚至還笑意盈盈的看過來,揚眉道:
“啊呀,真是失敬失敬。原來您是張夫人啊。數日不見,怎麼張夫人麵目竟是有這般大的變化?不但胖了,就是身材也高出了些,還有長相……若非孫夫人提醒,蘊寧真不敢相信,您竟然就是張夫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