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姐妹,境況卻全然不同,黎挽有些微嫉妒,故對親妹妹也冷起臉來,隻一板一眼沉聲道:“知曉了,你先過去。”
黎安莫名看著姐姐的冷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懂,到底沒有問出來,自己老實的去了外頭。
待她走了,黎挽再轉頭看向林尋聲,想起這人方才的話,心中仍是震撼不已。
從未有人,用這樣堅定的聲音,告訴過她,我會死在你前麵,所以你不要怕。
隻是一會兒,黎挽又收斂了心神,模樣如常道:“出門在外莫要叫那些宮裡的稱呼,走吧,該用膳了。”
她說著轉身,林尋聲眼睛一亮,知自己是被允許留下了,頓時笑的眉眼彎彎。
他快走幾步跟上去,又見皇上招手叫賀似初也過來。
心情愉悅之下,便是看見賀似初,他也沒這麼不喜歡了。
甚至還嘴角含笑的同賀似初點了點頭。
賀似初卻是不敢跟林尋聲笑的,慌忙低下頭,跟在黎挽身後出去。
林尋聲也不在意,踏著小碎步,很快又到黎挽身邊,聲音是少見的帶了點孩子氣:“那我應該喚您什麼,就叫妻主好不好?”
妻主是民間的稱呼,意為他的妻,他的主,林尋聲早就想這樣叫她了,隻是宮中重重規矩,他又怕這麼叫要被她說成不懂事,隻得壓下這叫人心喜的稱呼。
黎挽猛的被人這麼叫,腳步不由頓了頓,扭頭看他卻見他眼底藏了一絲期盼,正盈盈與她對視,不過一個稱呼罷了,黎挽隻說一句:“好。”
林尋聲就笑起來,狹長的鳳眼裡滿是滿足。
如果,如果她下一句不跟著對賀似初說的:“你也這樣叫。”
那他必定會更加開心。
誰不希望能做對方的唯一呢,誰不想要一個專屬的稱謂呢。
等他們到時,黎安已經坐在那吃了。
黎挽走過去坐下,開口問道:“你那寵侍呢?”
寵侍?
林尋聲機敏的抬起頭,卻又在要與黎安對視時,趕忙低下,隻用餘光關注她們。
饒是這樣,黎安也看清了他的臉。
“君君君君……”
這一個照麵,就叫黎安跟結巴了似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黎挽從容坐下,敲了敲桌麵,林尋聲急忙也坐下,低著頭模樣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與黎安印象中那無禮傲慢的人形象相差甚遠。
黎安驚呆了,求證似的看向黎挽。
黎挽點點頭,印證了她的求證。
“爹啊,還真是……”
她一臉驚恐害怕。
安王素來自信,對自己的魅力毫不懷疑,她現在已經開始擔憂這人是不是因著她在才追來的了,這樣會影響她同皇姐感情的吧?
“問你話呢,你那寵侍呢?”黎挽不欲多聊林尋聲的事,又提起前麵的話頭來轉移話題。
林尋聲耳朵立了起來。
手上看著像是認真吃飯的樣子,實際上全副心神都在旁邊人身上。
“哦,你說他啊,他起不來了,一會兒我去弄點好吃的端給他就成。”
大家都是成年女子。
這種經曆安王自以為是每個女子都有的,不過是玩的小侍起不來床而已,多正常一事,她根本沒想到自己姐姐會在一個小角落裡羨慕的不行。
“哦,那你現在就去吧。”
黎挽突如其來的麵無表情。
黎安一愣,莫名感覺身邊空氣都冷了些:“我,我現在還沒吃完呢。”
安安委屈,安安不說,安安差點沒飯吃QAQ。
林尋聲罕見地沒注意到安王的委屈,而是全副身心想著黎挽的話。
妻主雖生來溫柔,卻也鮮少這樣關心一個男子,竟還為他冷了臉,那安王的寵侍,是有何等俊俏才貌,能得她這樣關注?
林尋聲有些不安地想,侍奴性賤,一些王侯家,便是姐妹共同玩弄一個也是有的。
隻是,隻是皇上與她們到底不是一樣的人啊。
皇上怎能這樣做呢?
那些侍奴,如何配得上她?
林尋聲抿唇攥拳,連麵前噴香的飯菜都沒了胃口。
明明這些東西看著比他在一樓吃的好多了,香味跑出來已勾的他有些腹餓,可偏偏他就是矯情,心裡想著有的沒得的東西。
難過的情緒逐漸在心裡蔓延。
其實林尋聲一直是有些慶幸的,既懊悔又慶幸,懊悔自己一開始就把恩人認錯了,慶幸自己發現的早。
他發現時,皇上後宮隻他與賀似初一人。
賀似初膽子又極小,根本不需要他多做什麼,對方就不敢向皇上狐媚邀寵。
想著,林尋聲忍不住往黎挽那邊坐過去了些。
這家客棧的椅子是連在一起的。
黎挽坐在了中間,林尋聲與賀似初分彆坐於兩邊,隻是賀似初坐在了邊緣些的位置,而林尋聲擠過來,已經生生要與她貼在一起了。
有人敲了敲他前麵的桌子,林尋聲聞聲望去,是妻主!
他趕忙害羞似的低了頭:“妻,妻主。”
從前在宮裡時林尋聲從不這麼叫,黎挽還有些不習慣,每每聽見了,身上都要起些雞皮疙瘩。
她勉強壓下這種刺人的感受,沉聲道:“你吃飯便吃飯,莫要動來動去,可還有點規矩了?”
林尋聲往她身上蹭的動作停住,又聽到規矩二字,便委委屈屈往回坐,殷紅的唇扁了扁,拿著筷子不吃東西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