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大概也要做小總管了。
可憐魯嬤嬤喂了一天的豬,正好還遇著發情的母豬和種豬,她也不懂,因一幫老太婆都說她是京城來的,懂得多見識廣,然後她被迫上崗。
也不曉得這幾個月後能不能有小豬仔,倘若沒有的話,今天她就白忙活了。
眼下也沒精神了,倒頭就想睡。
翌日一早,沈羨之剛起來,就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影,驚了一下連忙爬起來,“幾時回來的?大早上坐在這裡不吱聲,怪滲人的。”
她說著,飛快地撿外衣披上,跑到新桌子前麵來桌下,也沒忙著梳洗,就問:“怎樣?”問的,自然是夏侯瑾這幾天出去的成果。
但是夏侯瑾明顯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問這王府和潯州城裡的變化,“效果甚好,我給你的那些錢,沒打水漂。”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這十幾個縣城邊上的蠻人們,好不好相處?”沈羨之當然有數,錢到自己的手裡了怎麼會打水漂呢。
肯定都給他花在刀刃上。
“時間太緊湊,隻去了一個小寨子。”還是因那地方縣令和寨子裡有些來往。
大部落還沒聯係到。
“也沒誰催你們啊?”哪裡時間緊了?沈羨之很懷疑,隻怕是那夏侯瑜不放心自己在這潯州城,所以催著夏侯瑾回來的。
這樣一想,便問道:“你那兄弟,是不是看不起女人?”
“沒有的事。”夏侯瑾一口回絕,當然不可能跟她說實話。
畢竟從第二天,夏侯瑜就一直叨念。
不過現在一直對沈羨之十分懷疑的夏侯瑜,已經呆在了他的輪椅上。
這短短幾天裡,沈羨之當然沒有辦法將整個王府翻新一遍,不過最起碼普通的家具都已經齊全了,而且他們來時,地勢不錯的地方,樹木都已經被人砍伐乾淨了,連灌木叢都鏟得乾乾淨淨的,一個個草木土灰冒著煙熏,一塊塊梯田已經初步成形了。
河邊的田裡,也滿是正在修田坎的老百姓們。
這和他們出城的時候簡直是兩個截然相反的畫麵。
回來所看到的這一幕,如果不是已經是夏季了,會讓人誤以為這是春耕農忙時,所以山裡田間,到處是老百姓忙碌的身影。
但這還不算是最讓他驚訝的,最讓他驚訝的是進了城後,街上居然有人在擺攤賣東西,竟然有貨郎,而且還不是本地人。
原本已經開始關閉的店鋪,也開設起來,零零散散擺著些商品。
他就很好奇,沈羨之怎麼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勸說老百姓們出城開荒種地,而且還有不少伐木工,一隊一隊的很像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軍隊裡退下來的老兵。
可他們明明是普通老百姓,而且配合也十分完美。一樣的人數,卻硬是將這伐木的工程量增大了一倍,而他們還沒有從前那樣累。
他當時忍不住叫人停下馬車打聽,對方卻慌裡慌張摸出一個小本子,上麵寫著結業證幾個字,還蓋著王府大紅章子,“王爺,我們都是有證的。”不是偷偷來砍伐樹木。
他們是經過王府正規培訓,拿到結業證的隊伍。
當時不隻是夏侯瑜本人,就是夏侯瑾也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想起破軍說的,王妃擔心伐木工們急功近利,發生意外,所以上工之前,得學習什麼安全知識。
而眼下,夏侯瑜又從琢玉這話嘮裡得知,王府現在全方麵生產王妃一手抓。
工業上麵,現在暫時隻有陳家的老磚廠和鐵匠鋪裡,但是卻因為王妃給出的大量訂單,所以雇用了不少工人,使得數百戶人家現在已經有收入了。
不但如此,還有畜牧,養雞喂鴨,王妃還另外在城裡找了一處空閒的房屋改成了養雞場,每天上百枚雞蛋送過去,聽王妃說,那是可以孵出小雞的雞蛋。
那裡,也雇傭了不少婦人。
至於豬幾乎都還養在王府裡,到了那喂豬的時間,小半個王府都能聽到整整齊齊的豬叫聲。
但是卻沒有人覺得吵鬨,反而覺得因這豬叫聲,使得大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對了,王妃好像聯係了管著莫家的蕭娘子,要把店鋪都開過來。還有我們這順風隊伍裡也來了信,因為我們的隊伍最近大量在外采買五品,所以他們已經打算來我們潯州城先開幾家雜貨鋪子,對了,貨郎們已經先來了,瑜王您回來的時候,也應該看到了吧?”
夏侯瑜的確是看到了,才會覺得匪夷所思。
照著這樣發展下去,等幾個月以後,這潯州城該得多熱鬨啊?
又想起大家說蠻人的事情,才問道:“王妃會武功?”聽人說,她一人就將幾十個蠻人都抓住了?
有這本事的人,還是男人,而且他隻在戰場上看到!
當然他也是其中之一。
琢玉聞言,反而一臉驚訝,“咦,難道我們瑾王沒同瑜王您說麼?”琢玉很懷疑,當初瑾王在沒見過王妃的情況下,接受了王妃,隻怕就是看中了人家會武功。
但是這話他肯定不敢跟王妃說,畢竟自己也還沒有實質的證據。
而夏侯瑜聽到琢玉的話,也確定了沈羨之會武功的事實,“怎樣?”
“屬下不才,不是王妃的對手。”他們這些人裡,玄月武功最好,所以這不,王妃隻把玄月留在身邊,其他人大抵是太菜,她沒看上。
琢玉忍不住這樣想。
不想著一抬頭,就見著沈羨之和夏侯瑾並肩來了,連忙笑嗬嗬地上去行禮。
夏侯瑾問了他一句話,便給打發下去了,隻過來推著夏侯瑾,然後沈羨之一起到了廳中用早飯。
飯桌上,夏侯瑜一直想要開口跟沈羨之說一聲謝謝,不管她到底是抱著什麼居心做這一切,但是潯州的確得了大變化,老百姓們過得越來越有希望了。
可是,王兄和沈羨之要不是在吃東西,要麼就是兩人相互說話,他好幾次張著口都沒能插上話。
讓他有些氣惱,心想往後再也不通他們夫妻二人一同用膳了。
好不容易挨過了這早飯,待漱了口,沈羨之才問他,“方才我與王爺說了那麼多,阿瑜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沈羨之也學著夏侯瑾一起叫他阿瑜。
夏侯瑜覺得有些彆扭,但是注意力都在沈羨之這句‘有什麼要補充’的話上。
他當然有要補充的話,剛才他好幾次想插話,難道他們就真沒看到嗎?心中不覺得有些氣惱,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的意見也是,主和。”能不打當然不打,西南現在沒有這能力支持開戰。
而且捫心自問,這些蠻人也沒害過老百姓們。
他們下山搶東西,大抵就是沈羨之說的那樣,他們自己的生活習性,上千年來在大山裡隻怕都是這樣生活的,文明落後一些實屬正常。
夏侯瑾聽到他的話後,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一次阿瑜你留在王府裡,我做些準備,然後去往咱們各縣城附近的部落裡。”
“這怎麼行?”夏侯瑜立即拒絕,“萬一他們對王兄不利如何是好?”
“阿瑜,你不要激動,你王兄雖然是弱不禁風了些,但是你得相信他身邊的這些護衛啊。”沈羨之當然同意,有什麼比夏侯瑾這個西南之主親自去和他們交涉更合適?
這些蠻人還是挺注重麵子的。
夏侯瑾這個西南之主屈尊降貴,拿著物資去和他們換皮毛和藥材,這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這也是沈羨之和夏侯瑾剛才在飯桌上商量的結果。
他們城中想要發展起來,最缺少的便是人了,隻有讓蠻人們出山,拿著他們上好的皮毛和上好的藥材,才能吸引各路的商號們入駐西南。
而這些商人的到來,他們吃穿住行,樣樣都是要花錢的。這些錢,不就是本地的老百姓們賺到麼?
雖然蠻人們手裡的藥材和皮毛可能短時間裡就會售罄,堅持不了多久,但是這段時間裡,沈羨之有足夠的自信發展其他的產業。
此處地大物博,還有高山草原,到時候和山裡的蠻人們熟絡起來,可以教他們高山牧羊牧馬。
那時候的他們,不可能已經隻滿足山裡吃飽喝足的日子了,接受了足夠的新鮮事物,怎麼可能輕易回歸平靜呢?
所以他們不但不可能全都返回山裡,甚至會想辦法賺錢。
夏侯瑾對於沈羨之說他弱不禁風,大抵是稍微有些意見的,所以當時側目看了沈羨之一眼。
不過沈羨之並沒有發現,而是繼續和夏侯瑜說道:“你在西北戰場上待了那麼久,咱們大夏的騎兵卻總是敵不過漠人,對吧?”
夏侯瑜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疑惑地看朝沈羨之。
卻聽沈羨之說道:“我翻看了這西南誌,聽說兩百年前的西南之主沈曜,當時他幫咱們祖皇帝打江山的時候,騎兵所用的馬匹都是咱們西南的矮腳馬。”
夏侯瑜點頭,有些驚訝她會去翻看這些東西,也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多半是弄馬場。
“王府雖然是有這個權力,但是這矮腳馬卻不如漠人的紅馬高大,開戰的時候對咱們隻會更不利。”夏侯瑜覺得如果她想往這方麵發展的話,幾乎可以不用想了。
不料卻聽夏侯瑾接過話:“這矮腳馬的確是不如那漠人的紅馬高大,如果真對戰的話,不等開戰這氣勢上就矮了一截。但是前提這是在平原上作戰,如果在山地,漠人的紅馬卻遠遠不如西南的矮腳馬。”
西南的矮腳馬吃得少,耐力好,衝著這一點,養著就劃算。
而且山地開戰,矮腳馬的身高剛好完美地避開了山裡樹蔭,地上的灌木對它又造不成任何威脅,不管是進攻還是後撤,都不會受到任何阻礙。
可漠人的紅馬,不但是馬兒要受於樹枝困擾,就是馬背上的人,視線也會被樹枝擋去大半。
夏侯瑜聽到這話,心頭咚咚直跳,王兄這意思是在為以後和狗皇帝開戰做準備麼?
但這個念頭才從他的心裡蹦起來,就聽沈羨之說道:“不錯,恰好我們西南多山道,大多梯田都在山上,人工運輸的話必然是不劃算的,所以這矮腳馬就是最好的選擇了。”不單是運輸工具,也是絕佳的交通工具,那漠人的紅馬去不了的地方,它們也能去。
但是矮腳馬的野馬群幾乎都是在高山草原上,數量也不算多,所以打算先管蠻人手裡大量收購矮腳馬。
夏侯瑜聽到這話,心裡有些失望,原來隻是原來馱運東西啊。
他還以為……
不過垂眸看了看自己這腿,如今自己都這副樣子了,王兄和王嫂肯定不會往那一步想。
王兄這副身子骨,難道還能指望王嫂上戰場麼?
因此也就不再多想了。
就在他頹廢之際,忽然聽到夏侯瑾吩咐道:“我這一次出去,潯州這邊,你多幫你王嫂一些。”
夏侯瑜點了點頭,可是心裡又忍不住悲觀地想,就自己現在這腿,能幫得上什麼?
但是他大概不曉得有物儘其用這個詞。
他回房不到辦過時辰以後,就有人來請,說瑾王妃找。
原來是沈羨之決定提前開始築建城牆的日子,所以將夏侯瑜請來,“你是戰場上打了上百場戰役的將軍,我想著城牆防衛的事情,沒有誰比你更擅長了。”
說著,將一張圖紙遞給夏侯瑜,“這是我結合大家的意見整理出來的草圖。”
夏侯瑜有些激動地打開,看起來其實和其他圖紙沒有什麼區彆,但看到裡麵標注的那些樓梯和窗口,甚是不解,“這些是?”
就聽沈羨之解釋道:“如果可以的話,千萬年盛世最好,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儘量攻防兼備。”
傳統的城牆,幾乎都隻具備了一個防禦能力。
但是沈羨之覺得這樣,這樣太被動了。
“所以你這些是機關?”畫得是不是太潦草了些?平時看起來是城牆,開戰的時候可以打開,直接對城外的攻其不備,的確是有想法,可問題是,夏侯瑜表示自己做不出來。
如果隻是普通的築牆包磚建造城樓,不是什麼問題。但裡麵要弄這麼多,他能力有限。
但沈羨之卻丟下話,“遇到問題不要退縮,努力克服,咱們魯班組的師傅們對於榫卯結構就十分擅長,你可以找他們幫忙,大家一起商量,腦子那麼多個,總能想出辦法的。”
然後就走了。
聽說是去找磚廠的陳掌櫃。
畢竟這城牆築建是不打算用夯土,不是看不起夯土,事實上不少城池的城牆都是夯土所築造的,但這要看夯土的材質,這裡的根本就不合適,所以打算開山石築建,內外包小青磚。
因此小青磚當然是在陳掌櫃家訂製,至於這山石,還是得找石匠們。
所以出門的時候,王府這沒大門的牆邊,又貼了招聘石匠的廣告。
可惜了,炸藥這東西大夏還沒有,現在開采石頭還是用這最原始的辦法,用大火燒烤後,再往上潑冷水,然後以這熱脹冷縮的原理,山石自己脫落。
所以這就意味著,這逐漸城牆是一年半載都完成不了的大工程。
畢竟建造城牆的石頭來源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關鍵還危險,下麵潑水,怕被砸到,上麵潑水,還是怕運氣不好跟著山石一起落下。
有那麼一瞬間,沈羨之想要弄炸藥,原材料不是什麼問題,煙花爆竹都有了,就差那麼一點步驟。
但是一想到這炸藥的威力,怕往後自己控製不住,會的人越來越多,然後被運用到戰爭上麵,這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因此還是先作罷了。
這東西要弄,最起碼也得自己把日月神教建起來了再說吧?現在要啥沒啥,要人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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