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想好如何跟沈羨之開口,沈羨之反而朝他問道:“城裡熱鬨吧?我這日月神教如今虛以待位,王爺有沒有興許加入?”
夏侯瑾微微一怔,顯然如何也沒想到,沈羨之還打算將他這西南之主都拉入教中,這自古以來好像就沒有皇室人員加入江湖幫會的前例。
不過轉而一想,這潯州城裡,連花樓都變了樣子,每日招待的女客比男客還要多,日新月異,又有什麼可稀奇的。於是還真點了點頭,“那不曉得王妃給我安排個什麼職位?”
沈羨之原本想說還有一個護法位置,但是轉頭一想,如果讓夏侯瑾也做護法,那另外一個護法展元肯定覺得不放不開手腳,於是想了想,“從今以後你就是本教中獨一無二的大長老,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夏侯瑾聞言,忍不住笑道:“罷了,和你鬨著玩的,我這身體這樣不爭氣,哪裡管得了許多事,不過你教中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大可與我說。”既然她是誠心要建這日月神教,自己現在也攔不得了,不如就替她開這方便之門。
他的身體看起來的確不大好,沈羨之也怕真把他給活活累死了,於是也沒再多勉強,而是打量起他來。
“怎麼了?這般瞧我。”夏侯瑾隻覺得她那目光有些奇怪。
卻隻聽得沈羨之說道:“我大姐早前在家裡時,一直病著,一年到頭幾乎都是纏綿病榻,可自從離開京城,這身體就一日比一日好起來。”當時大家也隻當是她鎖在屋子裡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沒接觸到這些新鮮空氣,所以身體才好起來的。
但現在她自打上一次小病過一場後,身體就幾乎沒錯過任何問題,這讓沈羨之便起了幾分心。她說著將一封信箋遞給夏侯瑾:“這是我讓展元找人去往京城沈家查到的。”
沈芸之的床板上,被人下了藥,那藥很尋常,尋常到大家都不會去考慮其實本身就是一味毒藥。
而沈芸之長年累月躺在那樣被下了毒的床板上,這身體哪裡能好起來?所以沈羨之一度懷疑夏侯瑾是不是也這樣的。
看到她擔心的表情,夏侯瑾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有些自責,自己該告訴她真相才對,畢竟是夫妻。可能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沒有到能做夫妻的那一步,但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自己幾乎是無任何隱瞞之心。
於是忍不住試探地問道:“倘若我騙了你?你會怎樣?”
沈羨之正兒巴經地關憂他,生怕他也是被人下毒,忽然聽到他這樣問,一時皺起眉頭防備起來,“那得看你騙了什麼?”騙她的人她的愛都行,萬萬不能騙了她的錢和她的日月神教。
試想這一輩子要不是繼承了沈夫人娘家大部份的財產,自己就算是到死也賺不了多少錢。
但人就不好說了,要是遇到不到那真心相愛的人,可能就遊戲人間,能愛好幾個人。
夏侯瑾見她皺起的秀眉,隱隱有些擔心,“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的身體井沒有這樣差,那些病其實都是幌子……”
沈羨之一聽,眼裡頓時就露出驚喜,然後一把抓住夏侯瑾的手要給他切脈,“真的假的?那我摸著怎麼這樣虛?”
夏侯瑾這才緩緩說起當時自己為了自保,隻能繼續裝病的事情。
他自小本來就體弱多病,不如夏侯瑜身強體壯,在父王被害後,他更是被留在京城作為人質,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當時他便想到了這個繼續裝病的主意。
果然,因為這帶病的身體,給他減少了不少麻煩。隻是陛下太過於疑心,隔三差五就要來試一試,他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練起了他母妃所留下的神秘功法。
因那功法是殘卷,所以井不完整,所以練了那武功的他,身體看起來也孱弱,連正常的脈搏都沒有。
沈羨之聽罷,卻覺得這功法真是好東西,“功法還在麼?”
“為了以防萬一,我記下後就給銷毀了。”他一麵回著,一麵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沈羨之,想要確定她到底生氣沒。
沈羨之怎麼可能會生氣,眼下滿臉的興奮,“那你武功怎樣?咱們倆來切磋兩招?”
就聽到夏侯瑾說道:“咱們雖然不常在一處,但同床共枕的時間也不少,王妃也沒發現半點異樣,那王妃覺得我這武功是厲害,還是不厲害?”
沈羨之聽到這話,當時就泄氣了,但仍舊有些不願意相信,“真那樣厲害?”
“要輕而易舉殺了王妃,還是很簡單的。”那功夫邪門就邪門在這裡,雖然殘卷,但是其殺傷力之高,乃是他平生所見最甚。
唯一不好的缺點,就是沒有正常人的樣子,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事實上每月有那麼一兩天,他也要承受著生不如死的疼痛。
不過這個他覺得完全沒必要和沈羨之說。
哪裡曉得沈羨之卻道:“既然是這樣厲害的功法,又是殘卷,顯然缺點不止是你不能擁有一個看起來健康的體魄,隻怕這隔三差五,身體還會受折磨吧?”
夏侯瑾驚了一下,“王妃怎麼猜到的?”
“這哪裡還要猜?就跟七傷拳一個道理,練得越好,越是天下無敵手,傷己就越是厲害。”她現在所考慮的是,這副作用會不會讓夏侯瑾英年早逝什麼的,想到這個可能性,立即黑著臉問道:“還有什麼瞞著我的,坦白從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