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沒有驚馬,人擠人的鬨市也沒有小偷,那些還年幼的孩童們,更無人販子敢伸手。
他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裡好得有些不像是真的。
還聽掌櫃跟客人說,老家在某州,雖也是繁華熱鬨的大州府,酒樓裡也是每日人滿為患,但還是打算勸著親戚想辦法搬遷到這潯州城來。
夏侯緋月離櫃台並不遠,聽得清楚,所以忍不住問,“你親戚和你有仇麼?既然他酒樓每日都客滿,又在大州府,為何還要勸他來此?”這西南如今是好,但比起他所說的大州府,還是差遠了,基礎擺在這裡,沒有個幾十年,哪裡追得上那個大州府?
掌櫃的見他儀表不凡,隻怕身份也不低,所以有些不敢說實話,但轉頭一想這裡是潯州城,怕什麼權貴?便道:“雖是客滿,每日所接待的也都是富貴王權們,可是這些哪個不是祖宗,有時候一兩個月不到,那欠下賬單上千兩,從不付現銀,我親戚又不敢上門去討要,隻能吃了這啞巴虧,每月哪怕是客滿,可掙來的銀子,還不夠補這些空缺,往日還有那些喝醉了故意找茬的客人們打砸,桌椅碗碟,哪樣是不要錢?”
偏偏對方不賠償,這種小案子,衙門管一兩次後就不耐煩了,最多也就隻是拉了人進去關今天大牢罷了。
過幾日放出來了,還來酒樓裡打砸報複,真想要衙門裡正經給他們治罪,還要往上麵送錢。
這樣下來,每年還不知道倒貼多少銀子呢!隻能掙得一兩分麵子,叫人看著麵上風光罷了。
可實際上,比那些普通老百姓都窮。
這就是沒有後台背景的人開店。
夏侯緋月不由得想起自己身上的賬單……王府尚且如此,打砸破壞的任何物件都需要賠償,外麵這些酒樓客棧,隻怕亦是如此了。
這樣說來,此處就算是客人隻有那大州府的一半,那好像也會賺錢。
而且也無任何權貴賒賬一說。
他後來沒再說話,繼續坐在客棧裡喝酒,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把客人們的夢想聽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店家終於要打烊了,他拖著有些醉醺醺的步子從酒樓裡回去。
踉蹌一步,險些要摔倒,卻被破軍一把給扶住,“殿下沒事吧?”
沒事吧?應該,夏侯緋月覺得。
第二天醒來,頭還有些暈乎乎的,白蓮心在房間裡,聽著他醒來的動靜,走了過來,沒好氣地將那粥放到旁邊的小桌上:“還熱著,你趁熱吃。”
夏侯緋月沒敢去看他,昨晚自己喝成了那樣,一定很狼狽吧?
眼見著白蓮心出去後,他才端起這白粥,隨著黏稠濃鬱的白粥入口,胃裡一陣暖意。
半個時辰後,他坐在夏侯瑾的書房裡,“阿瑾哥,我想了很久,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可以傾儘全力來幫你。”自己的那些兄弟,誰上位了都不會繞過自己。
公孫府全是女眷,可她們都是將門之妻,手裡的人脈,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我沒有興趣。”夏侯瑾沒有抬頭,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他會來這裡和自己說這些話。
夏侯緋月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聽得夏侯瑾問道:“十七如何?”
“十七?”夏侯緋月不由得想起前陣子十七遞上去引得朝堂震動的那封奏章,難道那個時候,阿瑾哥就決定了麼?但他卻搖著頭,“不可,他身後沒有任何後盾。”寵愛這種東西,在權力麵前形同虛設。
更何況大家都懂,父皇對十七母子倆為何好。
那份好,又有幾分真摯?倒是借著寵愛他們母子倆,懲治了不少人,給十七母子倆樹敵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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