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姐,這夏侯瑾韜光養晦多年,隻怕其心不簡單。”不僅僅隻是想為父報仇而已。
更多的,應該是那九五之尊之位吧。
如果他真達成了心願,那麼將來他第一個要鏟除的就是二小姐。
試問這些天子,誰能容忍自己的枕邊人權力如此滔天呢?
尤其是二小姐除了寒甲軍和日月神教,還有這對她忠心不二的鹿修瀾,鹿家本身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所以此刻沈羨之的底牌越多,卻因跟夏侯瑾是夫妻,反而讓老貓越發擔心。
其實老貓所擔心的這些問題,早前就有人擔心過,不過沈羨之並不認為要活在這種可能性之中,更何況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而且夏侯瑾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意扶持阿巽登上王座的,他也默認了,隻打算留在西南。
如果真有那個意思,不可能一點馬腳也露不出來,不管怎麼說,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
雖然吧,也就真正同床共枕了一次……
不過老貓的話,她也不得不妨,原本是想暗中給展元消息,但是這忽然想起,這西南其實大部分政務,是她的日月神教在處理,四舍五入這西南其實部分重要政權,還是在她的手裡。
如果一定要分個高低,夏侯瑾手裡的不見得能比得過自己。
倒是還有一個夏侯瑜,可是他一心一意修築城牆。
說起城牆,也不曉得現在如何了。試想自己在那繁花時節離開西南的,如今已然是處處銀裝素裹。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馬上就要過年了。
可是這江南大地還在一片荒蕪中,小些的城鎮倒是在開始逐漸恢複生機,可這些大的城池要恢複,少不得要個一年半載才能看到些許成效了。
這還沒真正開戰呢,隻不過是災後又發生病疫罷了,便是如此。
若真開了戰,沈羨之不敢想象,此處可還能留下人煙氣息?
她還沒離開南海城,整個南海王府徹底沒了,不老實的官員也被她和老貓殺了個乾淨,如今留下些願意辦實事的,正來找她。
軍營裡那麼多閒人,總不能一直這樣養著,如今也不打仗了,這下麵的官員建議讓他們解甲歸田。
沈羨之覺得這樣也行,這南海城其實不小,卻有許多地方都還閒置著。
便讓任由這下麵的官員去辦了。
而這些官員,也是人精,早就知道沈羨之的身份,但這辦事掛的還是夏侯緋雲的名。
夏侯緋雲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貢獻跟著杜夫人鐘玉嬛她們沒什麼差彆,可最後這江南的災情疫情,甚至是戰亂能平定,一切功勞都落在自己的頭上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但也十分高興,隻是到後來發現這身上得到的功勞越多,就好像是脖子上架著的刀也跟著多了一樣。
如今聽說南海城那邊軍營裡大部份將士解甲歸田,使得不少老百姓家得以闔家團團,對他這位皇子是感謝不已。
他再也坐不住了,紅色的身影穿梭在這並不算太大,卻有著江南園林精致的院落,直接推開書房的房門。
夏侯瑾正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做什麼,被他這樣猛然地推開門,才緩緩抬起頭來,“有什麼事麼?”
“阿瑾哥,你們饒了我吧,人貴在自知,我到底有什麼能力,我現在已經十分清楚了,從前都是我的錯,不該自不量力。”他隻差沒跪下。
從前他覺得自己也算是一代青年才俊了。
可是這些日子經曆了這諸多事情,好幾次他都束手無策,關鍵時候還是要靠夏侯瑾來出手。
而看著夏侯瑾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這些傷腦筋的事情,夏侯緋雲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與人之間果然是有些察覺的,也接受了自己一無是處的結果。
所以這些功勞都給他,他良心不安。不過也不算是一無是處,如果真開戰了,他覺得自己也能上場做個前鋒,畢竟身體裡有司徒府的血脈,這打仗的事情他還是天生就會的。
不過,上戰場不是什麼好事,不是自己怕輸,而是這樣一來,就如同阿瑾哥所擔憂的那樣,不少老百姓又要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這不是他們該做的。
沒想到夏侯瑾並未理會他,隻淡淡地說道:“你外祖母他們已經快到西南,等過一陣子這江南徹底安定下來,京中討伐你的聖旨到了,你便去西南與你祖母他們彙合。”
聽到外祖母他們沒事,夏侯緋雲長長鬆了一口氣,他就隻有這些親人了,至於宮中那些,還是算了。
“那還要多久?”他現在就迫不及待想要離開。
“快則兩三月,斷則半年。”反正夏侯瑾猜想,能一點力不用出,江南就能恢複生機,自己這位皇叔就算再怎麼憤怒,也不會來插手的。
皇叔還是更喜歡坐享其成。
等待這江南一切秩序穩定了,才是他召回夏侯緋雲之時,隻是那時候也是夏侯緋雲的死期。
不過夏侯瑾當然不會任由自己和阿羨辛辛苦苦大半年的努力,讓皇叔得逞了,也不可能真讓夏侯緋雲死了。
隻是這樣一來,江南實際上已經掌握在他們夫妻的手上了,但這絕對不是他們的初衷。
所以如今總是給了夏侯瑾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這江南到底要不要?不要吧,辛辛苦苦這麼久,說放手還是真有些舍不得,而且再歸還給朝廷,他也不放心。要吧,皇叔怎麼允許?那勢必是要走上一條不歸路的。
不過這些,都還是等著見到阿羨再做打算。
本來,如果不出這戰事的話,年前他們早就見麵了。
隻是因為這些人的利欲熏心,硬生生將他們夫妻見麵的時間給拖延到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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