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一下子沉了臉。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嫌棄過。不覺把她摟得更緊些,湊過來偏要親她:“臭就臭吧,不準你嫌棄!”
文晚晚左躲右閃,總也掙脫不了,眼看他微微粘熱的口氣撲在鼻端,心口上一股子說不出的煩亂,不由得乾嘔了一聲。
葉淮嚇了一跳,原是跟她鬨著玩的,一下子便緊張起來,連忙扶著她坐起來,拍著她的後背皺眉說道:“真有這麼臭?”
他攏了手心,湊在嘴巴跟前哈了一口氣,隻聽她笑著說道:“沒有,不是你的緣故。”
她想她大約是真的有了,月信遲了十來天,如今居然還開始惡心,從前在尚藥局時她照顧過有孕的妃嬪,卻是知道這些症狀,多半是有了身孕。
葉淮給她撫著心口,心神不寧:“是不是昨天我身上太涼,把涼氣過給了你?我叫大夫來看看吧,這兩天我還要出去,你要是病了,我不放心。”
他說著話就要下床叫人,文晚晚一把拉住他,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這兩天看了淮北駐軍的布防,有些地方不大對頭,我還沒想清楚怎麼回事,須得再沿河走一遍,看看虛實,”葉淮說著話,揚聲吩咐道,“萬安,去請裴大夫過來!”
“彆,”文晚晚連忙止住了他,嫣然一笑,“我沒事,剛剛是逗你呢!”
葉淮怔了一下,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文晚晚咯咯地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頰,“傻子,被我騙住了吧?”
葉淮瞧著她,慢慢地低下頭來:“很好。”
他忽地捧住她的臉,重重地吻了下去,含糊不清地說道:“還嫌不嫌我臭?”
門外一聲低低的咳嗽,卻是萬安隔著門,帶著尷尬問道:“王爺,還請裴大夫嗎?”
文晚晚忍著難受,伸手在葉淮咯吱窩裡撓了撓,趁他怕癢躲閃時,掙脫他跳下了床,挽著頭發說道:“不用請了,送熱水進來吧,王爺要起來了。”
外麵的腳步聲來來往往的,伺候的下人們很快都侯在了門外,葉淮也不好再跟她鬨,跟著披衣下床,還是有些疑心:“真不用看大夫嗎?”
“不用。”文晚晚笑著拉他他在妝台跟前,拿過了梳子,“我給你梳頭吧。”
光滑厚密的頭發握在手裡,文晚晚一點點梳開了,心想,若是她這時候說出來可能有孕的事,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離開,可這時候根本也確定不了,萬一再因此耽誤了戰事,卻是麻煩,那就不如再等等。
她利索地幫他挽好發髻,安上銀冠,葉淮從鏡子裡麵看她圍著自己忙個不停,神色越來越溫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晚晚,等這一仗打完,大約能安生幾年,到時候我們就成親。”
文晚晚心裡一動,忍不住問道:“你……要過淮水嗎?”
“再看吧,”葉淮的指腹輕輕在她手心裡摩挲著,“淮南淮北到底同出一脈,打仗這事動輒伏屍百萬,也不是我想看見的。”
他的語氣突然淩厲起來:“不過皇帝欠我大哥一條命,無論如何我都要加倍討回來!”
文晚晚心頭一跳,忙拿起桌上的簪子,幫他固定住了銀冠,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他那樣敬愛葉朔,必定是要為葉朔報仇的,這一仗無可避免,以她的立場,無論是葉淮,還是葉允讓,她都不想看他們有什麼閃失,這件事,到底如何才能兩全?
兩天後,葉淮再次離開鎮南王府,前往千靈山巡視,文晚晚接到了葉允讓的第四封信:雪中一支蒿、斑蝥。
依舊是裴鬱春已經分辨出來的毒物。
文晚晚看著漸漸消失的字跡,突然想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一直覺得有哪裡不對:葉允讓隻寫已經被認出來的毒,絕不是偶然,他應該知道裴鬱春解毒的進度,可葉淮中毒在淮南是機密事,就連他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為什麼葉允讓會對此如此清楚?
知道這件事詳細內情的,除了葉淮和她,就隻剩下林氏和裴鬱春、裴勉兩個,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