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趕緊招呼楚懷進屋,給他倒茶、拿點心,連著說好幾句祝福的話。
楚懷欲言又止地看著葉蓁,臉上的愧疚表情表演痕跡非常重,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想求葉蓁辦事。
倆人打了幾年交道,葉蓁不打算繞彎子,開門見山就說:“咱倆認識幾年了,你想求我什麼,直接說吧。”
楚懷迅速收起愧疚的表情,實話實說:“我最近在拍一部影片,這部影片的主角小時候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但是吧我找來的小演員演不來狼孩的凶狠,聽說你家沈川小時候和母狼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我想借你家沈川拍戲。”
葉蓁思考起來,沈家向來民主,沈川雖然才幾歲大,但家裡人做和他有關的決定前都會詢問他的意見。
想了想,葉蓁笑眯眯回答楚懷:“這事我做不了主,你要是真想找沈川演戲,我建議你直接去找沈川。”
“葉校長,你家沈川才幾歲大,他能做得了主嗎?”
“可以的,我們家的孩子從一出生就可以自己做主。”
說到這裡,葉蓁走出門口,看向庭院。
三個小家夥出去了,庭院裡邊隻有兩匹馬是三頭牛。
葉蓁往外走,轉過彎走進廚房:“媽,沈川他們去哪裡了?”
剛才還在家的,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錢小花在拜灶神,閉著眼睛念念有詞,聽到葉蓁的話也沒停下念叨。
過一會,她把香燭插到爐子裡麵,轉過身小聲說:“他們和沈風出去拜年,這會兒估計快到工人宿舍樓了。”
停頓一會,錢小花拿下供奉的雞鴨羊肉:“你找他們有事?”
“楚懷同誌想找沈川演戲,我找他問問他的意思。”
錢小花的眼睛忽的亮了起來:“拍戲?是電視上演的那些電視劇嗎?咱們家沈川以後要當戲子了?”
不等葉蓁說話,錢小花很快又沉下臉:“不行,不行,戲子是下九流的行當,咱家沈川雖然沒有前麵六個哥哥聰明,但在孩子群中也算是個聰明的孩子。老二家的,彆問沈川了,你直接推了吧。”
葉蓁走過去抱住錢小花的手,小聲和錢小花說話:“媽,現在的戲子和以前的戲子可不一樣。現在的戲子不叫戲子,人家有專門的稱謂,叫國家演員。您知道國家演員一個月有多少工資不?”
錢小花還真不知道:“多少?”
葉蓁笑了笑:“國家演員分等級,一級演員有七十多塊錢,最低級的演員也有三十八塊錢。”
錢小花挑起眉頭,製衣廠工人一個月的工資是五十塊錢,老二家的意思是當戲子的工資比當工人的工資還要高?
葉蓁看出錢小花的想法,繼續說:“而且國家演員可是鐵飯碗,就像鐵路工人、電力局技術工一樣的鐵飯碗。”
錢小花眨了下眼睛,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緩過神來。
她神秘兮兮問葉蓁:“老二家的,咱家沈川要是和小楚同誌去拍戲,拍完戲後他能當上一級演員嗎?”
“估計不能,聽說得考試,考過了才是一級演員。”
聽說要考試錢小花反而放心了,轉過身拍葉蓁一巴掌:“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說出來有什麼用!一邊去,彆堵在門口礙手礙腳的。”
她拎起竹簍子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下,拿出雞鴨羊肉供奉門口的守門神。
葉蓁輕聲問:“那楚懷同誌說的事……”
“彆問我,我什麼都不懂,你問我沒用。”
葉蓁點頭,錢小花這是同意的意思。
葉蓁回屋找楚懷,告訴楚懷沈川去製衣廠拜年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
“要不你先回去,晚些時候再來?”
楚懷琢磨起來,拍攝器材都還在山上,自己肯定不能在沈家乾等。
“行,我晚些時候再來。”
葉蓁送楚懷出門,目送他離開後才轉身去找錢小花。
這時,錢小花在庭院門口拜庭院的守門神。這是長河的拜神風俗,長河人民把各種神仙分門彆類,比如說灶台上的稱之為灶神,家裡的大門、小門各有一個守門神,大山入口有山神,百年以上的大樹也有樹神。
錢小花從早上八點多鐘開始拜神,拜了兩個多鐘頭才結束,幾乎把整個長原生產大隊走一遍。
沈風帶三個小家夥到處走,在外邊吃的午飯,到下午四點多才到家。
他們回來時衣服上的口袋全都裝滿花生紅棗,褲兜裡裝滿各種樣式的小紅包。
葉蓁走過去挨個摸肚子,三個小家夥的肚子都鼓鼓的,可見在外邊沒少吃東西。
葉蓁幫他們拿下帽子,隨後拿起一個竹簍子:“你們衣兜裡的東西還吃不吃,不吃就拿出來放這裡。”
沈川率先掏自己的口袋,把衣兜裡麵的花生紅棗全部掏出來。
葉蓁看向他的褲兜,沈川人小鬼大,順著葉蓁的視線快速捂住自己的褲兜:“這些不給。”
葉蓁走過去戳他的臉:“不給就不給,你自己好好收著,彆給羅傑和羅米玩。”
沈霖淵和沈霖呈走上前,倆人同時掏出口袋裡麵的花生紅棗。
沈霖淵向沈川看齊,捂著褲兜往後退:“我的也不給。”
沈霖呈心眼多,象征性地拿出兩個紅包:“我的給奶奶,奶奶拿去買糖吃。”
這小嘴甜的,跟裹了十層蜂蜜似的。
葉蓁一把抱起沈霖呈,在他的臉頰上連親好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