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紫嵐張了張口,卻見李晟軒擺了擺手,便將後麵的話都咽了下去。
“朕還有事,便不多留了。”李晟軒站起身,方紫嵐行了一禮,“恭送陛下。”
李晟軒走後不久,方紫沁便走了進來,“今日去玉珪宮請安,多少折騰了一番。想來你也累了,不妨早些去歇息。”
“我還好。”方紫嵐仍立在原地,方紫沁沒有強求,徑直坐在了主座上,秋水飛快地收拾了茶具,重新換了茶盞,為她斟了一盞茶。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方紫沁輕輕晃了晃手中茶盞,任由澄澈的茶麵驟起波瀾,“你終究還是留下了。”
“我留下,不是為了陛下。”方紫嵐坐了回去,垂眸道:“至少現在不是。”
“嵐兒,你有沒有一刻後悔過?”方紫沁抿了一口茶,方紫嵐愣了愣,脫口而出道:“後悔什麼?”
“拒婚。”方紫沁眼中多了一抹莫名的悵然,“若是你當初不曾拒婚,那麼今日”
“今日我便是被困於高牆中的深閨婦人,想也知道,沒什麼意思。”方紫嵐打斷了方紫沁未說完的話,令她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方紫嵐微微皺眉,邊思索邊道:“婚約之事我倒是有印象,隻是具體什麼情況我不大記得了。”
“不記得也罷。”方紫沁淡聲道:“都是過去之事,記得也無用,不過徒增煩惱而已。”
“徒增煩惱?”方紫嵐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總覺得方紫沁意有所指,不待多問,就聽她另起話頭道:“你在宮中走動之時,若遇德嘉公主,能避則避,倘若實在避不開,儘量不與她衝突便是。”
方紫嵐麵露探究之色,方紫沁迎上她的目光,直言不諱道:“德嘉公主雖然性子被嬌縱壞了,但畢竟是寧順帝唯一的公主,太後愛女,玉成王的胞妹。便是陛下,也會給她幾分薄麵。”
“既然長姐吩咐了,那我自當遵從。”方紫嵐斂了神色,卻聽方紫沁又道:“不過,若德嘉公主肆意妄為欺負了你,你也不必忍著,儘管還手便是。無論出了什麼事,都有我替你撐著。”
方紫嵐輕笑出聲,“長姐覺得,誰能欺負了我?”
“旁人自是不能,隻是”方紫沁說著頓了頓,“你向來喜歡自討苦吃,欺負你最多的,隻怕是你自己。”
方紫嵐被她一語道破,不由地抿了抿唇,“我怎麼就自討苦吃了?”
方紫沁唇角輕勾,不言不語,隻是笑意盈盈地望著方紫嵐,直看得她頭皮發麻敗下陣來,“長姐言之有理。”
“行了,回去歇著吧。”方紫沁揮了揮手,“稍候秋蟬拿了藥回來,我命她直接送去你房中。”
方紫嵐點了點頭,全了禮數後便回房了。之後一連數日,她在宮中深居簡出,饒是德嘉公主李倩寧特地來鳳儀宮請安,都未曾見過她,更不論在鳳儀宮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