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考察,江雲琛在位於公共租界的四馬路找到了一處不錯的場地。這裡原本就是一座大戲院,因為老板得罪了青幫頭目李肅林,被李肅林找了個通共的借口將老板抓進了日偽特工總部,來了個屈打成招。
老板幾個月前被處決,這所大戲院就被李肅林霸占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接手。
江雲琛找了中間人說和,出了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買下了大戲院。
大戲院什麼都是現成的,不需要怎麼裝修。隻添了一部分新桌椅,重新做了牌匾,選個良辰吉日就能重新開業了。
江雲琛不但在各大報紙上打了廣告,還印了很多宣傳單,雇傭報童們散發。大戲院被炒得越來越熱,就等著開業了。
高經理對江雲琛辭去舞廳編曲一職雖然恨遺憾,但也表示理解。作為紡織大王的獨子,怎麼可能屈就於大上海舞廳做一個編曲。
和高經理一樣,大家對江雲琛的辭職都沒有很驚訝,更多的是對蘇皖的羨慕。
“茉莉,我好羨慕你,很快就能做闊太太了,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命啊?茉莉,你教教我,怎麼才能找到像江老師那樣優秀的男人,還對自己死心塌地,連本當戶對的大小姐都不要?”黃玫瑰看著蘇皖,羨慕不已。
“玫瑰,你不用羨慕我,你以後也會找到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的。”
“到哪找對我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啊,我又不像你,是留過洋的大學生,又漂亮又有魅力。那個千金小姐追了江老師這麼久,江老師都沒動心。”
“我哪有你說的什麼魅力啊,也就是早認識了雲琛而已。”
“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藍百合不合時宜地嘀咕了一句。
蘇皖眉頭微蹙,掃了她一眼後,沒有說話。
白辛夷瞥了藍百合一眼,對黃玫瑰說:“玫瑰,你要相信自己,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感情。有句話說的好,你怎麼對彆人,彆人就怎麼對你。同樣,你對男人真誠,男人也會對你珍重。有的人光想著從男人身上得到什麼,男人當然對她逢場作戲。”
藍百合的臉沉了下來,眼裡含著濃濃的恨意,卻又不敢瞪白辛夷。明明她沒對自己做什麼,可她就是怕她。
黃玫瑰沒有看到藍百合有些猙獰的表情,對白辛夷真誠地說:“謝謝牡丹,被你這麼一說,我又看到希望了。”
“上次你提到的那個孫先生就不錯,你要是有意思的話,可以爭取。”
“牡丹,你怎麼這樣啊?”黃玫瑰的臉滕地一下就紅了,“孫先生明明看上的是你,你居然讓我爭取?再說,他是大學畢業,我一個初中生怎麼配得上?”
“什麼叫看上的是我?他也就是這麼一提而已,根本談不上喜歡。我看他現在每次跟著上司來舞廳,都會和你聊一會兒,和我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再說,初中生怎麼了,這年頭不識字的人這麼多,初中生都是秀才了。”
蘇皖也附和白辛夷的話,“我也覺得牡丹說的不錯,孫先生人正派,也能賺錢,做闊太太的能有幾個呢,多的是吃不飽穿不暖為了生活奔波的女人,你可彆錯過這個機會了。”
黃玫瑰被說的有些心動,她紅著臉看著白辛夷:“牡丹會不會覺得我搶了你的男人?”
“噗!”白辛夷差點一口茶水噴到黃玫瑰臉上,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黃玫瑰:“你沒毛病吧?孫先生什麼時候成我的男人了,我一句話都沒和他說過好吧?好像你才是先認識他的人吧?我就這麼跟你說吧,也許孫先生一開始就沒怎麼喜歡我,他要是真喜歡我,會讓你傳達嗎?被我拒絕後會不爭取嗎?”
“好像是這樣哦!”黃玫瑰傻傻地說。
“妹妹大膽追,哥哥永相隨。玫瑰,我看好你哦!”白辛夷衝黃玫瑰擠了擠眼睛。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有的人喜歡當紅娘了,實在是不想看到有人為情所困。
這個玫瑰明明對孫先生有意思,卻又不敢表露。而那個孫先生,雖然看不出來喜歡玫瑰,但肯定不反感。不然,他每次陪著上司來舞廳為什麼不找彆人聊天,每次都找玫瑰。
玫瑰這姑娘不錯,雖然有點小心思,但心眼不壞,也很有原則。世道艱難,她希望每個好姑娘都能得到幸福。
藍百合見三個人有說有笑,完全不理會自己。她覺得自己被排擠了,氣得“哼”了一聲,一跺腳走了。
黃玫瑰不解地問:“百合怎麼了?”
“誰知道呢?”白辛夷聳了聳肩。她早就在腦子裡羅列了一個告密者的名單,藍百合就是其中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入黨沒那麼複雜,有進步學生在學校時就入了黨,還有很多火線入黨的。組織上之所以對白辛夷入黨考察了這麼久,主要是一開始她表現得太好了,連續兩次救人(救下江雲琛和房先生),組織上必須要慎重,防止組織內混入日偽特務和軍統人員。雖然現在國共合作,但國民黨以前大肆殘害G產黨員的事讓人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