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人在這!”虛掩著門的一下子就被推開了。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進來,前麵的男人看起來有二十多歲,穿著青幫人員最喜歡穿的白衣黑褲,後麵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身穿長袍馬褂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幾乎從右眼角拖到了嘴角,看起來就像是把臉劈去了一條。
藍百合見到那個中年男人,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滋溜一下躲在了蘇皖的身後。
“百合姑娘,你躲什麼啊?”中年男人陰測測地笑了,嘴一動便扯動了臉上的疤痕,看上去有些猙獰。
藍百合躲在蘇皖身後,死死地抓住蘇皖腰間的旗袍,驚恐地看著刀疤臉,“於四爺,您放過我吧,我已經定過親了。”
刀疤臉沒有理會藍百合,一雙貪婪的眼睛落在了蘇皖因為被藍百合攥緊了旗袍而顯得格外豐滿的胸口上,目光黏膩得讓人惡心。
蘇皖被藍百合和眼前的刀疤臉氣到手指顫抖,她用力地掰扯著藍百合扯住自己衣服的手。可她低估了藍百合的求生欲,掰扯了好大會硬是沒掰開。
白辛夷看不下去了,忽地一下站起身,一腳踢開了自己的椅子,一步就跨到藍百合身後,雙手搭在她兩隻手腕的麻骨處,用力一按。
藍百合唉吆一聲,鬆開了蘇皖的衣襟。
蘇皖也趁機站起身,挪到了椅子後麵,離刀疤臉遠了一些,臉上露出了一抹厭惡的表情。
刀疤臉像是沒有看到蘇皖眼中的厭惡,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蘇皖的胸部,慢慢向下,最後落在了她平坦緊實的腹部上,吞了一口口水,“這位是蘇小姐吧,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身材這麼好呢?”
“先生,請您自重!”
“自重?”刀疤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輕笑道:“李爺可是說了,大上海舞廳的舞女和歌女,除了胡小姐,其餘的我都可以玩。”
“於四爺,您這是把大上海舞廳當成自家後花園了嗎?您這話要是被小杜爺聽到,不知會作何感想?”白辛夷一把將蘇皖扯了過來,將她護在了身後。
刀疤臉立刻惱羞成怒:“你少拿那小赤佬威脅我!也就是李爺仁慈,才給他一口飯吃。不然,早把他趕出上海灘了。”
白辛夷忽地沉下臉,“這位先生,請你出去,這裡是女更衣室,您一個非舞廳工作人員,還是男人,來女更衣室不合適!”
“小娘們,膽子不小啊!”刀疤臉上下打量著白辛夷,一張陰鷙的臉變幻莫測。
白辛夷迎上刀疤臉的視線,絲毫沒有躲閃。
“小娘們,你等著!”刀疤臉恨恨地撂下一句話,抬腳走了。
“牡丹,茉莉,謝謝你們了。”等到刀疤臉帶著人走了,藍百合這才湊到兩人身邊。
“藍百合,要不是你愛慕虛榮非要招惹這些幫派人物,今天會發生這種事嗎?莉莉姐暗示你多少次了,不要靠近這些人,你偏不聽。舞女和歌女地位是不高,可也不會讓人隨便當禮物一樣送,你要不是上趕著往前湊,他們會這麼猖狂嗎?自己不自愛,彆指望有人尊重你。我告訴你,這個於四爺不是那麼好惹的,你今天能躲過去,下一次不見得就能躲過去。”
白辛夷不是危言聳聽,以她和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個於四爺是個狠角色,手上的人命不會少。還有他看蘇皖時的目光,明顯的有虐待傾向。
幸虧她拿了杜宇軒當伐子,不然,哪是這麼容易脫身的。於四爺嘴裡說著不怕杜宇軒,其實心裡早就慌了。
“你不是也招惹小杜爺這個幫派人物了,怎麼就可以?”藍百合小聲嘀咕。
“那是因為小杜爺不為難女人,你有本事也招惹一個像小杜爺這樣不為難女人的幫派人物啊?”白辛夷懶得再搭理藍百合了,這種不識好歹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蘇皖,你小心點,我看那個姓於的好像對你不懷好意,晚上你讓江老師來接你吧。”白辛夷一想到那個姓於的看蘇皖的目光,就覺得惡心。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個姓於的有戀胸癖,還有x虐傾向。
蘇皖有太多感激的話說不出口,隻衝白辛夷微微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她們是好姐妹,更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出了客人追到女化妝室調戲歌女這樣的事,高經理卻敢怒不敢言。李肅林是日本人眼前的紅人,正如日中天,於四爺是他的左膀右臂,就是曾二爺也不能和他們硬碰硬啊。
都怪百合不自重,彆的舞女和歌女躲著他們還來不及呢,她非要往上湊。
蘇皖倒是沒怎麼受影響,該上台就上台。不過,她還是聽了白辛夷的話,給江雲琛打了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至於白辛夷,更沒受什麼影響,認認真真地唱好每一首歌。
那邊,江雲琛接到蘇皖的電話讓他去接她,立刻放下了手裡的事,開著車就出來了。
蘇皖是個懂事的姑娘,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絕不會讓他專門跑一趟來接自己
江雲琛一路將車開到大上海舞廳,在舞廳對麵找到了一個停車位,將車停了下來。
等他走進舞廳大門時,馬上有侍應生熱情地招呼他:“江老師,來接茉莉啊!”
江雲琛雖然辭了職,不再是大上海的編曲和聲樂老師,但大家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嗯。”江雲琛笑著回應了侍應生們,匆匆地上了樓,熟門熟路地往蘇皖所在的化妝間走去。
走到其中一間屋的門口時,門忽然開了,從裡麵伸出了一隻手,扯住了他:“江老師,我找你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