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時刻刻都記著自己的血多重要,絕對沒有給壞人任何機會——就是嚴格說起來,那個人也不像是壞人。他隻是為了救他妹妹才會綁走自己的。
雖然今天嫂子說這個人很危險叫他不要接近,可池淩泱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想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池延川,他想池延川會告訴他這個人的身份。
但現在的池延川哪裡還有功夫聽他講事。
他隻想著自己該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出現在互助協會,出現在小金絲雀的麵前,然後順暢且不丟自己麵子的將小金絲雀扛回家,再也不讓他出去了。
池淩泱找到他想說這件事情,也被池延川打發了,池延川道:“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現在暫時沒空。”
畢竟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有些日子了,而且中途並沒有什麼大事,池延川心情不佳表示現在不想聽,池淩泱再找死都不會非要在這種時候告訴他。
哥哥說明天再說,那就明天再說唄。
但第二天池淩泱起來的時候,池延川已經不在家了——他昨晚氣得一夜沒睡好,早上一起來就往互助協會去了。
池延川想去看陳遇深其實也是有很好借口的。
畢竟他是互助協會的出資建立人,本就隨時隨地都可以過去。
再者臨近年關,往年也會有視察之類。
就是今年池延川本來沒想著再去互助協會視察了,結果還是因為陳遇深再去了。
不過這回他也去得低調,沒像往年那樣大張旗鼓。池延川是在上班的點過去,沒直接過去檔案部看陳遇深的工作情況如何,而是先去了陳遇深住的宿舍。
想知道小金絲雀的真實生活狀態到底如何,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就知道了。
池延川直接問了溫新暖小金絲雀住在哪裡,溫新暖雖然詫異——總覺得這關心程度好像有些過界了,但還是將陳遇深住的房間告訴了池延川。
池延川嘴上說著“我就隨口問問,隨便問問罷了”,但問完立刻就過去偷看陳遇深這段日子住著的房間了。
池延川都不需要鑰匙,他過去門自動就開了,坦然自若地進去後,門又自動關上了。
互助協會的單人間當然不會大,整個空間還不如小金絲雀原來半個房間大。
但乾淨倒是很乾淨,床鋪整整齊齊,窗戶也開著,正有冬日的暖陽照進來。小金絲雀的衣服掛在牆上,鞋子擺在下麵,一進來,裡麵滿滿都是小金絲雀那股甜甜的香味。
就是看到床下一盒零食,池延川登時又火冒三丈——在家讓他吃的都是最好的,什麼吃了讓羽毛好看什麼吃了補他就給小金絲雀喂什麼,結果出來他就在外麵吃這種垃圾食品。
吃多了會讓羽毛變色不知道嗎,羽毛變色就不好看了不知道嗎,要再養回來要花很長時間再費很多心思他真的無所謂嗎。
池延川一腳把零食盒子踢了出來。
他決定沒收這箱零食,不允許小金絲雀再吃了。
池延川將小房間轉了個遍,看到書桌上有一本攤開來正在寫的筆記本。
池延川目前尚無什麼要尊重小金絲雀**的念頭,直接拿過來就看了。
沒想到是日記。
池延川剛看到時還覺得好笑,這小金絲雀原來還會寫日記——然後就翻到了第一頁開始看了起來。
第一天的日記是辱罵池延川的,池延川才讀了一句,瞬間笑不出來,而後眉頭也皺了起來。
陳遇深在日記裡寫池延川是狗東西,脾氣差,而且自以為是,態度差勁,洋洋灑灑罵了半頁紙,最後寫到,他表示自己再也不回池家了,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池延川了。
池延川忍著想撕紙的心情翻到第二頁。
然而從第二頁開始到最後,寫的就是工作上的事情跟一些生活感言了。
陳遇深在日記上寫了被馬部長刁難的事情,他寫馬部長罵他罵的總是很難聽。最初很難接受,最後竟然也無所謂了,他憋住了沒哭,因為在這裡哭也沒人會可憐他,隻會讓馬部長笑他。他在這裡生存很不容易,終於有了這麼一份工作跟一個安全的環境,還是要忍耐忍耐堅持下去,他現在還頂得住。
後麵又寫,覺得在這裡活著真沒意思,這具身體做什麼都累,做什麼都要花費更長的時間更多的力氣。可他也不是自願選擇這具身體的,再不喜歡都還是要忍耐接受。
最後一天的情緒最是消極,陳遇深隻寫了兩個字——無趣。
池延川看到最後什麼表情都沒了。
這時他能原諒小金絲雀在第一頁罵他的事情了,因為後麵小金絲雀的情緒明顯帶著消極,這很不好。
像他這樣的小東西就隻應該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地生活,一旦出現消極情緒,最後也隻能拿自己出氣——譬如扯自己羽毛。
池延川也就明白了小金絲雀好好的為什麼要剪掉自己頭發,必然還是因為在這裡過得不開心。
池延川放下了小金絲雀的日記本,離開也記得將那箱垃圾零食帶出來,隨後扔進了樓道裡的垃圾桶裡。
隨後池延川才過去看工作中的小金絲雀。
感覺不可思議,就是很不可思議。
他習慣了小金絲雀在家總是慵懶嬌貴的模樣,習慣了喂什麼用什麼都給他最好的,這會兒實在很難接受小金絲雀在外麵上班的模樣。
起初池延川隻想著,怎麼可能讓小金絲雀出去工作呢,他生來就不是工作的料,他就隻適合被人圈養起來,當成華美優雅的藝術品欣賞。
可現在,小金絲雀就是在工作,並且是很認真地工作,池延川不見他的態度有半分懈怠,他是全神貫注的。
哪怕心裡不接受,可池延川看到小金絲雀這幅模樣,自然而然地就對他改觀了。
因為小金絲雀並不知道自己會過來看他,而他現在所看到的,是最真實自然的小金絲雀。
再結合小金絲雀的日記,池延川也相信他對假蛋的事情是真的不知道,以及想要離開自己是認真的態度——誰會在自己的日記裡撒謊,尤其小金絲雀罵他的時候罵得那樣真情實意,一點都不像是假的。
假蛋的事情是讓池延川生氣,哪怕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頭堵。
可一個禮拜都已經過去了,事實就是如此,池延川再生氣也沒用,再生氣也還是要接受這樣的事實。
尤其現在,他心裡想更多的是要將小金絲雀帶回去——以及小金絲雀那頭到了肩膀的頭發,隻想讓他快點走近些看仔細了。
池延川一個人走了進去。
馬部長暫時不在,池延川已經派人通知了他等著自己,晚些時候他再找這個部長算賬。
檔案部很大,池延川即便走了進去,卻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而池延川眼裡暫時就隻有小金絲雀,朝著他直直過去。
陳遇深踩著低梯往書架上放資料,他警覺性又差,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而且靠近的人就是池延川。
其實在那一瞬間,陳遇深是嗅到了空氣中有些不同尋常的氣息,隻是手上厚重的資料讓他拿得吃力,無法再分心出來注意異樣了。
池延川在他身後站了好一會兒,陳遇深都沒有發現。
池延川就有些不耐煩了,他不好意思開口叫小金絲雀,想著小金絲雀也該扭頭發現他了,結果小金絲雀就是沒有發現。
他感覺自己的確是不喜歡看到小金絲雀工作——因為這證明小金絲雀離開自己也能存活下去,儘管粗糙了些。
可這種脫離了掌控的感覺讓他不太舒服。小金絲雀一直都是自己的掌中之物,怎麼一下子就有了獨自飛出去的能力。
這麼想著,池延川也沒有出聲,就是伸腳踹了踹小金絲雀踩著的低梯。
池延川覺得自己這麼輕輕踹幾腳不會有事,不過是想讓小金絲雀意識到現在自己就在他身後。
但陳遇深抱著很厚的資料,本來就是在低梯上踮著腳看該放回哪個位置,被池延川這麼一踹,整個人直接都失去了平衡,搖搖欲墜。
陳遇深心想自己可不能摔,這麼摔一下,非死即傷。
要是將雙手抱著的資料扔出去,也許他還能控製住身體平衡,還能站穩了。這陳遇深那會兒隻想著裡麵的資料也是他辛辛苦苦整理好的,也不能摔,摔了就該散了,絕對不能散。
他前傾後傾,又不敢發出聲音,最後還是沒能站穩,往後摔了下去。
不過池延川手快,立刻就將陳遇深抱住了,就是那一疊厚厚的資料也順著砸在陳遇深肚子上,那瞬間他隻覺得自己要被砸到內出血。
但也是被抱住了,陳遇深才意識到身後有人。
因為上回這樣接住他的是人夜闌儘,他便以為這回還是夜闌儘。
哪想到睜開眼,對上的卻是池延川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是如此勤奮的我!!
明天更新時間是在下午,大概四五點這樣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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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七八糟小劇場*
被氣到睡不著的池延川:他不能禿!他一定不能禿!就算剪了頭發,羽毛也一定不能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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