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延川卻怎麼都不鬆手,還使著壞說:“乖,說喜歡我,你說了我就鬆手。”
陳遇深咬緊牙關死都不肯說。
“……說不說?”
陳遇深立刻投降求饒:“……喜歡喜歡,喜歡你喜歡你。”
“是不是最喜歡的那種喜歡?嗯?”
這樣的池延川幼稚惡劣,但陳遇深根本招架不住,大腦一片空白,嗚嗚說道:“……最喜歡最喜歡,最喜歡你。”
池延川這才滿意,但卻一直沒有收手。
陳遇深覺得自己差點在最後一瞬死去,緩了好久才回神。
回神過後就覺得池延川過分,開始踹他,不把他踹下床就決不罷休的架勢。
但池延川哪裡是這麼容易就能被踹下去的,最後陳遇深連同柔軟的被子一起,被池延川整個抱進懷裡。
陳遇深一直都覺得前段時間的池延川對自己的行為非常過分且絲毫不知收斂。
但當自己不小心把這層紙捅破後,他才知道,原來前段時間的池延川已經是挺收斂的了。
現在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再阻擋池延川,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不管何時何地。陳遇深戰鬥力強十倍都不是他的對手,經常被他抱起來隨便就放在哪裡親。
家裡這樣,出了門還是這樣。
有次池延川送陳遇深上班,下了車卻沒讓他進去,非抱住他要親一口——被周圍不少人看到,陳遇深氣得都想咬他。
至於陳遇深的房間,砸是沒有砸,拆也沒有拆,但池延川說過的事情至少做到一半,第二天就將陳遇深的床丟出去了。
第二天陳遇深回到家才發現,自己的臥室不見了,被池延川改造成了一個的休息室書房。
那時的確是驚訝過度,都不知道該說池延川太過分還是該說他做事果決雷厲風行了。
總之一句話,池延川想要的,就沒有做不到的。
好在陳遇深有能夠分心的事情,他的工作順利,跟電視台簽訂了合同後,就開始進行普法小節目的拍攝了。因為是邊拍邊播,實時能取得觀眾們的反饋,剛開始還讓陳遇深有些緊張。
但的確是因為他的模樣漂亮好看,又天生自帶乖巧親人的氣質,在屏幕上出現,很容易就博取了一大波小朋友的好感,並且來自家長那邊的反饋都還不錯。
陳遇深沒想著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能這樣已經比他預期中好多了。
起初定的就隻有一個月期限,但因為反響還不錯,電視台準備繼續做一期,不過第二期打算加長時間並且添加新部分,所以目前還在商議中。
陳遇深懷孕的事並沒有叫同事知道,畢竟用不著懷胎十月,形體上根本不會有差彆。再者陳遇深也沒有因為懷孕有任何不便,他是比以前更強了。
以前做不到的事,現在都能嘗試著做一做。
以前打不過的人,現在一口氣能打十個。
但要說身體上的變化一點沒有也不是,多少還是有些的,譬如陳遇深突然就開始長個子了,這兩天老是骨頭疼。
要說長高了很多也沒有,但看著卻還挺明顯,起碼每天看著他的池延川都能看出來他個子一下子高了起來。
或許真是因為身體承受不住這麼大的能量,所以才有了這樣的變化,雖然暫且沒有任何其他問題出現,可足夠引起池延川重視。
池延川開始逼著陳遇深吃專門補鈣的營養劑,還好這款營養劑的味道終於是正常的,陳遇深沒有太拒絕。
他的孕期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算著日子差不多了,陳遇深就請了一周的假。
可想他請假的時候一眾同事有多驚訝,不聲不響一點表現都沒有,結果一請假就是回去生孩子,不,生蛋去了。
陳遇深就看著江臨溪臉上的表情慢慢凝結石化,最後碎成渣渣——上次他救了江臨溪,畢竟是救命之恩,後來江臨溪待他客氣了不少。
這回聽到陳遇深請假的理由,他終於是死心的模樣了。
但陳遇深好像也一直沒有把江臨溪放到心上過,他就是莫名篤定,池延川不可能看得上這隻小孔雀,所以幾乎沒有受到過影響。
結果才請好假的當晚,陳遇深就生了。
生了蛋。
睡覺的時候還不覺得哪裡不對,結果睡到半夜肚子就疼了起來,身體的本能感應讓陳遇深知道這怕是蛋要出來了,難受得說不出話,硬生生用爪子將池延川撓醒了。
池延川醒來開燈,看到小金絲雀額頭上那層好久不見的羽毛又出現了,鳥尾巴拖得長長的,嚇得魂差點都飛了,還以為小金絲雀是不行了。
再看仔細,發現小金絲雀原來是要生了,魂是真的要飛了。
池延川很少有這樣忙亂的時刻,畢竟這太突然了,陳遇深也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撓他。
連忙想將陳遇深抱起來送到下蛋室去,但陳遇深不去,就隻肯在這裡,就在這張床上,哪裡都不肯去。
因為這裡是他跟池延川睡覺的地方,最有安心的味道,尤其是在這種緊張跟難受被無限放大的時候,隻有待在熟悉安全的這裡他才能最放心。
小金絲雀不想離開這裡,池延川當然也不能硬要帶他走,就隻好在床上陪著他。
陳遇深除了開口說那幾句不肯離開外,之後就沒說過話,他似乎很難受,被池延川抱到懷裡後,就緊緊攥住了他的衣服,聲音似哭非哭。
池延川聽著就心疼,卻沒有能幫他緩解半分的辦法。
陳遇深在池延川懷裡哼哼唧唧一晚上,天蒙蒙亮起來時終於下了一個蛋。
很小的一個,連陳遇深掌心的二分之一都不到——池延川沒想到小金絲雀醞釀了一個晚上,最後就隻這麼一顆蛋。
蛋一出來,陳遇深就如釋重負地癱過去了。
就癱在池延川懷裡,一動不動了。
池延川摸到他汗濕的臉頰,知他辛苦,忍不住親了親,問:“……就這麼一個嗎?不再下一個了?”
陳遇深都沒看他,伸手將他的臉推遠了:“……走開。”
還能回應,證明精神還行。
池延川將陳遇深放好,才小心翼翼地去撿蛋。
看著是顆完整的蛋,但一碰才知道外殼很柔很軟,池延川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拿才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外麵的軟殼弄碎了。
他準備了非常豪華溫馨的下蛋室,孵蛋房也布置得相當漂亮溫暖。
原定打算是小金絲雀在專門的地方下蛋,因為池延川知道蛋會是這樣,所以準備了專門的容器,到時候隻要將裝著蛋的容器放到孵蛋房的保溫箱裡就好了。
但陳遇深隻肯待在這裡生,池延川看了看周圍適合的容器就隻有一個水杯,儘管非常委屈這顆蛋,可池延川就隻好先將它放到水杯裡了。
之後立刻將它放去了孵蛋房的保溫箱裡。
溫度乾濕度都調整到最適合的程度,池延川光望著這麼一顆蛋就覺得高興——希望這顆蛋能趕緊長大趕緊孵化,也一定要順利長大順利孵化。
懷孕使陳遇深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但蛋生出來後,這部分力量也就漸漸消散。
不過神奇的是,也沒有全部消散。
大概是怕一下子失去了這麼多能量會使身體無法承受,也或許是因為陳遇深的身體習慣性會吸取這種力量,總之最後陳遇深還是保留住了一部分力量,平時想用來控製刀叉刺個池延川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頭兩天的確因為大部分力量的消失有些虛弱,不僅池延川擔心,陳遇深自己也擔心,畢竟他以前的遭遇太慘了,前車之鑒曆曆在目,陳遇深每早睜開眼睛都要摸摸脈搏確定自己還活著。
好在過了兩三天就恢複了,身體沒有其他不適,池延川特意帶他去做過身體檢查,各項指標都很正常,身體健康。
他們的蛋長得很快,醫生說可能是繼承了池延川力量的緣故,一般需要二十來天,外殼才能堅固然後進入下一階段,但他們的蛋前後隻花了十天不到。
不僅外殼堅固了,還大了許多。
但令人費解的是,陳遇深對孵蛋依舊沒有任何興趣——池延川甚至懷疑,他不是對孵蛋沒有興趣,他是對這顆蛋都沒有興趣。
自從將蛋下出來後,陳遇深去看這顆蛋的次數就不多,一天一次想都彆想,好像就隻有兩次。一次是生出來的第二天早上,一次是蛋殼變堅固之後。
陳遇深沒有任何孵蛋的念頭不僅讓池延川覺得難以置信,同樣也讓張醫生感到不能接受。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陳遇深這樣的特殊例子,好像從一開始就不走尋常路——現在竟然連對孵蛋都沒有心思,這是一隻多麼非主流的金絲雀。
池延川問醫生這大概是出於什麼原因。
關鍵是張醫生也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帶著不確定性地說道:“……或許是因為蛋太少了吧。”
池延川不解:“什麼意思?”
張醫生扶扶眼鏡:“一般是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這類金絲雀極度注重後代,彆說等到蛋殼堅固了,應該是在蛋生出來的時候,就會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了。但現在他沒有這樣,所以我猜測可能是因為蛋太少了……這是一種假設,現實中雖然也很少見,但偶爾是會有這樣的情況,當蛋太少的時候,小鳥就會有不願意孵化的現象。”
“那該怎麼辦?”池延川問,“那他以後會喜歡從蛋裡孵出來的小雀嗎?”
“這我就不是很確定了,要說解決方法,就是多下幾個蛋,等數量讓他滿意了,就會願意孵了。”
但這個建議基本上等於沒用。
池延川覺得這次能有一個蛋已經是上天開眼的恩賜了,一次順利並不代表能次次順利,池延川都覺得這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最後一個蛋了。
不過池延川也不是非要陳遇深孵蛋不可,現在有保溫箱,隻要溫度氣候適宜,遲跟早就是會孵出來的,他也就是好奇為什麼小金絲雀對孵蛋一點興趣都沒有罷了。
可是回到家看到嬌嬌軟軟的小金絲雀,池延川就忍不住心癢。
半夜陳遇深口渴,房間裡的水剛好沒了,他就半睜著眼睛踢拖踢拖踩著拖鞋下樓去喝。
池延川因他醒來也跟著醒了,怕他大半夜下樓梯摔著,就小心翼翼地跟著他一起下去。
小金絲雀咕咚咕咚喝水的樣子都可愛,叫他看了心動指數蹭蹭蹭就往上漲。
喝過水準備回房間繼續睡覺,結果陳遇深一下子就被池延川按到沙發上去了。
陳遇深大驚,瞌睡都全沒了,那瞬間哪裡想得到池延川是故意,還以為他是不小心摔了。
直到發現哪裡不對——看池延川那模樣分明清醒得很,他就是故意這麼做的罷了。
陳遇深推他:“……你做什麼啊?”
池延川卻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他:“你知道你不喜歡孵蛋的原因是什麼嗎?”
陳遇深滿臉問號,覺得池延川腦子不正常了,半夜三更把他壓在這裡問他這種問題?
但池延川的模樣神情意外認真,陳遇深雖然沒有什麼興趣知道,還是問了:“……是什麼?”
池延川道:“是因為蛋不夠多。醫生說了,你不可能不喜歡孵蛋,唯一的猜測就是因為蛋的數量不夠,沒達到你願意孵的標準。”
陳遇深覺得池延川這話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要不是今晚池延川沒喝酒,他都要懷疑池延川是喝假酒了。
想推開他,但沒推動。
再等過一會兒,就知道池延川這流氓是想做什麼了。
陳遇深被按得動不了,大晚上的也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畢竟刺耳:“……你走開,不要臉,放開我……”
陳遇深沒想到池延川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場景這種狀態下做出這種喪儘天良的行為,雖然自從上回池延川莫名其妙對自己下過手後,他就一直防著這種事情會再發生。
可他再防都防不到現在這樣的情況,池延川實在太過分了。
尤其這個過分的家夥還惡劣地說著:“你乖乖的,好好配合,我們努力努力,多下幾個蛋,你就願意孵了。”
當然,池延川的重點並不在於想讓小金絲雀孵蛋,也不是想讓他再下蛋——畢竟這種事情太看緣分很運氣,他就是覺得剛才小金絲雀喝水的模樣很可愛,所以忍不住就想這麼做。
陳遇深起初還能掙紮,到後來就掙紮不動了。
說非常配合並沒有,可池延川親上來的時候,他的確就這麼放棄掙紮了,最後也算是半推半就地從了。
陳遇深抓著池延川的一隻手,腦袋暈暈乎乎的。
好多種複雜情緒在腦海裡碰撞,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任著池延川亂來了,他隻知道餐桌磨到他後背疼,而池延川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他流了好多汗,口更渴了,非常想喝水。
忍不住就哭了起來,哭哭噎噎地問池延川:“……你好了沒啊,都好久了……”
池延川沒有回答,但用行動告訴他一切還早。
偏偏不湊巧,這大概是一個誰房間裡都恰好沒了水的夜晚。
他們還在這邊熱火朝天,另一邊池淩泱出來喝水,好死不死撞到了這幕。
儘管池延川用最快的速度把陳遇深遮起來了,池淩泱也立刻轉身就跑假裝自己沒有出來過,但為時已晚,陳遇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更尷尬的是第二天還是休息日,大家吃早餐的時候就能見麵。
池延川坦然自若,仿佛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給陳遇深倒牛奶加蜂蜜不說,還負責把吐司上的花生醬抹勻遞給他。
陳遇深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這種事情實在是尷尬至極,他還沒有臉皮厚到能像池延川那樣,第一次這種事被人看到還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隻吃了半片吐司,最愛的蜂蜜牛奶都隻喝了半杯,然後就說自己吃飽了,頭也不回地跑了。
池淩泱原本是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畢竟他不是當事人,無法理解當事人的心情如何,可陳遇深這樣讓他也覺得尷尬起來——萬一池延川因此覺得自己礙事,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所以陳遇深一走,當餐桌上隻剩下他跟池延川的時候,池淩泱立刻覺得自己被危險包圍。
這一刻求生欲戰勝了食欲,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也想跑:“……我,我也吃飽了……”
“站住。”池延川叫住了他,“來,坐下。”
於是池淩泱又坐了回去:“……怎、怎麼了嗎?”
“你來到這裡也有段時間了吧?”池延川的話仿佛都彆有深意,“有沒有想過回去看看?”
池淩泱連連搖頭:“……不不不,我覺得在這裡很好。”
池延川站起來,拍拍他的肩:“嗯,那你就好好待在這裡,聽話。”
池淩泱卻覺得自己是被威脅了,池延川這分明就是在說——再有下次,給我打哪裡來回哪裡去。
陳遇深因為這件事生了不小的氣,好幾天都沒肯理池延川,不讓他送上班,睡覺不讓他抱,動不動就用叉子戳他,暴力傾向隱隱約約。
一晚跟同事們出去吃飯,也沒跟池延川提前打聲招呼。
飯吃一半,池延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陳遇深故意不接,響了好幾個後,才拿起手機去外麵接了。
小餐館人來人往不少,外麵也依舊嘈雜,陳遇深還是不太願意搭理池延川,說了幾句自己在外麵吃飯,晚點回去後,就掛了電話。
正打算轉身回去,卻有人叫住了他。
陳遇深扭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人,是夜闌儘。
陳遇深完全沒料到自己會在這裡再見到夜闌儘,自從他像是人間蒸發以後,陳遇深甚至沒能再收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消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