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1 / 2)

我是山神 木易 19147 字 9個月前

“回稟陽川侯,小奴乃是昔年秦蘊華宮的主管,名喚清韻。侯爺有何吩咐,但請吩咐便是”

“清韻!恩,好名字!”衛突軍好整以暇的扶著腰間的寶劍劍柄,來回踱著步子,他不著急問出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隻聞唰的一聲,衛突軍拔出寶劍,憑借手腕的力量,在清韻的頭上舞弄出幾個劍花,劍尖直指著清韻的腦門,輕聲的問著:”清韻,秦家當年從長安敗走,五將山我家高祖曾尋傳國玉璽而不獲,後來方知是落在了姚登手裡,可是其餘封誥、祭天、行文各璽皆不知下落。”說到此,衛突軍寶劍再舞一個花樣,乾淨利落的歸入鞘中,滿麵微笑的看著清韻不語。

清韻心中其實完全明了衛突軍真正的意圖,所謂玉璽不過是托詞而已,如今事過境遷,秦立國也這麼多年了,秦的玉璽再急著尋也沒這麼問的,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告訴他們,一旦有虛妄之語,他衛突軍立刻會借此殺了他們的。

“回稟侯爺,清韻雖為閹人,但多少還知道些進退,那衝寇小兒,怎如萬年秦王般高聖,難明春秋大義的,小奴等多年在宮裡任職,早盼天王早日入主,自然也替侯爺等貴胄,準備些俗物。”說完,連忙回頭向另外兩人使個眼色,洛付兩人立刻各引幾名軍校向後宮而去。

衛突軍微笑著點點頭,突然俯下身子,眼瞧著吳清薈在清韻的耳邊悄聲問道:”那清韻,本侯現在問你,這女子是何等身份啊?”

“回稟侯爺,此女子……此女子……是……是小奴……”不等清韻說完,衛突軍已經立起身,抬起一腳,將清韻踢倒在雪地,血立刻從老人的口鼻中湧出。

“老閹奴,本侯給你麵子,才提問你。不想卻縱容了你!”方待他再補上一腳,卻聽的一聲嬌喝”住手!”,扭轉身正好與怒氣勃發的她對上了目光,一時間衛突軍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不僅僅因為她的美貌,更是被她發自內心的那種憤怒,所震撼。

吳清薈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的身份明顯引起了衛突軍的懷疑,清韻正想辦法替自己遮掩,但顯然一時間實在難以找到好的理由,連忙出麵乾預。

“這位姑娘,既然身處秦宮,又得清韻的多方維護,想必身份自是高貴。小將鹵莽,驚擾芳駕,還請恕罪。”說完衛突軍拱手行了一禮。

“哼哼!你繞來繞去,無非是想知道本公主的身份,便說與你就是了。”說完,看看麵前已經被震住的,高高大大的年輕將軍,臉上做出更加高貴的神情,心中卻陣陣竊喜。她心中自然有所計較的,若是衛突軍對自己身份沒有忌諱的話,論殺論剮,早不用這麼羅嗦了,因此索性順著衛突軍的思路編下去,才能有一線生機。當然同時被震住還有躺在雪地上裝昏迷的清韻。

“本公主乃是大秦平原公幼女,當年隨同父兄,長安勤王,天王親誥,和敬公主。”嘴上雖然穩當,心中卻一陣寒戰‘倒,實在想不起來第二個公主的封號了,隻能把記憶中的一個和自己姓名諧音的公主封號拿來充數了。‘

“啊,”衛突軍曼聲應著,一麵優雅的躬身俯首,單膝跪地,竟然施以君臣之禮,”大秦安遠將軍,陽川侯衛突軍參見公主殿下,恭請公主千歲安好!”他這一跪,身後的十幾名士兵也呼啦拉跪倒一片,同聲高呼。嚇的清韻不敢再躺著,連忙爬起來也跪在她的身邊,不過抬頭看她的目光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如此局麵,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連忙在清韻的示意下,半側一下身子,輕聲言道:”陽川候起身吧,”眼珠轉了轉,又接著說道,”你付家大秦的臣子,如何卻跪吾姚家大秦的公主,本宮受不起的。”

“啟稟公主,當年天王五將山殯天,實乃衝寇所為,吾家高祖曾極力回護勤王。又嘗言,‘殺陛下者王兄襄,非王之罪,願不枉法。‘好教公主知曉,現天王亦曾傳檄天下,我付家之秦實為臣工,權守廟堂,若尋得天王延祚,定歸社稷。”

這番話,說得她一頭霧水,僅能聽懂十之一二。清韻了解她的底細,不禁又提起一顆心來,卻驚佩的看見,她冷冷哼了一聲,轉身衝向大殿盈盈一拜,那哼聲又婉轉成啜泣的嗚咽聲。

拖延了一會時候,洛付趕著驢車而來,車上高高堆著絲綢錦緞,看著衛突軍及一眾士卒欣喜的目光,她終於醒悟過來,這個時代,原來綢緞是可以當錢用的。不過幾個老太監明顯還是有所保留,手中還會有更好的如玉器啊,珍玩啊之類的東西,卻隻先拿來了這些。洛付和李良楝兩個人也非常機警的覺察出,眾人之間微妙的關係變化,均不敢多言,隻是互相回複幾個曖昧的眼神之後,便都佝僂起身子,等候衛突軍的發落。

其實衛突軍根本就沒想太難為他們幾個,他誌存高遠,以前在父兄的陰影下,原以為此生是沒有什麼奢望了,誰想家園被令狐占破了之後,居然被付如海相中,儘管有諸付百般的阻撓,仍器重有加。這次借著七年之盟即將滿約的機會,終於可以領著2萬鮮卑族精兵獨當一麵了,他自然不會隨便殺幾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來立威的,有什麼意思?上天眷顧的男兒,要殺的是那些英雄豪傑!殺的是領兵的將軍,廟堂的高官,掌權的國君。

況且,自從高祖皇上前腳剛剛殺戳了姚登一脈,後腳就因為夜夢付君琛領著鬼卒而受驚重病,乃至很快崩殂之後,秦政權的上下,立刻轉變口風,尤其是當今的主上付如海,去皇帝號降稱天王後,更是昭誥天下,付家對姚秦的後裔還是多有周全的,還是尊拜姚家的。現如今一個現成的公主在這裡,正好可以封住天下人的口。

與大衛一戰,已經迫在眉睫,想那漢王衝雄兵鐵騎,控弦百萬;座下鬼狼苦忠四猛將,百戰成師;兩家之戰,付家已先落下風了。義父若想勝,自然是要爭取各方麵的支持,最好能聯絡上南朝的劉家,東方的令狐垂,如果想能從呂涼那裡再征借些軍馬,就要利用好眼前的小公主了。

望著盈盈拜倒的和敬公主,衛突軍一時間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他自幼不受父王寵,便一直同自己的兩個妹妹生活居住在一起,也是這樣的冬日,小妹用冰雪雕琢成一隻小狗,不想被他給摔碎了,小妹傷心哭泣的樣子,像極了眼前的她,一樣的柔弱,一樣的無助。戰亂迭起,父兄的死他沒放在心上,可是小妹的離開卻是他心中永遠的哀痛。

衛突軍這邊胡思亂想著心事,她和清韻等人摸不清頭緒,自然也繼續裝扮下去,一時間,眾人無語,隻有那兩隻狗仍然喉嚨中發出嗚嗚的低鳴著,不過在她的安撫下,也漸趨安靜下來。

最後的沉默還是衛突軍打破,他指點手下將財物收托,自己翻身騎上親隨牽過來的戰馬,在馬上,原本就高大的衛突軍更如天界的戰神,身上的金甲反映著日光,晃在她的眼中,晃在她的心中。

衛突軍馬上拱手,緩聲言道:”末將剛剛所言,句句肺腑,殿下信也罷,不信也罷,待我家天王駕臨,便一切明白。但如今大秦首要的敵人,卻是昔年那荼毒關中的衝寇,兩家戰端已然開啟,小將願一力承擔千歲的安危。我家天王移駕之前,公主可暫留宮內,末將定約束手下,不打擾殿下的清靜。”

“那便多謝將軍,清韻代本宮送送鐵弗將軍。”她現在隻因一句謊言,身份就已經變成了付君琛的侄女,天王家最後的公主了。

這邊衛突軍收下這些財物後,還命令手下往宮中搬進來一些新鮮的肉乾和醬菜後,便領著手下軍卒退出皇宮了,一切似乎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隻不過宮牆之外留下了數千軍卒在把守,衛突軍本人則連夜回去向付如海稟告去了。

而宮裡的三個可憐老太監,此刻全圍在她的身邊,李良楝苦笑的對她說:”小靜啊,雖說這個關口被你渡過了。可是,你可知道?一個前朝的公主,想活命可有多難?你又知道嗎?冒充公主的罪名是什麼?族誅啊!”

洛付一旁早想著另一事,見得了空,連忙尖聲喊著:”大大的不妙啊,前朝的公主,若不死就隻能許配給王公大臣,你年齡尚算合適,可是你明明是嫁過人的啊!”

剛剛說完,洛付就被另外兩人給按在地上,好死不死的專想這種事情。

清韻此時卻是最冷靜的,沉聲說道:”你們隨我來。”說完轉身便走,剩下三個人莫名其妙的跟了過去。

蘊華宮清妃寢宮內,有一座檀香床房,雕鑿的繁複精巧,分上下兩層前後三隔。清韻引著她們進了床房,也不多言,直接就奔後麵存放物品馬桶的小隔斷而去,掏弄了半天,氣喘籲籲地抱出一個錦匣來,看見還不知死活的她在大床上好奇的東瞧西看,呆了一呆,隨即長歎一聲,坐在床上愣起神來。

好半晌,洛付才用蘭花指戳了戳清韻,”清韻,清韻,誒,你想什麼呢?這……這匣子裡是什麼物件啊?”

清韻望了望逐漸嚴肅起來的她,苦笑一聲:”靜兒,我們三個老家夥雖不知你究竟的來曆如何,但連日來的相處,承蒙你的照顧,有時候我想,若當年不入宮,孫女便也像你這般大了。今日也多謝你的極力救護,我們說白了,不男不女,連奴才都不如,彆說候爺打罵,就是當時殺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說道這裡,老人聲音還是很平靜,而眼中卻溜出淚來,濁黃的淚珠,仿佛折射出清韻悲苦一生中的酸甜苦辣。

她忍不住用衣襟替老人擦拭,老人祥和的握住她的手,另隻手則打開了那個錦匣,匣子剛開,洛付和李良楝就同時發出驚歎聲,清韻拿出一塊黃綢包裹的東西,笑著說:”洛付兩人一望便知是什麼,你卻未必了,打開看看。”

‘和敬公主‘接過小包,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塊羊脂白玉雕成的印章,她翻轉看那刻字的一麵,上麵的小篆,在她眼中與其是字,還不如是花紋。

清韻接著說道:”當年長安被圍,天王西出五將山,傳國玉璽由一名宮人潛送與了長安公。其他的二十七件天王印鑒,就由清妃保管,清妃娘娘殉駕前又叫我來收藏,本想等姚家的人來尋,不想姚家的千枝萬葉,如今隻剩下你一個假公主了。”

她呆呆的聽老人講著這一段秘辛,心中想的卻是這令狐占到底是誰啊?現在到底在那個時段啊?

清韻又說道:”你現在既已冒認公主,我們三個一定會幫你周全下去的,”說完老人瞪目注視著另外兩人,洛付和李良楝不停的點頭,不想幫也得幫啦。清韻也知曉二人的心思,接著說道:”長安城七年無人,今日聽那候爺所言,秦漢兩家想必又要開戰了。想必付如海是欲借你的身份,去招攬呂大人,共同出兵。所以你的安危他們比你還重視的,唯獨你已是嫁過人的了,萬萬不能被付如海指婚了。我有一個計較,你將此套印鑒上奉於他,同時言‘父祖皆歿,已心灰意冷,並當時誥命公主時,天王已將你許給了秦猛大人的孫子王鎮惡,因此若王鎮惡有命來尚便尊祖命嫁給他。若無命來,也隻求能為父祖守陵。‘你儘管放心,我等見過那小兒,少小無行,當今的亂世,怕是早就死了。我們還有一些好的存貨,等付如海來時,也替你多方打點一下,定成此事。”

浩浩蕩蕩的千人隊伍行出了長安,輾轉行走了月餘後,方才安全抵達到長樂。我們現在的長樂公主就在這個隊伍裡。付君琛的全套天王印鑒獻與付如海後,付如海也終於名正言順地正式成為繼姚家之後的秦國天王了。

待說完事先定好的話語後,一旁收受過清韻等人潤儀的義陽公付平,東武侯付敞,中書吏部郎嚴康等人也極力附和。付如海心中也明白,把前朝的公主指給誰,早晚定是個麻煩事兒,誰也不會願意的。現在這個公主主動提出此生不嫁,甘願守陵,天王付如海自然是要做出寬仁的姿態,勸撫勉慰幾句之後,這事就成了。當然首先是將公主的封號給換成長樂公主,畢竟和敬是前朝的封誥嘛!同時好人做到底,將清韻等三人也一同賜給了她,並配上了各兩百男女奴隸及姚陵周圍三百裡的封地,再有就是在身邊近臣的忽悠下,特許她若收義兒,其子可封長樂候,女則為長樂縣主。這般種種可是天大的殊榮了,前朝的公主王孫能得到如此厚待的,她算古今第一人。

這次北進是要將姚氏的祖陵北遷到黃河西北側的賀蘭山下,她的封地也就在這裡了。此地也曾是漢家的一處王陵所在,守陵的族人卻不多,隻有幾十戶人家,她定府後頭件事情就是同族長接觸一番,兩下倒也很是融洽。尤其族長聽說這個公主的來曆原委後,更是感動異常,非要把自己的兒子送給她當義子,嚇的清韻等人連忙支應過去,倒不是吝嗇長樂候的封號,而是前朝的公主同漢家後裔和和美美一家親,這背後的政治影響可了不得。

等到一切安頓下來,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章了。此時她驚訝的發現,幼年時滿是黃沙禿嶺的高原地帶,現在卻是另一番景象。於是我們的長樂公主,那顆不安穩的心又開始活泛了起來。

她高興的找到了自己的落點,同時也終於了解了現在的時代,原來是另一個時空。然而具體是公元的那一年,她還是糊裡糊塗的,算了,她現在弄個大概就已經非常滿意了,同時因為確認了自己的確在一個曆史中,她便得到了一個結論:她早就已經略略有了一個大概的懷疑,那個什麼令狐占,一定就是早自己幾秒鐘傳送的那個小貪汙犯,因為種種跡象表明,漢王府的一些措施,決不是普通一個諸侯能想到的,比如說吧:現今北朝人都已經習慣使用的牙木和牙漿,不正是牙刷和牙膏嗎?

所謂漢王止潰法,核心的技術,無非是利用蒸餾的原理提煉出相對較高純度的酒精;至於說漢王府發售的各種形式用途的紙張,更是堅定了她的判斷。不過她倒對漢王府的一些政策更感興趣,像牙木和牙漿,以及廁紙,漢王府簡直是免費發放,隻要不是大量的貪占便宜,基本上是要多少給多少,而且技術也不保密,有願意學來製造的,會有專門的匠人來培訓。如此看來,這個漢王倒是一個妙人,既自己講究乾淨,還希望全國人民養成講衛生的好習慣。

至於說賣錢的那些商品,最賺錢的是一種安裝了漢王輪的獨輪車和對輪馬車,她驚訝的發現獨輪車對於這個時代的巨大作用,輕便快捷,大大提高了單人運送貨物的效率。至於那漢王輪,居然想到用牛羊的腸衣鼓氣,外麵再輔助上手工皮革,根本就是簡易輪胎的替代品。其次是用於書信,記錄,行文的紙張,這個技術對於北朝的各個政權來說,是屬於壟斷的一項知識,無論是顏色上的新鮮,還是紙張質量的上乘,甚至已經超越了南朝。

想著那個家夥天天陰險的數錢,她心裡不由得也癢癢起來,清韻他們的珠寶珍玩雖說還剩下一些,可都是極其精美珍罕的極品了,彆說清韻他們不舍得了,就是她也不忍讓這幾個老人再出血了,換言之,東西是死的,折騰完一件少一件,肯定不如自己生產出物美價廉的產品來的長遠。

種種跡象也讓她看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此時的各路諸侯,還沒有意識到經濟戰的巨大作用,經濟戰場如果搞好了,不僅可以富強自身,還可以無形當中削弱敵對政權的實力,顯然令狐占首先認識到了這一點,那現在既然自己出現了,又說巧不巧的成為了他理論上的敵人,這經濟戰如何打可就要費費心思了。

中華民族曆史上最賺錢的三種商品分彆是:瓷器、絲綢和茶葉,現在這個年代裡,瓷器還隻是南朝的專利,並且水質、土質都不適合自己這裡,可以拋棄了。茶葉居然還沒被社會各階層所認識,竟然還被當作一種藥材來應用,驚喜之餘,她仔細觀察了現在的自然環境,剛剛出現被破壞的趨勢,但仍是鳥語花香,黃河水雖然已有些渾濁,但很多百姓還是直接飲用,可見環境還不錯,加上賀蘭山東側在後世是有塞上江南美譽的,自然環境非常適合廣泛的種植茶葉。

說乾就乾,有她的嚴令下,還有衛突軍的儘心協助,很快長樂公主的家奴們已然開始種植茶葉了。

說道衛突軍,她遷陵的保護工作就是陽川侯親自負責,她也看出來些微妙,秦入駐長安後,衛突軍將軍立刻沒有什麼實際工作了,護送她既是無聊中的一種解脫,也是這個高大英俊的侯爺刻意爭取的結果。定府後,衛突軍也時常找些理由來看望他,並將各地遊散的一些工匠帶過來送給她。儘管每次辦完正事後,最多也隻是坐一坐,喝一口茶,然後就打馬回返,但說心裡話,對衛突軍她還是很有好感的,命運多舛又努力拚搏,飽受刁難又能安之若素,實在是個典型的男子漢,可既然她已經立下了終身守陵的誓言,衛突軍的這番尺珠之誼,也隻好先放一放了。

茶葉是個遠期計劃,棉布又被東邊的衛國搶占,那麼眼下最近的就是絲綢行業了,付如海是一個合格的守成之主,登基後不僅大力扶植佛教的傳播與發展,來修補百姓們因多年戰亂而殘破的心情;開宗講學,還勸課農桑,秦境內遍植桑樹,鼓勵民間養蠶,使秦絲的發展有了很好的基礎,隻是民間紡絲的規模還是非常小而已。

有鑒於此,她立刻上表提出願意出錢建立造絲作坊後,竟然讓付如海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想法,立馬賜錢派工,下旨褒嘉,於是短短兩個月後,長樂公主絲便聲名鵲起,風行北朝。由於是一名公主紡出的絲綢,甚至那些無聊的南朝士大夫們也爭相競購,仿佛公主的絲綢就高人一等似的。

絲綢順利開展後,她還適當範圍內推廣肥皂,因為她現在的肥皂外觀上黑灰黑灰的,沒有香味不說,還帶有淡淡的腥膻氣,所以她在無力繼續改進的前提下,也隻是在自己的封地內以及付如海的近臣中做稍稍推廣,對於這個東西,付如海的弟弟義陽公平私下與她說,‘此物差強人意,卻大有可為,吾願助公主。‘但由於此時的技術實在太落後,隻能暫時先放放了。好在絲綢的利潤很高,等積累成規模後再說其他的吧。

她也頗為知趣,所賺的第一桶金,就分了七成上獻與天王。付如海得知分成比例後,感慨之餘,特意親筆修書,叮囑她以後隻要上三成即可,其餘利潤可直接資助民間的學子和流散的貧苦。

一時間,前朝和敬公主同大秦天王之間,亦君臣亦師友的關係,在北朝政界傳為佳話,也增加了付如海的政治威望。那涼國的國君呂光感念當初付君琛的恩義,又思慮北朝當中,衛國的強盛,隻有和秦聯合才有勝算。於是派手下大將蒙赤行、段業兩人領六萬彙兵長安,準備同伐衛漢。之所以派這兩人,也是呂光深忌此二人已漸成氣候,正好借機削弱二人在涼境內的影響。還特意選宮女十名,匠人五十,托付如海轉送於她,以表對付君琛的一些心意。這些,對於很是憨厚的付如海來說,乃是成人之美的小事情,直接就給準了。

她得到這些優秀的手工工匠後,立刻開始了鞋帽的生產,以軟木為底,皮革輔之,陶朱公主靴和帽,立刻以做工精巧,結實耐磨,防水禦寒而大行其道。

短短七八個月間,以陶朱一地為基點,擴散而廣的秦商脈,漸漸同漢王府有了分庭抗禮的趨勢,雖說付如海等人仍未領悟經濟戰的奧妙,但財政的明顯改善,山北及長安兩地百姓生活的富足景象,卻是著著實實的擺在那裡,付如海有次酒筵後,乘興與左右言,”朕賜陶朱安身之命,不想,長樂還朕以富庶。聖言女子輕,實謬之大也。”

------盛夏裡的一天清晨,洛付很突然的去世了,她給了洛付極大的哀榮,洛付就葬在姚氏墓群之中,公主親自主持下葬大禮,讓世人再次看到了這個公主善良開明的一麵。洛付的那些藏物,她一樣沒要,全交與清韻了。

葬禮結束後,她側坐馬上同清韻緩緩行在開滿山花的路上,李良楝也早在遷陵的途中安然辭世了,當年秦宮的一家人,隻剩她們倆了,清韻的身體倒硬朗了起來,估計再活個二十年都沒問題,二人一麵回憶著秦宮的歲月,一麵感歎事世的變化萬千。

“公主,老奴們能得到殿下的如此厚待,九泉下也要感激的哭的,洛付一輩子,也就是臨走前這段日子過的最為舒心,公主也要保重身體啊。”如今的清韻早把她當公主一般對待了。

“清叔,以後作坊的事情,您也少操心吧,小靜這世上隻有您一個親人了。”她紅著眼圈輕聲說著。

“公主啊,快彆這麼說,老奴是天生的勞碌命呦,原本就是乾這些的,那裡放的下呦!老奴多謝公主大恩。臆?前麵好象是陽川侯!”

遠處一騎快馬奔馳而來,馬上端坐的騎士,輕衫長劍,墨發白麵,正是衛突軍。

衛突軍行至馬前,飛落馬下,單膝跪地,拱手行禮:”衛突軍參見陶朱公主,千歲金安,見過清公公。”

“呦,陽川侯好多禮啊,老奴可不敢當,你們幾個小心伺候公主和侯爺,你們幾個跟咱家前去作坊吧。”說完清韻滿臉曖昧的詭笑,領著幾個年齡大一些的侍從和宮女走了。其實公主府上下早看出不少的苗頭來,因此每次衛突軍來,她們身邊就隻會剩下一些女童,稍稍懂點事的可不想礙眼找事兒。

“侯爺一向可好,怎麼今日這般清閒?”她其實何嘗不知?雖有尷尬,但還是很高興能和衛突軍聊天的。

“回稟公主,天王運籌已定,準備秋後發兵,與衝寇的戰事將啟動了,末將今日來是有一事相商。”衛突軍急急的說著,平日裡他一向彬彬有禮,今日卻有些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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