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說說另一件事情吧,清叔昨日又遇到了令狐麟的信使,麻煩清叔在和田將軍說一下這件事情吧!”
現在她們三個的命運是緊緊聯係在一起的,因此清韻昨日單獨向他稟告時,她就已經說明這層意思,今日便是要為今後做出表率,三人同心,互不相欺。
“回公主,候爺,趙王的信使說,當年皇上回故地興兵時,範陽王失散了一名公子在長安,近來長安大亂,饑民眾多,想央托咱們幫助找尋找尋。這名公子乃範陽王同母兄長令狐納所生,隨身的信物應是一把尺長的金刀。”
清韻頓了頓,見田矽沒有任何提問的打算,乾乾一笑,呷了一口熱茶,自己接了下去。
“小人當時就問那名使者,‘咱們公主也要尊漢王一聲主公的,怎麼尋親認祖的事情倒找到外姓人的頭上了?‘那名使者便又言道,‘公主本是玉葉金枝的身份,皇上和秦天王付君琛的情誼又很深,當年還特意立下誓言,此生不拿秦家故土江山半寸。所以公主理當是要麼回長安定邸方才正朔安心,要麼至輾城東南的清河郡定邸方才名正言順,可是畢竟公主先歸降的是漢王府,現如今漢王府和大衛國究竟什麼個情況,大家心裡都清楚,正好範陽王並無子嗣,加上思兄情切,早有找回這個公子認繼的心意,若是公主能全此美事,那麼東遷入郡的事情便有了眉目了‘。”
說完這一大段話,清韻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茶,因為說話之前,清韻已經摒退了閒雜人等,此刻房內無人,清韻又站起身來,自己給另外兩個人續上茶盅。
這件事她是沒什麼計較的,而且她也壓根就沒明白令狐麟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此刻看到清韻爬起來又盤腿坐下去折騰很是不方便,她腦子裡倒生出了,‘為什麼沒早讓工匠們生產一些高腿座椅呢?一會會議結束,便讓那些工人們趕製出來,省得清叔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費勁‘。
“認子過繼倒沒什麼,關鍵是,若尋到此人,我們是否應知會漢王,可若到時候才知會,勢必引起漢府上下對我們的猜忌之心。可若是現在便知會的話,這個章骨眼上,朝廷繞過漢府偏偏找咱們幫忙,恐怕我們和漢府的府軍立刻就會刀兵相見,況且現在使者也已經到了,無論怎樣,遷府清河的事情都將我們放置在了冰火之間,這令狐麟究竟是在幫人還是在害人?”
田矽的話音未落,她才喝下半口的熱茶立刻噗的一聲吐在了袖子裡,田矽畢竟是當下屬多年,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裡,有這樣的分析並不奇怪,倒是她,到此刻方才明白為什麼清韻將這件事看的如此重要的緣由了。
清韻很是滿意田矽的表現,畢竟是個謹慎的將軍,看問題的確比這個要命的公主來的深遠一些。
“田將軍所言極是,老奴這裡想的更加關鍵的一環是,文華會盟時令狐賀、麟兩兄弟也是在場的,顯見朝廷內對漢府或打或攏,是有著爭議的。聽聞範陽王老成持重,定然是不同意打的,可如若這名公子找到了,首功當然是令狐麟的,到那個時候,我們再跟漢王起了齪跐爭端,範陽王定然會同意起兵的了,令狐麟此計擺明了是自己當好人,讓我們三方倒互相打起來,大家對他又說不出什麼來。果然是個壞透了腔的混蛋。”
“可是清叔,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令狐德才想起來找這個侄子當兒子啊?”
嗨呦!我的公主誒!清韻心中苦笑不已,”一是戰亂紛雜,這幾年朝廷那裡也是年年用兵,掃蕩境內的各方麵的反叛,丁零族人也是今年剛剛滅淨的,這範陽王恐怕沒一天的安穩日子好過。另則就是漢府和付如海有過七年盟約,七年之內互不相乾,連長安城都可以變成空城,那還有人有功夫幫著找公子啊?”當然另外的意思清韻就不便明說了,‘男人五十以後仍有機會生誕,令狐德當然是想等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生個嫡子啦,等不來了,這才想起還有這麼個便宜兒子不是?‘
“那您二位的意思怎樣?咱們找還是不找?”
……
找個二十多歲的小世子居然也能引出這麼多的亂子,是吳清薈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女性的特點決定了她們在施行每件事情前,都願意問問身邊人的意見,可是最終起決定權的,絕對不是屬下的嚴密分析,而是多數出於自身直覺和心性。之所以她要問清韻和田矽兩人的意見,恰恰是因為她早在心中做出了決定,那就是即使二人反對,她也要找到這個懷藏金刀的令狐超,因為這是一件多麼浪漫的傳奇啊!趙氏孤兒的故事是她最喜歡的故事之一,現如今手邊就有一個現成的再現版,您叫她如何能不心動。
“回公主,末將想,找是必須找了,即便我們不找,這件事早晚會被令狐麟這個混蛋傳出去,索性我們先找,但要等金帳合議之後方可公開進行,之前可叫清韻先生選派穩妥的人手,暗中探訪。至於這名使者,依末將看,先殺了再說,這樣可以叫令狐麟暫時還不清楚我們的態度,另外也可以在漢王那裡推脫說我們並不知曉此事。”
得!原本是想看看屬下的態度,然後好進行怎樣的勸說和合作,現在可好,屬下想的全是謀斷和暗殺的東西。
不過田矽他們同意接下這件事情,足以讓她高興的有些忘形,至於殺不殺這名使者,已經不是她能阻止的了。
想到此,吳清薈心中突然泛起莫明的悲哀,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為尋求心理上的安慰,刻意讓屬下決定殺什麼人,不殺什麼人的呢?隻要不是自己親自做出的決定,就自欺欺人的認為,這名無辜的死者悲慘的命運同自己無關!難道說!成熟的代價就是心安理得的罔顧他人的生死?難道說!他人的喪失,就意味著自己的索取嗎?
看著公主殿下又在這裡自怨自艾,清韻和田矽對視啞然!這一刻他們二人又一次的心照不宣,知道主公又在起著仁慈之心,在這個紛雜無序的時代裡,能跟著這麼一個主公,的確是下屬的幸事。二人一個是太監的身份,一個是能力不高的將軍,隻要力保主公無事,那麼就永遠不用擔心‘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這樣叫人寒心的事情發生。如此境遇和結果,其實正是每一名普通人的至高追求。
清韻爬起來,緩步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的按摩著公主的雙肩,一麵低聲提醒她。
“主公,此事並非險要,隻要我們謹慎從事即可無慮!唯緊要的是,目前金帳合議馬上要開始了,介時漢府是否出現內訌,可見分曉。主公還要打點些精神,早做籌謀才是。”
“內訌?此話怎講?”
“自古帝王掌國柄,無非靠文武兩治。如今儒、道、佛三宗並立多年,早定下了綱常人倫。唯獨武將掌兵,勤王則襄助有加,一旦羽翼豐滿便禍及社稷。是以做主上的,無不是整日裡想著怎麼將兵權抓在手中。陰山下的猛虎軍,近年來,兵強馬壯,控弦已逾十萬之眾,是故才有漢府整編一說。而河東公的態度始終曖昧,這次金帳合議若是稍有差池,漢府內必然大亂。為此,老奴特想三條方略,還望主公定奪。”
上策,金帳和議之前儘力找到令狐超,以此為機,同大衛宗室接洽上。介時漢府這邊一旦大亂,朝廷定然以平亂為由派兵,吾等可向東占據太行相機而動,若朝廷兵鋒過苟,主公便趁勢招攬漢府廂軍及外族府軍。若漢府勢洶,主公可讓開一條衛軍歸家之路,並隨同入衛,到時候,主公可向令狐家索要南方的一處封地,開國立廟,徐圖大計。
中策,金帳合議之時,必是他們圖窮匕現一刻,在沒有談崩之前,無論是令狐占還是令狐永都是不會輕挑戰端的。但若合議不成,令狐永如何才能平安回到陰山才是關鍵,現在依老奴推測,令狐永必是想著同安樂公呼延勝的私交不錯,是以屆時必然會依托呼延勝保全自己,但呼延勝前有漢王知遇提拔之恩,今有李介甫讓功,三子封候的人情。加上擒生軍對呼延勝的忠心遠不及對漢王,所以令狐永定然打錯了算盤。公主可讓老奴前去遊說,與令狐永相約好條件,到時候,憑咱們的萬餘兵馬,彆的不敢說,保其月餘的功夫就夠了。這樣若漢府勢大,我們便趁勢斬殺令狐永,無論如何都是大功一件。一旦猛虎占了上風,我們有護衛之功在手,兩相周全。將來經略西府的擔子必然是歸公主所承,殿下可問他要總領西府大都督及使持章的封誥了。
下策,咱們作壁上觀,若內訌驟起,我們可南下洛陽,那個時候,南有劉裕圍城,北有咱們攻城,加上軍中眷屬多在城中,洛陽必不久矣,到時候,劉裕感念我們的幫忙,不會太難為吾等,我們可上奏晉廷,替他們佐鎮一方。若內訌不起,我們可借機啟奏金帳,南下洛陽以協防為名,伺機而動。要麼歸鄉西進,替他們漢府攻伐西麵的各路諸侯,有李家兄弟的佐護,加上赫連勃勃顧忌舊日情麵不會太難為我們,主公可重現天王在時的故土了。
瞧瞧!要麼人說宦官亂政,清韻的三條計策沒有一條不是左右逢源的妙計,隻可惜的是,沒有一條是光明正大的。清河公主琢磨來琢磨去,也難以定奪。最後無法,隻得用眼神詢問田矽,田矽倒是乾脆:”末將以為,公公所提及之中策可保萬全。望主公三思。”
仿佛配合各方人馬的運籌安排,待各路人馬的各種私下的,公開的動作做足之後,令狐永的雪馳才終於在大雪紛飛的時日裡,來到了晉陽城。隨同他來的還有他的兩個小兒子,令狐謹和令狐診兩個七歲的小哥倆。
‘七年了,整整七年沒見占哥了,‘令狐永坐在雪馳中喃喃自語,‘鳳翔堡也建成五年了,不知道瑤兒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這幾年間,大漠的風沙,病痛的折磨還有經略各個草原部落時的勞心耗氣,令狐永已經是兩鬢斑白,過早的衰老下來,不但樣貌的改變,河東公的脾氣也變得怪異起來,有很多時候,甚至連老部下楊相等人都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了。
這次就是,令狐無謀幾人早就表過態度,整編可以,但無論變成廂軍還是府軍,都不離開陰山,永遠和猛虎軍在一起。當然這樣的表態實際上已經和叛變沒什麼區彆了,隊伍不離開,那整不整編還有什麼意義?令狐永始終在臉上掛著詭笑,不說好也不斥責。
但金帳合議的會期,又的確是令狐永故意拖延的,可是拖延四十多天後,令狐永又突然星夜兼程的往晉陽趕路,身邊隻帶了府規允許範圍內的兩曲人馬,甚至還帶著兩個兒子一同前來,仿佛隻是一次朝覲一般。
但同時又命令楊相、先采以及令狐無謀、天保等四人,領著各自的大營每日操練,大有厲兵秣馬隨時開戰的架勢。
總之一句話,令狐永就是在充滿矛盾的係列行為中,讓所有的人全蒙了。就像他身處在衝腦的花香之中,卻時不時的放出腥惡的臭屁一樣,叫人難以琢磨。
衛興堡,猛虎堡,神風堡是三個小王子的住所了,自從八年前一幫子不甘寂寞的臣子們,哄哄著漢王征伐脫拔部,卻導致令狐韜的臨陣叛變,險些讓漢王及另三位小王子命喪大河之後,一眾的文臣武將全老實了不少,再沒人敢提什麼‘忘戰必憂‘的話頭,也沒人敢建城堡了,避嫌疑嘛!哥兒們幾個全悶頭忙著賺錢生兒子了。隻有令狐永在大漠著實是辛苦了幾年,對草原的個個部落恩威並重,戰和雙管,現在才有了比較安定的局麵。三個小王子的城堡也相應的換了名字分彆是中山堡、濟北堡和宜都堡了。其中宜都堡被令狐凱造的不太像樣子,一群少年軍的眷屬遷入城堡周圍居住,儼然有變成一座內城的趨勢。
令狐永這次來晉陽居住的地點就改在了金帳行館了,金帳行館現如今已經被外城的百姓們戲稱作漢王城了,因為漢王及手下的文武群臣日常的議事、辦公機構、招待朝廷的使臣以及漢王自己的寢宮等等等等設施和建築,越來越健全的出現在這裡。甚至朝廷那裡一說起這邊,也通常用漢王府或者漢王金帳來泛指這邊的政權了,漢府的稱謂也就是這麼來的。
突屈典是現任的金帳行館郎中及散騎常侍,這個職務不僅標誌著羽林、烈火兩軍指揮要聽從他的調遣,金帳的行文流轉,各部門銜接以及一乾仆從用度都要從他這裡過一下手。原本應是兩個人一文一武來搭配著乾的,可是崔世謀這兩天生病了,於是突屈典就從訓練兩隻近衛軍卒的安逸生活中,一下子落倒了添煤生火,蓋章生效的地獄中來。猛虎將軍、大漠單於、北府都督、河東公令狐永的到來,著實讓他忙了個暈頭轉向,好在河東公的隨從很少,隻有四百人左右,其中侍女也隻有十幾個而已。但儘管如此,當突屈典癱軟的躺在床榻上的時候,他不由得高聲痛罵。
“崔世謀你個混蛋啊,老子還真******佩服你,居然真敢在這個章骨眼上,把這些事情全推給你老子我啊!”
“雲珠!快過來給我按摩按摩腰,另外吩咐廚房給我烤盤小牛腰來。”
雲珠是他的侍妾,漢府的官員和武將中有一個有趣的現象,文官不納妾,武將不娶妻,這麼個現象的根子就在漢王這位首腦的身上。漢王至今沒納正妃,甚至連名份上的偏妃都沒有,隻有一堆的丫鬟在侍侯著起居,隻是去年才封誥了兩名才人而已。這種情形下,由於文官們飽受正統思想的熏陶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一定要娶的,但納妾嘛就先免了吧,否則妻妾齊全的話,豈不是連漢王都強過了?
武將們則不像文官那樣可以約束自己的行為和**,索性多納幾名妾室,而不娶正妻,用以配合文臣們的行動。
突屈典正在一邊吃著烤的正好的牛腰肉,一邊享受如夫人的指法時,突然門外喧雜聲驟起,人喊馬嘶,一時間亂到了極致。突屈典多年的軍旅生涯使他的反映極快,將肉盤一揮,幾塊肉丁噗噗噗打滅房中大部分的燭火,騰身躍起時手中已經擎著一把軍刀,當站在窗側向外觀瞧時,左手輕巧的接過雲珠拋過來已經上好機拴的連珠小弩,將弩機正對著大門。這時一名小校興衝衝的跑到了窗前五步外單膝跪地。
“啟稟大人,清河公主那邊數匹公馬突然闖入了河東公的馬廄裡,找母馬要親熱,結果兩方麵的馬匹亂咬了起來,現在已經被雙方的馬夫製止住了,那匹帶頭的公馬已然被咬死了。”
“放屁,現在隆冬季章,怎麼會有馬兒發春?”
“小的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據馬夫講,公主的隨行軍醫,誤將幾味草藥丟棄在草料當中,馬兒連吃幾日後,突然爆起的。”
此時突屈典已然行出屋外,因為事起非常,隻著一副短襖,雲珠曾想送一件裘袍給他披,但突屈典擺了擺手,翻身上馬。
“走,帶我去看看究竟。”
說起來,由於多年的擴改建,金帳行館已經變成由一個個的小院落組成的大型建築群了,各個參加合議的官員和將軍就分彆被安排在一個個的院落當中。河東公的居所在金帳行館的內環之中的靠北一方,清河的居所則是在靠近東北方的一個小花園中,兩個院落之所以靠的較近,是因為園子主人的身份決定的,像呼延勝的園子同他們也是比鄰而設的。
突屈典趕到時,隻見各個參加合議人員的仆人侍衛黑壓壓的站了一片,行館的護衛正在努力恢複秩序。見他來了,人群立刻讓開一條道路。
“稟告大人,馬屍已被拖走,小人正使人打掃場地,隻是列為王公、大人們打發過來,查看情形的從人甚多,不便趨散!”
“諸位聽好,在下乃是金帳行館郎中、散騎常侍突屈典,這裡剛剛隻是發生馬匹爭鬥事情,趕緊回去稟告各位的主人。三指不散者,休怪我枷鎖無情!”
“馬屍在那裡,我要親自查看。”待人群哄然而散後,突屈典立刻吩咐手下,無論如何他要親自去檢驗一番。
一刻鐘後,突屈典又來到了梔園清河公主的下榻之處。
“煩請通稟一聲,就說突屈典要拜問清韻公公幾句話!”
還未等看門之人搭話,園門內就行出了清韻,老家夥一臉壞笑:”哎喲!不敢當!不敢當!大人深夜來訪,都怪咱們的軍醫無能,連累的將軍這兒大冷天的跑來跑去的,罪過罪過!”
“公公請了!”清韻說話的方式和腔調讓突屈典非常的不適應,畢竟漢王是沒有太監的,以至於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和這樣的人說話。”不知剛才可否驚擾公主殿下,另外,末將還想討饒公公一份那些惹事的草藥。”
“殿下平日睡的很實地,這些動靜是驚擾不到的,多謝將軍細心了。那些個草藥啊!來人!還不按將軍吩咐的去做。”
草藥拿來後,突屈典仔細看了一番,隨後詢問身後的醫館的一名大夫和一名隨軍的馬夫,待二人認可後,轉身向清韻告辭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臨進門前,吩咐親兵道:”傳令下去,增派三崗,若有人暗夜出行,無論什麼理由,無論什麼人立刻抓來見我。”
進了屋,他立刻坐在了火爐前,連打了四五個大噴嚏,雲珠在一旁連忙端來一碗熱酒,卻被他推開,望著愛妾如花的麵龐,輕歎一口氣:”換熱漿吧,合議之前,我需禁酒。你叫瓶而準備好筆墨,一會我來念,你來幫我寫個折子給陳大人。”
他處理的措施可以說很是周到,並連夜寫好通告上報郎中令陳辨,然而依然不能阻止某些私下行為的發生,因料到了出事之後他必將下達夜晚禁足的命令,所以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某些人才從客園裡悄悄的出來,然後不引人注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園內。以後幾天裡,每日傍晚時分,便是行館內人流最多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