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忽然有點挫敗:“蘇岸,你的溫柔為什麼……”
“不能分給我一點。”
蘇岸眼睫微不可察顫了下。
車廂後麵的江熾靠在夏枕前麵一排的椅背上,一腿撐地另一邊腿微曲著,他右手懶懶地撥弄手機,左手懶懶垂下給夏枕攥著玩。
某一刻,他手臂忽然被輕拍了幾下,江汐叫了他一聲。
引擎聲喧嘩,江熾目光從屏幕上離開,偏頭看了眼江汐。
“怎麼了?”
江汐的目光落在前麵,眉頭緊蹙。
江熾順著她的目光側頭望向了車廂前麵。
一看到蘇岸,江熾一下子了然江汐叫他的原因了。
他目光收回來,就聽江汐道:“我沒看錯吧,他是蘇家的那個小兒子。”
江熾視線落在江汐臉上,默了幾秒:“嗯。”
夏枕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也察覺到氣氛有點奇妙。
她沒說話,就靜靜的,不去打擾他們。
江汐聲音失了往日的活力,呐呐道:“還是那麼好看,長高了很多。不過也是,上次看見他已經是五年前了。”
十年前那場火災,江母還有無辜的蘇家,對江熾和江汐來說都是一個觸碰到就發疼的傷口。
那時候就算是四歲的夏枕都對那場火災有著模糊的記憶,有了恐懼,但十歲的江汐,七歲的江熾他們卻是早已有了記憶。
所有映著火光的畫麵都深深刻在他們的血肉裡。
十年前那個火光漫天的夜晚,奪去的不僅江母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那一年,也帶走了一個還很年輕的消防員。
那個消防員僅僅十七歲,還未成年,年紀輕輕的就隕落在火場裡。
那個十七歲的少年叫蘇泊。
蘇岸的親生哥哥。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記得那個撕心裂肺的晚上,即使是沉浸在失去母親痛苦中的江熾和江汐,也忘不了那時絕望的蘇家三口。
跟江熾一樣大的蘇岸當時哭到眼睛都是紅的,他哥哥沒了。
而蘇母那年起就得病了,心態急速變差。
五年前江汐和江熾兩個人嘗試過去拜訪蘇家,當時他們正好在蘇家外麵遇到了蘇岸,蘇岸也認識他們,他渾身沒什麼戾氣,也對江熾和江汐沒什麼怨氣,雖然說不上什麼原諒,但至少怨氣不會撒在他們身上,不會恨。但蘇母不一樣,失去兒子已經令她痛到失了智,原諒不了江家。
所以最後他們沒有進入蘇家。
後來長大,同齡的江熾和蘇岸高二那年同了班,但兩人基本上沒什麼交集,各自安好。
直到半年前江熾出手幫助了蘇岸,兩個人成為了同桌。
江熾一直記得江汐說過,這麼善良的人,天生就是上天的溫柔孩子,誰都不能欺負他。
是的,誰都沒有那個資格.
江汐下車就徑直走前頭了,不打擾後頭的江熾和夏枕兩人。
江熾捏了下夏枕的臉頰:“還冷?”
夏枕被凍得瑟瑟發抖,往江熾身邊擠,點頭如搗蒜:“冷!”
她知道江熾應該不想提剛才的事,也就沒問,不想揭人傷疤。
江熾笑著拉開自己的羽絨服,將她一把包住。
少年的羽絨服上沾了冬天的味道,乾淨清冽。
夏枕整個自己貼在他的懷裡,暖乎乎的。
她驀地就笑了:“你像個人工暖爐。”
江熾抱著她往前走,唇角懶懶勾著:“開心不?”
夏枕點點頭,仰頭去看他:“開心。”
不知不覺到門口,就見江家前麵停著一輛價值不菲的轎車,江汐也站在了不遠處。
在看到車牌的那一瞬,江熾瞬間冷眸。
與此同時,後頭的車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車上邁下來,眉眼英戾好看,五官沉著歲月的沉穩。
夏枕登時間就愣了,江熾長得太像江父了,即使多年沒見,夏枕一下子就認出江父了。
在江父朝這邊走過來的那一刻,夏枕忽然感到一股危機感,即使被江熾包裹在懷裡,仍沒能驅散那種恐懼。
她忽然脫口而出,聲音有點抖。
“他是來搶走你的嗎?”
江熾霎時一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