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寶絡被這突兀的一聲嚇得差點跳起來。
不過,身為淡定清冷派係的大佬身份經驗還是讓她千鈞一發之際穩住了身形,保住了人設。
心裡慌得一批,麵上依然微微含笑漫不經心掃過去。
然後在前麵書架不到五米的地方看見了一個人。
儲丹室裡為了丹藥保存期,本就不夠明亮,又因為層層書架阻擋,加上她五識不通,所以一時根本沒察覺到那裡站了一個人,也根本不知道對方在那裡站了多久。
更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自己偷偷拿那兩瓶丹藥的動作。
她有些尷尬放下~藥瓶,向前走了一步。
鬥篷在地上拂過,倒也婀娜。
這便看清了對麵的年輕人。
他一身月白長袍,墨發如瀑,梳了一個半髻,腰懸長劍站在那裡,房頂四角微明的明珠為他身上投下淡淡光暈,仿佛站在一副靜止的畫中,看著她,嘴角是和煦溫柔的弧度。
景寶絡看清他那張臉,不由微微一頓,這麼英俊的人實在太難見到了。
似乎覺察到她的注視,來人微微頷首,他的眸色很黑,瞳仁一圈帶著微微的藍,愈發顯得深邃,溫和的笑意讓景寶絡覺得房間都仿佛亮了一些。
“姑娘是來取藥?”取這個字用的實在妥帖。
他目光掃過她身上的鬥篷,微微一頓,問道:“炬嗔殿門下?”
真有些熟悉。
景寶絡點了點頭,忽略心中的異樣,順口隨著他的話胡謅道:“啊…嗯,今日還情殿雪動,師父叫我上山來看看,師兄也是嗎?”
那人臉上帶著溫和笑意,聞言也並未露出驚訝神色,今日想來他也是因為特殊情況上了山,念及方才的異動,這個理由很合適。
聽見景寶絡這樣說,那人也就點了點頭,看著她,慢慢說道:“嗯,方才天璣峰天門洞~開,閉關的茹斯蘭江提前出關了。”
景寶絡聞言微微一怔,她驚訝的時候神色不變,但是眼睫會不由自主輕輕眨動。
這小徒兒……怎麼出來了?!這麼快…她還沒準備好啊!
“那師兄——是來接首陽君下山的嗎?”
她這樣一問,那人卻像是聽見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突然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他的笑容溫柔和煦,仿佛初春的風。
景寶絡一時怔怔,她覺得眼前這人更加眼熟了,一定在哪裡見過。
這麼一想,她不由定睛打量此人。
然後從上而下看見了他手指上的扳指。那是一枚赤紅的瑪瑙扳指,尋常人戴起來恐會顯得豔俗,但戴在他手上,反倒和他清雋溫雅的模樣有種奇異的和諧。
啊,景寶絡瞬間感覺腳有點軟。
她認出了這個扳指,那是她收男主為弟子時送給他的拜師禮。
不是吧……
是他?!
她想了很多次和她這小徒兒見麵的情況,但是從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她不但沒有認出他來,還在他這裡明目張膽偷了兩瓶藥……
奇怪。明明是男主,還是她的徒弟。
為什麼會對這張臉毫無印象?整個記憶仿佛根本就沒有這張臉的存在?
是因為當初原主太高傲清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徒兒的長相?
不對,朝夕相處,便是一隻阿貓也有印象才是。
景寶絡想了想,想起自己缺失的部分記憶,難道……是被遺忘了。
這麼一想,還真是有可能。
景寶絡:【為什麼我會記不得我的小徒兒的臉?連來的路上幾個渣渣龍套都記得啊?】
【請確認使用最後一次求助谘詢機會的唯一問題,本次谘詢完成後係統將進入升級休眠狀態】
景寶絡:【最後一次?啊?不是吧……剛那也算兩個問題?】
那之前她隨便問問的那些……
景寶絡:【穿書?】
景寶絡:【誰?這是什麼情況?】
景寶絡:【係統!他想做什麼?】
所以這特麼就是四個問題?!這就好意思花了她四次求助谘詢機會?這麼算你良心不會痛嗎?她肝兒一陣痛,狗逼係統又往死了坑我。
景寶絡深呼吸:【暫時不用了。我謝謝你啊。】
【嗬嗬,不客氣】
好在她也是看過原書的人,還記得點。
也就那麼一點。
她這徒兒,在煉丹和修劍上都頗有天賦,當日原主應諸位殿主的要求選一個徒弟時候,就一眼看中男主的博聞強記和聰慧,後來又將藏書閣交給他打理。
這茹斯蘭江天賦異稟卻又謹慎自製,做事極有原則,讓她這做師父的非常滿意非常放心。
現在這原則性極強、將儲丹室一應丹藥看做第二生命一般的徒兒正站在她麵前,目不轉睛看著她。
景寶絡再次不動聲色摸了摸懷裡偷的兩瓶丹藥,麵無表情,心裡更加慌了。
這該死的係統也不提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