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她吐在他身上的事情,恐還是惱了她。
還得趕緊想辦法彌補。
不止是茹斯蘭江耍性子,現在那狗係統也沒動靜了,好幾次她在腦海試圖喚醒,都如泥牛入海,毫無回應。
景寶絡不由歎了一口氣。
正想著怎麼能弄點錢。
就這時,聽見滴答一聲,她抬頭,就看見窗戶開了一道縫,然後露出一張笑眯眯的臉。
“阿真!”景寶絡一喜,忙將錢收好,然後開了窗。
“你怎麼來了?”幾日不見,阿真臉圓了一些,此處外門女弟子甚少,她雖麵目平庸,資質稀爛,但身姿婀娜,重點加上出手十分闊綽,混得挺好。
兩人絮絮說了一會近況,阿真便說了來意,她想下山一趟買點東西,但是天璣門規定,外門弟子一般不得輕易下山,便想要景寶絡帶她一起。
寶絡正中下懷,當下同意,然後立刻問她借了銀錢定下時間,又向師父備了案。
兩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妥當,踩著露水向山下走去。
天璣門山高路遠,走到中午才走了大半,寶絡隻覺腳下都起了水泡。
就在這時,忽看兩個身穿青衣的同門正禦劍向前。
這才是天璣弟子正確的打開方式啊。
阿真大喜過望,大喊了兩聲,那兩人仍然遠去,正失望間,人又折返了過來,長劍下垂,寶絡心裡一個咯噔。
正是日前剛入絕欲殿的高氏兄弟。
他們二人其實生的倒也俊朗,但是看人的一雙眼睛,既自白,又帶淺薄,叫人十分不自在。
高氏兄弟先看了一眼寶絡:“小師妹。”又掃了一眼阿真。
阿真眼看前路漫漫,咬牙道:“兩位師兄可是要去蓮花鎮,可請勞煩帶我二人一路。”
景寶絡看了看前路,還有一小半,等走到蓮花鎮隻怕已到下午,回來就要摸黑上山了,當下也溫聲說了。
高氏兄弟對看一眼,微微一笑便應承下來。
當下,景寶絡上了高大的劍,阿真上了高二的劍。
禦劍而上,景寶絡心跳陡然一跳,下意識握拳。
身後的高大道:“小師妹不用怕,要是怕,靠師兄近一點便是。”
他的頭靠近一些,呼吸混著風聲。
“聽說小師妹是出生蘄州,蘄州出美人啊。”
“小師妹用的什麼澡豆,好香啊。”
“小師妹,炬嗔殿冷僻,聽說你那些師兄各個都不知憐香惜玉,既然尊上不要你,不如來我絕欲殿,師兄罩著你。”
人在屋簷下,景寶絡脊背挺直,努力挪開一點距離,隻當身後是狗吠,用力瞪大眼睛看前方,看到了蓮花鎮的影子,馬上就要到了!
高大也看到了,他顯然不願放過最後的機會,忽然手一伸,觸到了景寶絡的腰,柔軟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他的呼吸陡然一粗,景寶絡一把拍在他手背上,他輕輕哼了一聲,竟然起了綺念,想要順勢將景寶絡揉進懷裡。
景寶絡抬腳一跺,高大吃痛,下意識推了她一把,換成一般有基礎的人,不過是晃一晃身子,但現在的景寶絡腳上的經脈一竅不通,下盤根本不穩,被這麼一推,竟然直接從劍上一晃,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
高大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天璣門史上即將第一個禦劍摔死的弟子。
就在這時,一道青光閃過,緊接著景寶絡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個柔軟芬芳的懷抱。
她抬起頭,看見了自家大師兄朝思暮想的那張臉,皆夢師姐麵無表情禦劍向下,將她放了下來。
站在她旁邊的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人,並未見過,但看衣衫製式,華麗矜貴異常,應該是蔽貪殿親傳弟子。
那年輕人向她點點頭,皺眉看向緊隨其後下來的高大。
高大麵若寒蟬,連忙見禮:“顧師兄。”原來是蔽貪殿殿主的親兒子顧嘉言。
高大叫完人,有些緊張回頭看後麵還未過來的高二。
就在這時,忽聽雲間一聲驚呼,然後一個白衣身影滾落下來。
顧嘉言毫不猶豫,劍隨身動,倏忽之間,手上便托了一個年輕的嬌娥下來,正是阿真。
阿真怔怔看著顧嘉言。
那緊隨其後下來的高二麵色慘白,竟腳一軟,半跪在地:“顧師兄。”
蔽貪殿主事天璣門,顧嘉言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高大高二臉色發白,隻說自己學藝不精,臨時捎帶師妹,不想出了意外,請顧師兄責罰。
這顧嘉言年齡不大,但甚為穩重,和其他摳搜的顧家人十分不同,他聞言未置可否,而是看向了景寶絡和阿真。
景寶絡正在想這個輕薄同門能受到什麼懲罰,夠不夠關上三年五年,就聽見阿真清脆的否認聲,沒有,不是,想多了,怎麼可能。
顧嘉言又說不必害怕,是非自有公斷。
阿真極力否認,她聲音甚是好聽,加上神色真摯,倒叫人瞧不出端倪來。
景寶絡不解,這當頭也隻好順著她的話說。
如此就便宜簡單放過了兩人。
顧嘉言是外出辦事才回來的,因急著回去複命,又說了幾句,待高大高二離開,他同來接應的皆夢和另兩個弟子也一同離開。
顧嘉言走了好一會,阿真才把扭過去的脖子扭回來,麵上還帶了一絲詭異的紅。
景寶絡立刻懂起了。
之所以剛剛死都不承認被輕薄,是因為問的人是顧嘉言啊,說不定剛剛從劍上摔下來,也是故意的,甚至連今天火急火燎的外出,也分明是另有所圖。
她哼哼了兩句,阿真立刻道:“我請你買蓮子糕。”
這還差不多。
賣蓮子糕的老字號鋪麵早就關門了,街坊傳言,據說十多年前,有一天,來了一個年輕人,指著名號要吃蓮子糕,一連吃了七天七夜,將老板活活累死了。
不過,其他的蓮子糕店還多得很。
景寶絡東看西看,找了一家看起來最貴的,買了一盒,收到袖中。
蓮花鎮甚為熱鬨,都是女孩子,難免又買了些胭脂水粉,各類吃食,景寶絡花光自己的錢和阿真的錢,又買了一包炸包子,吃的快要打飽嗝,這才戀戀不舍向歸途走去。
走了兩步,便覺得有些異樣,回頭一看,身後跟了一隻黑色的斷尾巴狗。
她瞧它可憐,就扔了一個包子過去,那狗叼著卻不吃,轉身就跑,過了一會,又過來跟著,如此兩次,景寶絡有些好奇,同阿真兩個跟過去一看,原來是個瘸腿的年輕人。
傷是新傷,臉上也有,酒窩處一顆紅痣,臟兮兮的衣服也扯破了。
看到她們,也不說話,轉身就要走。
想來是哪裡流浪來的乞兒,被打怕了,怕人。
景寶絡想了想,將自己的那包炸包子放在台階上,拉著阿真走了。
又耽誤了許久,等到了山腳已經黃昏了,吃的消化了一半。
少不得又是哼唧哼唧爬山,阿真精神好得很,景寶絡走了一半,吃的再消化一半,又有些後悔那袋炸包子沒留一個,好歹到了炬嗔殿,實在有些累,她兜頭睡下,想著不對,又咬咬牙掙紮著爬起來,摸了摸袖中的蓮子糕。
還得去一趟。
舍不得鞋子套不著狼。
又吭哧吭哧繼續繞過殿後的小道,烏龜一般從小道朝上麵的還情殿走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